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節
閆錦源回到家,看到了鎮南方。
閆錦源並不是第一次和鎮南方見面了,但此刻在自己的家裡見到鎮南方他還是吃了一驚:「你,你怎麼在這?」接著他向閆政和戚紅遞去詢問的眼神。
鎮南方笑道:「我等了你一整天了!」
閆錦源不解地問道:「等我?等我做什麼?」鎮南方指著自己面前的沙發:「坐下來說吧!」
閆政也說道:「小源,坐下來吧,和小鎮同志好好談談。」閆錦源坐了下來,然後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我是國安部五局九處高級調查員,我叫鎮南方,你可以叫我小鎮,也可以直接叫我南方。」
閆錦源一驚,怎麼弟弟的案子竟然和國安又扯上關係了。
閆錦源輕聲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鎮南方反問:「你是不是已經見過你弟弟了?」閆錦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沒有,我沒見過他!」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重新坐了下來:「對不起,我有些激動了。」
鎮南方微微點了點頭:「你確實有些激動了,因為被我說中了!」閆錦源搖了搖頭:「不是的,我真的沒有見過他!」鎮南方沉下了臉:「閆先生,如果你兒子不願意說真話,我就幫不了你們了!」說罷他站了起來。
戚紅忙拉住他:「鎮同志,你等等!別生氣,讓老閆先和他好好說說。」
閆政望向閆錦源:「小源,跟我去書房!」
鎮南方喝著茶,抽著煙,和戚紅有一搭沒一搭的拉著家常。
閆家父子在書房呆了很久,大約四十多分鐘後兩人才從書房裡出來,看來閆政已經說通了閆錦源,閆錦源坐下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今天上午小浩去過我的公司!」鎮南方微微一笑:「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在公司待到下班才回來,這個時候家裡更需要你,不是為了掩護他,你早就應該回來了。」
第二十九章 老軍醫
一天後的下午三點多鐘,鎮南方和上官無望來到了玉山市客車站,兩人停下車子就在出站口那等了一小會,大約七、八分鐘的樣子,看上去像是要接什麼人,西門無望站在出站口門口的垃圾箱邊,悶著頭抽煙,鎮南方則望著出站方向,不時地看著表。
就在距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個男子,坐在候車室裡用一張報紙擋著臉,一雙眼睛卻在留意著鎮南方和上官無望這邊的動靜,只聽他小聲地說道:「他們好像要接人的樣子。」仔細留意一下,就不難看出男子戴著耳麥。
鎮南方走到西門無望的身邊,和西門無望說了兩句話,然後向著公廁方向走去。
候車室裡的那名男子站了起來,對守在門邊的另一個衣裳襤褸的中年男子使了個眼色,中年男子便跟上了鎮南方。
鎮南方彷彿渾然未覺,他慢吞吞地走進了公廁,放水,出來的時候付了五毛錢的如廁費,就往回走去,走到公佈欄的時候他像是若無其事地瞟了一眼,隨即停下了腳步。
中年男子順著鎮南方的目光望去,竟是一幅老軍醫的廣告,專治疑難雜症,當然,主要以男性病為主。中年男子皺了下眉頭,心想年輕人也太不檢點了,年紀輕輕竟然染上了那種病。
鎮南方好像看得很認真,中年男子想他一定在記電話號碼,鎮南方像是看累了,他扭了扭頭,拍了拍自己的脖子。就在中年人腹誹不已的時候,鎮南方很快地將一小片即時貼粘到了公告欄上,擋住了右下角的一幅徵友廣告。
鎮南方接下來的動作就更有意思了,他竟然撕下了那張老軍醫的廣告紙,很小心地裝進了口袋裡。
然後他四下裡望了望,確實沒有人看見才大步地向著西門無望走去。
中年男子回到了候車室,對看報紙的年輕人搖了搖頭,他沒發現鎮南方剛才有什麼異常,如果硬要說有,那就是鎮南方對那個包治男性病的野廣告有渾厚的興趣。
鎮南方和西門無望碰頭,兩人又說了幾句話,然後兩人便上車離開了。
看報紙的年輕人和那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也飛快地跑出了候車室,上了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現代商務車。
「你確定剛才沒發生什麼事嗎?」年輕人問道。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確實沒有,不過他好像把一張廣告撕了下來,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裡。」年輕人皺起了眉頭:「這麼重要的問題剛才為什麼不匯報?」
中年人紅起了臉:「我想或許他真有這方面的什麼病嘛!」年輕人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才有病!說,還記得那廣告上有什麼內容嗎?」中年人說道:「這一點我倒可以留心了,電話是……」
年輕人聽完掏出手機:「頭,有這麼一個情況。」他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頭,麻煩你查一下這個電視號碼,一三三……」
前面的車上,西門無望輕聲說道:「南方,他們還在跟著。」鎮南方微微一笑:「喜歡跟就讓他們跟著好啊!」西門無望說道:「消息已經發出去了?」鎮南方點了點頭:「嗯,發出去了,這下就等他主動和我們聯繫了。」
西門無望問道:「現在去哪?」
「等等!」鎮南方從口袋裡取出那張小廣告,掏出電話打了上面的號碼:「是田醫生嗎?」電話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就是田醫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鎮南方微笑著說道:「哦,是這樣的,我一個朋友讓我替他還你錢,請問你現在有空嗎?」
對方明顯楞了一下:「錢?什麼錢?」
鎮南方說道:「上次我一個朋友來看病,可卻沒有太多的錢,根本就不夠付診療的費用,還是田醫生宅心仁厚,否則他可能就沒命了。田醫生,這次他委託我無論如何也要把欠田先生的那四百塊錢給還上。」
田醫生雖然很是納悶,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做賠本的買賣的,再說了,要說他那醫術能救活人他自己都不信,可誰會拒絕送上門的錢呢?他熱情的說道:「你那朋友也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舉手之勞。對了,我現在在龍巖區,正在給人看病呢,要不你們過來一趟?」
鎮南方應了一聲:「好,不過一會還得您親自出來一趟,我懶得再去找停車的地方。」
鎮南方掛了電話,西門無望忍不住笑了起來:「南方,你小子也太損了,四百塊錢就成功轉移了他們的視線!」鎮南方笑道:「他拿我四百塊錢自然要幫我分擔些風險吧?」
西門無望把車子開到了龍巖區,很快趕到了田醫生說的地方。
田醫生早就等在那兒了,他說過來給人看病只是個借口,他哪有什麼生意,他根本就是住在這附近。
鎮南方下了車微笑著向田醫生走過去。
這是一個三十七、八的男人,長相有些猥瑣,特別是臉上有一顆大黑痣,最讓人覺得噁心的是從黑痣裡冒出的一撮黑色的雜毛。
鎮南方先是熱情地和他握了握手,然後拉開手包,從裡面取出幾張百元面值的鈔票,抓成一把遞給了田醫生,然後伏在他的耳邊胡亂說了一氣感謝的話。鎮南方的行為很是異常,可田醫生已經把錢緊緊地攥在了手中,哪裡還會疑心有他?
鎮南方說完,然後和他再見了,鎮南方上了車西門無望就發動了車子,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後面車上的年輕人忙讓兩個手下下了車:「把他帶回去好好審審,我想應該是只大魚。」中年男子卻皺起了眉頭:「我怕這是他們轉移視線的障眼法。」他開始懷疑在車站的時候鎮南方是在故意給自己演戲了。
年輕人淡淡地說道:「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屁孩,能有多少心機?老龐,我看你是想多了!」他們的車繼續跟在鎮南方他們的後面,西門無望開著車回到了玉湖山莊。
何老伯見鎮南方他們回來,笑著說道:「小鎮,來,我們殺一盤。」他的棋癮又犯了,正找不到人陪他玩,正好鎮南方就回來了。
鎮南方搖了搖頭:「何老伯,您老就饒了我吧,我確實還有事情,一會就要離開。」何老伯哦了一聲,臉上隱隱有失落的表情。
「他們進了玉湖山莊,那兒好像是國安的地盤,還要盯嗎?」老龐輕聲問道。年輕人說道:「盯,為什麼不盯!」老龐苦笑道:「如果他們找借口發飆,我怕不好收場!」年輕人淡淡地說道:「怕什麼,吳廳說了,不要放過任何一點線索,不管對方是誰,都必須一查到底。」
他頓了頓又說道:「不就是玉山市國安局麼?他們要是涉案,我一樣抓!」
年輕人大約二十七、八歲,雖然年紀不大,可他卻是這次省廳工作組的副組長,組長是吳廳長,當然,他只是掛了個名,真正主事的便是這位副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