第234節
鎮南方說道:「鐘點工遇害的時間正好是伍靜被我們截下後不久,說明伍靜到別墅來不僅是單純地想躲到這裡來,而是要和什麼人見面。可她遲遲沒有出現,對方一定察覺到她出事了,於是便向鐘點工下了手,及時切斷了最為重要的線索。因為如果有一個人真正見過那個女人的話,一定是這個鐘點工,那個女人必須從她的手上拿到房產證和鑰匙去誘惑伍靜。」
朱毅說道:「看來真正的遊戲現在才開始。」
鮑偉親自帶人到了別墅,警方正在勘察現場。
朱毅和鮑偉打了個招呼,便到地下的貯藏室裡去了,因為那個女鐘點工的屍體就是在那兒發現的。兩個法醫正在忙碌著,見到鮑偉和朱毅下來,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朱毅問道:「有什麼發現嗎?」一個年輕的法醫站了起來,取下口罩,然後說道:「死者大概三十五到四十歲,女性,身高一米六八,體重五十二公斤,死亡時間大概晚上六點半至七點之間,死亡原因是吸食毒品過量。」朱毅問道:「能確實她是否有吸毒史嗎?」法醫說道:「暫時不能,必須做進一步的屍檢才能夠下結論。」
朱毅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鮑局,現場勘察結果和屍檢報告麻煩給我一份。」鮑偉說道:「好的。」朱毅離開了貯藏室,和鮑偉道別後便帶著鎮南方、莫東他們離開了,這裡交給了警方。
回到酒店,朱毅坐在沙發上,點上支煙。鎮南方也不客氣,拿起朱毅放在桌子上的煙也點上一支。朱毅望著鎮南方,然後輕輕地說道:「南方,剛才你和伍靜談了,她怎麼說?」在朱毅去貯藏室的時候,鎮南方便再次和伍靜做了接觸。
鎮南方說道:「她還是不承認是來和誰見面,不過我覺得她在說謊。」朱毅說道:「或許有人威脅她吧,你們想想,對方既然能夠把她母親的資料瞭解得這麼詳細,自然也能用她的親人的安全來威脅她。」
鎮南方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再爭取一下,爭取從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朱毅說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地方不對勁?」鎮南方說道:「如果非要說什麼地方不對勁的話,我覺得她們對伍靜下的本錢太大了點,不合情理。就她起到的那點作用,不值二百萬吧?」
朱毅笑了:「嗯,這也是我所想的,他們完全可以採取其他的方式獲得這樣的信息,比如跟蹤,他們再有錢也不應該是這樣打水漂的。」小惠問道:「那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還要費那麼大的周折,就拿買這別墅來說吧,繞這麼大的彎子,得多少人力財力?」朱毅收起了笑容:「這就是問題的所在,我想了很久,一直沒找到答案。」
鎮南方說道:「這是個大破綻,甚至可能是他們故意露出的破綻,老師,如果說他們故意露出這樣的破綻給我們,多半是為了混淆我們的視線,將我們的調查方向引入歧途。」
朱毅瞇起了眼睛:「南方說得有道理,他們花這麼大的本錢,就是為了引起我們的重視,你們想想,溫嵐的死,伍靜被抓,別墅、鐘點工,他們一下子就把這麼多的線索拋出來了,確實足以引導我們的偵察方向。而這一切都是從舒逸出事以後開始的,說明什麼?」
鎮南方說道:「說明老舒之前的調查調查並沒有錯,也說明對方對那個喜歡玩殺人遊戲的瘋子很是重視。」小惠說道:「你之前不是說那個瘋子可能就是被他們利用的一枚棋子嗎?現在為什麼又說他們很重視這個瘋子?」
鎮南方笑道:「因為他們做這麼多事情,特別是殺死溫嵐本來就是對那個瘋子的一種保護,他們想讓我們認為殺溫嵐是他們殺人滅口的手段,從而使我們相信溫嵐就是被他們利用的那個瘋子。」
「為了讓我們更加相信這一點,他們又拋出了伍靜,當然,伍靜才真正是一枚棋子,正如先生說的,他們大可不必在她身上下這麼大的血本,他們費這麼大力氣,下這麼大血本,二百多萬的別墅,兩條人命,還不足以說明他們對那個瘋子有多在乎嗎?」
朱毅說道:「最主要的,他們敢於做這麼多事情,就不怕我們查,他們籌劃了很久,自信就算我們想查也查不到什麼線索了。但他們這樣做也暴露了一個問題,他們對自己很自信,對那個瘋子卻不那麼自信,因為他們自己做的一切在他們看來是可控的,而那個瘋子所做的一切,在他們看來卻是不可控的!」
鎮南方說道:「所以我們的調查重心還是得放到那個瘋子身上,老舒之所以會出事是因為他查到了『共感覺』,老師,我這想法對吧?」朱毅點了點頭:「嗯,我想或許到現在我才算摸到一點這個案子的門道來。」鎮南方問道:「什麼門道?」
朱毅說道:「我也不知道對不對,我覺得這個殺人遊戲與其說是遊戲,不如說是一個試驗,『共感覺』能力的開發試驗!而每一次被選中的那一組目標,便是試驗品,也是犧牲品!對了,今天幾號了?」鎮南方說道:「11號。」
朱毅突然驚道:「不好,既然是試驗,殺人遊戲就不會停止!」
第六十七章 美女探視
不知道為什麼,鮑偉今天的心裡很不安寧。昨天晚上他已經是第三次出現相同的預感了,他彷彿清晰地看到葉恆修綁架了自己的女兒,一把刀架在鮑艷的脖子上,鮮血順著刀鋒溢了出來。耳邊滿是鮑艷的呼救聲,很淒愴,很絕望,鮑偉再一次掏出了槍,一槍打中了葉恆修的額頭……
坐在辦公桌前,他點上支煙慢慢地回憶著,他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自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很擔心,就像朱毅說的一樣,一旦真的出現這樣的場景,自己是不是能夠控制得住,不開槍?想到這一點,他又想到自己的女兒,鮑艷,他開始有些擔心鮑艷的安全了。拿起桌子上的電話,他撥打了鮑艷的手機。
「爸,怎麼想到大清早的給你打電話啊?」鮑偉在電話那邊開心地叫道。鮑偉輕聲問道:「沒影響你上課吧?」鮑艷說道:「上午沒課,我還在宿舍呢,有什麼事嗎?」鮑偉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沒事,就是打個電話看看你在做什麼,對了,週末早點回來,你媽很惦記你。」鮑艷說道:「爸週末我回不來,週末我們有場演出。」
鮑偉問道:「演出?什麼演出?」鮑艷說道:「是給失學兒童籌集學費的義演,告訴你,你女兒這次可得露臉了,我們系挑選了二十個學生為著名的歌手白玲伴舞,我很榮幸地成為了其中一員。」
鮑艷的話語間流露出些許的驕傲。鮑偉也笑了,這是好事,白玲可是華夏國著名的歌唱藝人,也是女兒最為崇拜的偶像,能夠為她伴舞對於女兒來說可是一件大事。鮑偉笑道:「不錯,長出息了,那可得好好跳,別演砸了。對了,在什麼地方演出,爸來給你捧場。」
鮑艷高興地說道:「好啊,在外灘大劇院,對了,到時候還有滬海市的很多演藝名流也參加呢!主持人是你最喜歡的小波。」鮑偉說道:「行,爸一定來給我的乖女兒捧場。」
掛了電話,鮑偉的心情好了一些,看到女兒有了出息,做為父母親,自然也為她高興,他看了看桌子上的日曆,距離週末還有三天的時間,他得提前把票給預訂好,到時候帶上老婆去看女兒的演出。
早上十點多鐘,舒逸的病房裡便迎來了幾個特別的客人,她們是簡妮、凌小月和夏小晴。
她們很是細心,不僅買來了鮮花,竟然還帶來了一個花瓶。簡妮給花瓶接了水,把花放了進去:「房間裡有花,心情會好很多的。」凌小月走到舒逸的床前,就在床沿上坐了下來:「舒處,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我們啊?」說著伸手去觸碰了一下舒逸身上纏著的繃帶:「還疼嗎?」她直接無視了沐七兒的存在,臉上寫滿了關切。
沐七兒站在一旁,臉上掛著微笑,也不氣惱。
舒逸苦笑著搖了搖頭:「沒事,你們怎麼來了?」夏小晴說道:「還說呢,要不是一大早聽到朱伯伯和我爸爸說起這事,恐怕到你出院我們都不知道,我說舒大哥,你也太不拿我們當朋友了吧?」簡妮是表現得最為矜持的一個,她宛爾一笑:「是啊,怎麼說我們也算朋友不是?」舒逸說道:「本身沒什麼大事,不用搞得興師動眾的吧?」
簡妮輕聲說道:「現在的治安也太差了,也不知道那些警察是做什麼吃的。」舒逸沒吭聲,他也不知道朱毅在提到自己受傷的時候到底是怎麼跟夏哲淵說的,不過他能肯定朱毅不會說實情,畢竟這也屬於案件的保密內容。
沐七兒給大家倒了水,然後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這一刻,她靜靜地看著三個女生的表演。
舒逸的手機響了,他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是朱毅打來的,他對三個女生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三個女生這才停止了聒噪,舒逸接聽電話,只聽到朱毅在電話裡笑道:「那幾個女娃娃是不是已經到了?」舒逸輕輕「嗯」了一聲。朱毅說道:「她們好像都挺關心你的嘛,我告訴他們,你是遇到了劫匪才傷成這樣的,也沒具體的說,別穿梆了。」
舒逸苦笑道:「嗯,我明白。」朱毅說道:「三個女娃娃都不簡單啊!」說完,掛了電話。
朱毅最後一句話很值得玩味,舒逸掛了電話,凌小月說道:「對了,兇手抓到沒有?」舒逸搖了搖頭,凌小月氣憤地說道:「警察也太沒用了吧?這都多長時間了,他們還沒能夠抓到兇手。對了,還有那個叫溫嵐的,在洗浴中心死了,警察到現在也還沒破案呢。」
簡妮笑道:「好了,小月,你可別忘記了,我們的舒大處長也是警察呢。」
凌小月楞了一下,然後笑道:「我還真給忘記了,不過我們的舒大處長也太遜了吧?幾個小毛賊就把你欺侮成這樣。」簡妮說道:「你還別說,現在的這些地痞流氓都是些半大的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知天高地厚,亡命得很,舒處一看就是文化人,文質彬彬的,能夠撿條小命就不錯了,你還指望他力戰群雄啊?」
大家都笑了。
只有夏小晴嘟著小嘴,舒逸笑道:「小晴,怎麼了?」夏小晴說道:「你就只顧和兩個美女姐姐說話,直接無視我的存在。」舒逸楞了一下,然後笑了:「怎麼會呢,對了,今天你怎麼不上學啊?」夏小晴說道:「拜託,九月一號才開學。」舒逸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你看看我,忘記你們有假期了。」
簡妮退到一旁,小聲地和沐七兒交談著,偶爾兩人還會心地笑著。
三個女生在病房裡呆了大約一個小時才離開,凌小月走的時候對舒逸還有些戀戀不捨。
病房裡一下子清淨了下來,沐七兒走到床前,微笑著對舒逸說道:「怎麼樣,很有滿足感吧?一下子三個大美女來看你。」舒逸點了點頭:「確實很有成就感,不過和你比起來,什麼美女都會黯然失色的。」沐七兒說道:「你就貧吧。」
舒逸說道:「她們來得也太快了。」沐七兒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舒逸說道:「老師才向夏教授說了我受傷的事情,她們便馬上相約而來,大清早的,你不覺得她們也太積極了嗎?」沐七兒說道:「你的意思是?」舒逸說道:「她們是來探視還是試探,我就不清楚了。」沐七兒聽了之後皺起了眉頭:「你是懷疑她們?」
舒逸說道:「她們確實有值得懷疑的地方,三個人都與夏哲淵有關係,都有可能接近王河東。」沐七兒說道:「那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舒逸說道:「你覺得呢?」沐七兒笑道:「我要知道還會問你啊?」舒逸說道:「你試著好好分析一下吧。」
沐七兒想了想說道:「那我就隨便亂說了,我覺得簡妮的嫌疑最大,她加入專案組的動機很值得懷疑,她的理由是想進行學術方面的研究,如果單純想做學術研究,她應該讓夏教授做做王教授的工作,我想王教授也不至於會拒絕。而你第一次出現問題的時候也正好是她請客吃飯的時候,你想想,哪會這麼巧?」
「她加入專案組只一天,你便出事了,又是那麼巧?你說過,太多的巧合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精心安排的。」沐七兒說完望向舒逸,舒逸微微點了點頭:「是有些道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簡妮真有問題,那麼她做的這一切不是太明顯了嗎?」
沐七兒說道:「這倒也是,但也不能排除她正是利用了我們這種思維模式呢?」舒逸笑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的膽子也太大了,這不符合她讓我看到的那一面。」沐七兒說道:「那麼你看到的那一面是什麼?」舒逸說道:「內斂、矜持。」沐七兒說道:「矜持?我感覺她很大方啊。」舒逸說道:「那是因為跟凌小月和夏小晴他們在一起,她很放鬆。」
沐七兒說道:「凌小月也有問題,她出現在你的面前,對你表現出的曖昧,又與夏教授家有淵源,特別是為什麼偏偏又是她先發現了溫嵐的屍體?舒逸,其實我一直覺得伍靜說謊有部分也是在為凌小月作掩飾,因為在溫嵐的案子裡面,有什麼必要一定要由凌小月來發現溫嵐的屍體?所以我認為凌小月就是那個兇手,只是當時沒機會逃離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