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李天珍知道,她剛才作了這麼多孽,已經是把整個石馬村都得罪完了,因此,石馬村她是待不下去了,便也跟在滅門婆的身後去了。
滅門婆一走,大傢伙兒的心算是暫時放了下來。此時,那劉瘸子趕忙把衣服給陳寡婦穿上了,然後又把陳寡婦身上的繩子給解了。
陳寡婦身上的繩子剛一解掉,她便「啪」的一耳光扇到了劉瘸子的臉上。「不要臉!」陳寡婦一邊罵,一邊用那沒什麼力的拳頭往劉瘸子身上砸。
劉瘸子本就是喜歡陳寡婦的,再加上今日之事確實是他對不住人家。因此,此時陳寡婦打他,他不僅沒還手,而且連躲都沒躲。
打了一陣,陳寡婦大概是覺得就算是打死劉瘸子也是沒什麼用了,便停了手,捂著臉,哭著跑了。
陳寡婦一跑,在場的村民也都議論開了。
「劉瘸子真不是東西!」
「真丟石馬村人的臉!」
「這下石馬村的人,可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說著,一個個表現得是那麼的正義凜然。似乎,要他們是劉瘸子,剛才那事是絕不可能發生的。從村民們的言語中,不難聽出他們不但不會聽李天珍的號令,反而還會奮起反抗,把李天珍和滅門婆都給收拾了。
就在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議論的時候,仙風道骨的竹山老道來了。只見,那竹山老道穿著一身白色的道袍,手裡拿著那已經有些泛黃的拂塵。
竹山老道剛一到,便看到了倒在地上,已經中毒昏迷的劉大強。在看了劉大強的傷勢之後,竹山老道搖了搖頭,說:「他被滅門婆的毒物所害,雖暫時沒有死,但要解他身上的毒,難!」
對於竹山老道的秉性,村民們都是知道的。劉瘸子一聽到竹山老道說這話,他立馬就明白竹山老道是個什麼意思了。
還好,劉瘸子的家離石馬祠不遠,也就三五分鐘的路程,要是用跑,一個來回也就兩三分鐘。當然,劉瘸子畢竟是瘸子,因此他花的時間肯定會長一些。
竹山老道的話音一落,劉瘸子便一瘸一拐地向家裡跑去了。
過了五分多鐘,劉瘸子回來了,回來之時,他的手上捏了一大把零錢。這些零錢,一共加起來有三十幾塊,是劉瘸子全部的家當了。
劉瘸子拿著錢,走到竹山老道跟前,將手上所有的錢一把塞了竹山老道的手裡。
「救救我哥吧!」說著,劉瘸子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竹山老道趕忙將劉瘸子扶起,當然,劉瘸子遞過的錢,他還是收下了的。竹山老道很清楚,劉瘸子是個窮人,身上沒什麼油水,不能拿他跟李天珍比。
竹山老道從劉瘸子那神色中便已看出了,這三十幾塊錢,就是劉瘸子所有的家當了。因此,對於竹山老道來說,雖然劉瘸子這錢不多,但他的誠心還是很足的。
對於尊重自己的窮人,竹山老道從來都不會亂要價的。對於這類人,他們給多少,竹山老道就收多少,他絕不會因為窮人給的錢少就不出手的。
再怎麼說,竹山老道也是個道人,這真道人與真和尚都有個共同之處,那就是在做好事的時候,不會太吝嗇的。
「你放心,我會盡力的。」竹山老道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臉,對著劉瘸子說道。
竹山老道說這話時,有一種老中醫對患者說話的感覺,讓人覺得很溫暖,很可靠。總之,在我這個小屁孩的眼裡,這個竹山老道,比剛才那個陰深深的滅門婆可愛得多。
此時,村民們雖然也沒怎麼說話,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們的神情已沒有了剛才的緊張,而且,他們臉上的那些懼色,也基本上全都消失了。
在村民們看來,竹山老道來了,石馬村就有救了。甚至有村民還在臆測,剛才滅門婆的突然離開,是因為她知道竹山老道要來了,她自知鬥不過竹山老道,所以就跑了。
當然,這臆測只能是臆測,竹山老道與滅門婆,到底誰更厲害,因為沒見他倆真正交過手,所以誰也說不清楚。
不過,竹山老道與滅門婆直接交手,今日大家確實是無緣觀看了,但是,間接交手,大家還是看得到的。要是那竹山老道能把劉大強的毒給解了,那至少可以證明,竹山老道的本事不在滅門婆之下。
至於竹山老道到底有沒有本事解劉大強體內的毒,那還得接著往下看看。
此時,竹山老道已經走到了那條咬傷劉大強的五步蛇的屍體旁邊了。竹山老道看了看那五步蛇的屍體,有些不解的問:「這蛇是劉大強打死的?」
「不是,是小飛打死的。」沒等別的村民開口,三舅便搶著回答了。
三舅之所以回答得這麼快,他是怕那滅門婆在暗地裡毒害我家,因此,他想借此機會問問竹山老道怎麼辦。
「小飛不會有事兒吧?」三舅回答完,立馬又接著問了一句。
竹山老道沒有作答,他只是走過來,拿起了我的小手,對著我手心上的紋路研究了起來。竹山老道邊研究邊自言自語的嘀咕。
「奇了,奇了!」
聽到竹山老道的嘀咕之後,村民們都把眼光投向了我。
「劉瘸子,你哥有救了,不過你得去取個碗來。」竹山老道說。
竹山老道一說完,劉瘸子立馬高興得蹦了起來。在蹦完之後,劉瘸子立馬一瘸一拐地飛奔回家了。當然,這裡的飛奔只是個誇張的形容詞,劉瘸子那腿畢竟是瘸的,他奔都奔不起來,更何況是飛奔呢!
等到劉瘸子回來的時候,竹山老道已經從地上那條五步蛇的屍體裡把它的蛇蛋給摳出來了。
「讓你哥伴著小飛的童子尿把這蛇蛋給吞下去,他的蛇毒就能解了。」竹山老道說。
竹山老道說完,那劉瘸子便端著碗向我走了過來。
「盧大嫂,能不能幫幫忙,讓小飛尿一個。」劉瘸子怯生生地對著我媽說。
「小飛,脫褲子,尿。」我媽倒也爽快,一手接過了劉瘸子遞過來的碗,一手就來扒我的褲子。
小屁孩就是沒尊嚴,老媽讓尿就得尿,一點兒都不給我面子。
此時,所有的人都盯著我了。見我媽把我那小不點掏出來了,我趕緊下意識地用手去把它摀住了。
「這麼多人,我害羞。」我紅著臉對我媽說。
「一個小屁孩,害羞個屁,快尿!」眼下,在我媽心裡,救人是最重要的。再說那時我才七歲,就是個小屁孩,在我媽看來,小屁孩是不需要有隱私的。
在我媽的催促下,我只能用兩隻手把臉給摀住,然後開始往碗裡撒尿。
或許是我根本就沒有尿感,在尿了足足有兩三分鐘之後,我才尿了那麼一小半碗,然後就再也尿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