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3節
宴和平他們的配菜就是這墩子經手的,而在宴和平他們離開後這墩子就借了尿遁,再也不見了蹤影。
掛了電話,鎮南方把事情和舒逸說了,舒逸卻說道:「這下線索才是真的斷掉了。」
鎮南方不解地望著舒逸,舒逸苦笑了一下:「不信你看著,最遲明天大早你就會看到那墩子的屍體會在嘉陵江上出現!」
舒逸知道,那墩子如果真是下毒的人,那麼接下來死的必定是他,他一死,所有的線索才算是真正的斷了。
這也是為什麼對手要用慢性,需要催發的毒藥的真正原因,毒發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處理一切的線索了。
盧興找到了那個墩子的家,他叫郭萬雄,是個老墩子了,家裡有個癱瘓的母親,老婆前兩年就跟別人跑了,女兒十六歲,還在讀高中。
他的家庭條件很差,母親醫病的錢,孩子讀書的錢都靠著他在案板上一刀一刀地切出來的。對於他的事情家裡的母親和女兒都不清楚,他平時的話不多,人很木訥,但卻很顧家,家庭責任心也很強。
不過他女兒告訴盧興,昨晚郭萬雄回到家裡,有些不對勁,他比平時的話多,先陪著母親說了會話,又把自己叫到一旁,讓她以後一定要好好聽奶奶的話,孝順奶奶,要把家裡的事情給擔起來。
他竟然還給了女兒一個小包,裡面有二十萬元。
二十萬元對於這樣的家庭來說可是個天文數字,女兒很懂事,一再追問這錢哪來的,可是他不許女兒多問,還說不管誰來問都別把錢的事情說出來,這是母親養老和女兒讀書用的錢。
二十萬的現金讓他女兒的心裡很不踏實,現在見警察來了,女孩感覺到一定是父親出了什麼事,她希望交出這二十萬能夠讓父親減少一些罪責。殊不知,這二十萬是她父親拼了自己的一切為祖孫倆賺回的一個未來。
盧興的心裡很是苦澀,他知道這錢對這祖孫二人意味著什麼,郭萬雄下毒殺害宴和平和郝春玲的獲利他又不能夠為這祖孫倆留下。
他走到外面給方叢山打了個電話,方叢山也沉默了,一個是情,一個是理,最後方叢山說這事局裡開會商量一下,錢先按贓物收回,至於怎麼祖孫倆一個妥善的結果,大家協商後來定。
遇到這樣的事情,方叢山也還是蠻同情的,他在想,如果郭萬雄不是家裡的條件太差,以他的本性根本就不應該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第二十一章 一個新的思路
郭萬雄死了,雖然他留下了二十萬的現金,可是案子的線索就斷了,警方不可能從現金就能夠查出到底是誰支使郭萬雄殺害了宴和平和郝春鈴,二十萬的舊鈔,對於辦案來說幾乎就沒有任何的價值。
盧興查了一下郭萬雄的社會關係,並不複雜,偶爾有些聯繫的都是些親朋好友,不過因為郭萬雄母親長期的醫療費用大筆開銷,所以郭萬雄的親朋好友也就不那麼親,不那麼好了,在他們看來郭萬雄每次去找他們都只有一件事,借錢。
借錢原本也不是多大回事,但郭萬雄又哪裡來的償還能力?
就靠著他做墩子,一刀一刀的切麼?
於是後來郭萬雄根本就借不到錢了,親朋好友也一個勁地躲著他。
不過在盧興的調查中發現,就在一周前,郭萬雄突然就把這些人的錢都還了,一共是六萬多塊,對於他還說同樣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盧興覺得郭萬雄還債的錢應該也是和這二十萬一起的,或者說他殺人得到的報酬不僅僅是二十萬。
這點發現讓盧興興奮不已,因為他覺得這很可能是一個衝破口!
他對鎮南方說,郭萬雄殺人的報酬到底是多少?二十萬?還是二十六萬多?
鎮南方馬上明白了盧興的意思,如果說郭萬雄的報酬是二十萬,那六萬多又是從哪來的,郭萬雄不可能再存有這麼多的錢,如果是二十六萬多,這報酬給得也太古怪了,盧興覺得郭萬雄的報酬至少應該是三十萬,確切地說,應該是個整數,三十萬,三十五萬,甚至四十萬才說得通。
鎮南方點了點頭:「盧隊,你是說除了給了女兒那二十萬,他應該還有一筆錢給了一個我們不知道是誰的其他人?」
盧興「嗯」了一聲:「必須是這樣,只是這個人到底是誰,我覺得我應該下功夫再好好排查一下。我們從移動公司調出了這半個月來他的通話記錄,但凡與他有過通話的人我們都進行了調查,都一一排除了嫌疑,只有一個人我覺得有些問題。」
鎮南方瞇起了眼睛,盧興說道:「是一個未實名登記的電話號碼,半個月內一共有六次通話,通話時間最長四十多分鐘,最短也有四分鐘!我想很可能是個女人,這麼多年來,郭萬雄在私生活上沒有曝出什麼劣跡,但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如果說他一直都沒有接觸過女人,我覺得可能性有待商榷。」
鎮南方看了看表,快四點了,舒逸從早上就出去的,說是調查劉慶芳的事兒,按說也應該回來了。
盧興還以為鎮南方有什麼別的事,他說道:「我就先走了,有什麼再電聯!」
鎮南方叫住了他:「那個號碼你打過嗎?能不能打通?」
「要是能夠打得通就好了,停機了。」盧興一臉的苦澀。
鎮南方說道:「老舒應該快來了,要不你也等等吧,聽聽他那邊有什麼進展。」
「十誡案」四案合一,大家相互通個氣,綜合一下案情是很必要的。
盧興又坐了下來:「其實我原本是以為你還有什麼事呢!」
大約兩人又聊了二十來分鐘舒逸就來了。
舒逸先聽了盧興對郭萬雄酬金的猜測,舒逸覺得也很有道理,特別是那個神秘的號碼。
舒逸問盧興,他覺得那號碼可能會是誰。
盧興搖了搖頭,他告訴舒逸,他這兩天也試圖想找到那個神秘號碼的主人,只是那張電話卡應該已經被停用了,雖然還能夠打得通,可是一直都是提示關機的。
盧興堅持認為那電話號碼的主人一定是個女人,舒逸笑了,盧興的理由很簡單,如果是個男人應該不會讓郭萬雄有興趣和他聊上這麼長的時間,舒逸問他會不會是那些僱傭郭萬雄的人,盧興也說不可能,雇兇殺人是重罪,僱主怎麼可能和郭萬雄說那麼多的話呢?
言多必失,對方明顯是做大事的人,當然會更加明白這個道理。
舒逸也同意盧興的這個看法,如果自己是僱主也不可能和一個棄子說太多的話,萬一郭萬雄沒死,那麼不就留下了太多的把柄了?
舒逸遞給他們一支煙:「老盧啊,郭萬雄死了的消息你有沒有通知他的前妻?」
盧興楞了一下,他沒明白舒逸為什麼要問這話兒,不過他不得不承認,他真把郭萬雄的前妻給忽略了,盧興搖了搖頭:「沒有,我甚至沒有想過要聯繫他的前妻。」
舒逸歎了口氣:「老盧啊,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聯繫一下。」
鎮南方感覺舒逸這話裡有話,他拿眼神望向舒逸。鎮南方的眼神讓盧興好像也想起了什麼:「舒處,你不會懷疑那個神秘電話的主人就是郭萬雄的前妻吧?」
舒逸淡淡地說道:「老盧,如果郭萬雄並沒有你想像的所謂的女人,那麼在這個世界上他最牽掛的除了母親、女兒,我想應該就是他的前妻了。不管怎麼樣,他和前妻之間肯定是有感情的,雖然最後她拋棄了他們父女,可是卻給他留下了他們愛的結晶。」
「如果是換在平時,郭萬雄或許會對這個變了心的女人恨之入骨,可是他在臨死之前,對前妻的恨應該已經放下了!從郭萬雄對女兒的叮囑我們不難發現,其實他早已經知道自己一旦完成了對方的要求,殺了宴和平和郝春玲自己也必死無疑,無論是法律的制裁還是對方的滅口,他都免不了一死!」
盧興微微點了點頭:「人之將死,還有什麼仇恨是放不下的呢,尤其是面對一個曾經受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