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節

  以往我問的問題,師公都是會回答我的,可是這一次,師公直接就把我這個問題給無視了。他沒有回答我,只是在那裡繼續念著經文。
  在見了師公的反應之後,師父對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這不是要哄我尿尿,而是在讓我不要說話,不要打擾師公。
  雖然我心裡全是問號,可是師父現在都已經這麼說了,我就算是再好奇,那也只能乖乖地把嘴給閉上了。在我閉上嘴之後,因為顯得無聊,我又繼續觀察起了四周的情況。
  這地方真是個大草原嗎?
  突然,我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因此這地方出現一個大草原,顯得有些奇葩,有些不敢讓人相信。因此,我默默地在心裡念起了《乾坤經》。
  《乾坤經》可以讓我的心靜下來,只有在心徹底地靜下來之後,我才能徹底地看清眼前的一切。說實話,眼前這草原確實是太美了,美得像一幅畫一樣,美得可以說是無懈可擊。但是,我在念起《乾坤經》之後,居然發現這草原,美得不那麼真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乾坤經》的作用,這時我猛然發現,我腳底下的那些草,雖然還是嫩綠嫩綠的,可是那樣子,卻一點兒也不像是草,而是像一條條被埋在地裡,露出了大半個身子的蚯蚓,在那裡不斷的蠕動,讓我感覺那是有微風在吹拂。
  這真不是我的想像力有多好,而是我腳下的這些草,在我念過《乾坤經》之後,真的變成了那樣的感覺。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我腳下的草地開始便顏色了。那些草,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條黑黢黢的蟲子,在那裡不斷的蠕動,就像是變了顏色的蛆一樣。
  至於剛才那頭頂的太陽,我抬頭一看,發現那只是一盞油燈,而且我還能聞到那油燈裡面油的味道,那是屍油,臭烘烘的。
  當然,這時我也算是徹底看清楚了,我們所在的這個空間,並不是一望無際,一眼看不到頭的。這只是一個黑黢黢的洞子,不過藉著那油燈微弱的光亮,我還是能看到洞壁的。
  「這是怎麼回事?」我對著師公問道。就算我再能忍,在眼前的美景一瞬間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之後,我也忍不住了,我知道師公肯定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鬼崖子這招叫偷天換日,說白了就是幻覺,這招本是彫蟲小技,騙騙普通人很容易。只是沒想到,連老子差點兒都被鬼崖子給騙過了,可見鬼崖子這些年的長進不少啊!說句實話,老子要是現在跟他單打獨鬥,還真不是他的對手。」師公說。
  說完之後,師公把大家叫道了一起,然後吩咐道:「鬼崖子給我們的那見面禮,雖然沒什麼殺傷力,但是我相信大家都被迷惑住了。因此,鬼崖子的實力,我就不多說了。鬼崖子這傢伙出招,從來都是不按常理的,這決戰已經開始了,大家各自小心。」
  師父說完,一個飄渺的,像太監一樣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敢到我的地盤上來囂張,你們真是送死來的。」這聲音的主人,我估計是鬼崖子。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鬼崖子居然是這麼個太監的聲音,我之前還以為鬼崖子是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呢!
  「老子早就想來收拾你了,要不是你狗日的一直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著不敢出來,你的小命早就被老子收了。快滾出來受死吧!被再像一隻縮頭烏龜一樣藏著了。」師公說。
  師公這話,說得不僅很有底氣,還很霸氣。
第423章 擺火陣
  我很想知道,在師公說完這話之後,那鬼崖子會怎麼回答。可是,讓我感到遺憾的是,我等了半天,也沒能等到鬼崖子的回應。那鬼崖子,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不見蹤影了。
  這沒有聲音並不代表我們就可以輕鬆了,因為,此時地上那些黑乎乎的蟲子,已經瘋狂地蠕動了起來。不!它們現在已經不是在蠕動了,而是在慢慢地把自己的身子從土裡面拔了出來,然後開始向著我們這邊慢慢在移動了。
  雖然蟲子什麼的,我是見識過不少的,但是腳下這些黑黢黢的,長得像大號的蛆一樣的蟲子,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噁心,甚至還夾雜著一些恐懼。要知道,無論是誰,都不希望這種像蛆一樣的蟲子爬到自己身上來的。
  此刻,那些黑蛆已經爬到了我們的腳邊。這時,冷月站了出來,她拿出了一個大號的藥瓶,那藥瓶裡裝著一些黑色的藥粉。
  冷月只是將那些藥粉灑了一些在地上,然後原本還在向我們進發的那些黑蛆,一個個地便都不再動了。其實,也不能說是它們完全不動了,它們只是不再往前移動了,而是開始慢慢地往後退了。
  我不得不說,冷月的藥確實牛逼,她就只在地上灑了那麼一點兒藥,這些黑蛆就不敢再往前移動了。看來,這對付蟲子什麼的,還得要冷月這樣的蠱女出手才行。
  「這是什麼蟲子啊?」我問冷月。既然冷月能用那藥逼退這些蟲子,那麼至少可以證明,冷月知道這些蟲子是什麼蟲子。不然,她怎麼知道什麼藥好使啊!
  冷月衣服裡藏著的瓶瓶罐罐,我可是見識過的,那可有十好幾瓶,每一瓶裡面的藥都不一樣。那些藥,既可以當蠱毒用,又可以當解藥用。總之,那用法很複雜,反正冷月跟我講了半天,我也沒怎麼搞懂。
  據冷月說,那十幾個瓶子,可以配出數百種蠱毒和相應的解藥,這世上基本上所有的毒蟲和毒蛇,都能用那十幾種藥配出來的藥粉逼退,或者殺死。
  那十幾種藥粉,都不是單一的某種藥的藥粉,而是由很多種藥材,加上一些秘方製煉出來的。冷月說,其中有幾瓶,是她們那個寨子的鎮寨之寶,現在已經沒有人能煉製出來了。其餘的,大多是鎖魂婆煉製的。當然,也有些最簡單的,是冷月自己煉製的。
  雖然在煉製蠱毒、解藥這方面,冷月還欠了不少火候,但是在用蠱、解蠱方面,冷月可是比鎖魂婆還要厲害。因此,鎖魂婆主要負責煉藥,冷月主要負責使用,她們婆孫倆就是一對黃金搭檔。
  「這蟲子看上去像是蛆,但是顏色不對,而且個頭比蛆大。其實這蟲子沒有一個準確的名字,我就稱它為黑蛆吧!黑蛆跟那蟲草有些像,蟲草是植物和動物的合體,而這些黑蛆則是蛆和蜈蚣,還有別的一些蟲子雜交出來的。你可以仔細看看,這些黑蛆有很多腳,跟蜈蚣有些類似,可是它的動作,又跟蛆有些像。當然,它還有別的蟲子的特徵。具體要是說起來,那就太複雜了。其實,我也說不太清楚。不過,這黑蛆,我們寨子的祖先是遇到過的,我手裡這藥,就是根據祖上傳下來的方子煉製的,對這黑蛆很有效。」冷月說。
  在這藥效的作用下,剛才還顯得很牛逼的黑蛆們,已經擠到一團去了。不過,那些黑蛆現在雖然擠成了一團,但是它們仍是好好的,看樣子一點傷都沒有受。也就是說,冷月這藥只能驅散它們,並不能殺死它們。
  當然,這只是我的臆測,至於這藥能不能直接把那黑蛆給殺死,還是只有冷月才能給出一個權威的答案。
  「你這藥能直接把這些黑蛆給幹掉嗎?」我問冷月。
  「只要把藥灑在它們的身上,它們就必死無疑。不過,這藥就這麼點兒,而那黑蛆的數量是那麼的多,我這點兒藥顯然不夠。」冷月說著,把她手中的藥瓶對著我揚了揚。
  聽完冷月這話,我這心裡頓時涼了大半截。要知道,雖然冷月把這些黑蛆給逼退了,可是這些黑蛆還是活著的啊!等藥效過了,它們還是會對我們發起再一次的進攻的。
  「師公,怎麼辦啊?」我問。跟鬼崖子這種對手交手,我就是個純粹的小白,什麼都不知道,因此只能靠多問來彌補一下。
  「用龍火吧!現在冷月已經把那些蟲子湊到一堆了,你去擺個火陣,然後用龍火引燃,這些蟲子應該全都會被燒死的。」師公說。
  擺火陣,這對於我來說倒是不難。擺火陣需要符,我相信師父那裡一定準備得有。因此,我走到了師父身邊,問他要了擺火陣的符。
  師父很大方的拿了一張符給我,我一看那符,不免在心裡暗吃了一驚,原來師父畫符是這麼的牛逼。那符我一拿到手上,就感受到了極強的念力。可以說,只要有師父這符助陣,哪怕我就是個半吊子,那我也能把火陣給擺出來。而且,那火陣的威力,絕對是極強極強的。
  我在師父那裡拿了符之後,便打開了自己的雙肩包,準備從裡面那些紙錢出來。可是,讓我無地自容的是,我的雙肩包裡居然沒有紙錢。我居然忘了帶紙錢這麼重要的東西!
  師公見狀,對著我無語地搖了搖頭,不過,此時我那慈祥而又善良的師父,拿出了他自己百寶袋裡的紙錢,遞給了我。除了紙錢,師父還把香和燭給遞給了我。這些玩意兒,我一樣都沒帶。
  其實,細想起來,這也不能怪我。我一心想著是來打架的,沒想到會擺陣什麼的,所以我這包裡,就沒有帶什麼跳大神的工具。我唯一帶的,就是那把地攤貨桃木劍,還在殺那小鬼的時候弄斷了。
  備齊了這些東西,我便走到了那堆黑蛆的旁邊,慢悠悠地擺起了陣。我之所以擺得慢,那是因為我隨時得警戒著,不然,要是我被那鬼崖子給偷襲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認真點兒,老子給你盯著呢!擺陣要專心,你以為這些蟲子好對付啊!要是它們好對付,我還讓你用屁個龍火啊!老子自己用三味真火就把它們給收拾了。」師公對著我吼了一句。
  我這個師公,就是這麼個人,老是跟我找茬兒。明明他之前就說過,讓我們提高警惕,防止被偷襲,可是現在,他就這麼就反悔了,哎!不過,我也懶得跟他計較,只是在那裡乖乖地擺起了陣。
  還別說,這專心就是好。我一專心起來,那陣很快就被我給擺好了。看著自己擺的那火陣,我得意地點了點頭。好!這陣真好,這陣可謂是我有生以來擺得最好的一個陣。當然,這個陣的牛逼,更多的是因為陣眼處的那張符。
  「你得意什麼,要是把那符換成你畫的鬼畫桃符,這陣就是個屁!快把火陣引燃,你們看到那藥效就要過了嗎?這些該死的蟲子又開始在亂動了。那要是不快一點兒,一會兒這些蟲子跑出來,你那陣就屁用都沒有了。」師公說。
  師公說得很對,我們的對手是鬼崖子,不能小覷。因此,我不能在這裡沾沾自喜,得趕快把這些蟲子給燒了。只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在這裡擺陣,那鬼崖子肯定是知道的,那麼為什麼,他不給我製造麻煩呢?要知道,從開始擺陣到我擺完了這陣,我可是一點兒麻煩都沒有遇到。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那鬼崖子老不動手,反而還讓我更加擔心了起來。我這陣,是不是哪裡沒擺對啊!那鬼崖子是不是因為見我擺的這陣不行,所以都懶得搭理我啊!
《屍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