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想到這裡,我的心就好像刀割一般的難受。
我不知道健楠現在是不是還蜷縮在某一個角落苟延殘喘的活著,活著是已經被深埋於黃土之下。
如果他還活著,我希望他可以堅持住,我和孫子一定會找到他。
我和孫子拿著被風吹的閃閃爍爍的燭台走出了廂房,廂房外面黑漆漆的,這樣冰冷可怕的夜晚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而去看看眼前閃爍的燭光再抬起楊看四周總覺得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就好像是會產生錯覺一般。
孫子伸出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便大著膽子往前走去,我就跟在他的後面,心還突突的。
我們兩人一點一點朝著後院走去,深怕這燭光會被看到還暫時給吹熄了。
「蓮姨啊……」
老太婆的屋子裡傳出了長而沉悶的叫聲,我和孫子立刻停住了腳步,等著看到蓮姨的影子從我們的眼前飄過這才慢慢的朝著前面走去。
「這後院,我們可來了好幾次了,不都沒有什麼發現麼?」我看向孫子,孫子聽了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對我說:「小聲點被人聽到就糟糕了。」
說罷便跟我一起在這除了樹木就空落落的院子裡轉悠,隱隱約約的聽到老太婆的房裡傳出了唱片機的聲音。
那唱片機還「茲茲茲」的響著,曲不成調,聽起來就好想用指甲用力的去劃拉玻璃的聲音。
「銘揚,你過來。」這個時候孫子朝我招了招手,我便立刻跟了過去。
孫子指了指這口水井,對我說道:「銘揚,我覺得這下面或許有文章。」
「這下面?」我毛骨悚然,今天那半具屍體不就是從水井底下撈出來的麼?現在下面還有半米高的血水,孫子該不會是要下去吧?
我看向孫子,孫子便將今天中午用來拉傻大個的繩子遞給了我:「銘揚,你在這上面等著,我一個人下去好了。」
孫子估計是看到了我面如死灰,估摸著我是害怕,說一不勉強我一起下去,可是我怎麼可能讓孫子一個人下去?
萬一下面真的藏著什麼東西,那孫子該怎麼辦?就連一個照應的人都沒有那豈不是要白白的送了性命?
我看著孫子一臉堅定的對孫子說:「孫子,我跟你一起下去,這繩子綁在樹上面就好了,不回有問題。」
「你不害怕啊?」孫子看著我。
我勉強的擠出一絲絲笑容,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勇氣。
是人的心裡都會有些害怕,聽到我這麼說,孫子也點了點頭,掀開了蓋在水井上的塑料膜,但是還是要他先下去,我跟在他的後面。
這水井的口並不大,我們兩人一前一後,緊緊的拉著繩子。
或許是因為之前這裡之前剛剛泡過屍體的緣故,現在聞起來還有一股子濃烈的惡臭,讓人覺得整個人都覺得快要窒息了。
一向都比我能忍的孫子,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開水瘋狂的嘔吐起來,他緊緊拽著繩子,還弓著身體。
我已經聞到了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刺鼻難聞。
「孫子?孫子你沒事把啊?」我一隻手拉著繩子,另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孫子的後背,孫子搖了搖頭,卻說不出話來。
「吱吱吱,吱吱吱。」
這是什麼聲音?我抬起頭看著水井口,我看到了一隻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正握著剪刀在用力的剪繩子。
雖然繩子很粗,但是也經不起她這麼一再的折騰。
「不要!」我大叫一聲,和孫子一起摔了下去。
「彭」的一聲,我們一起摔倒了血水裡,這簡直把我給噁心壞了,我的手在冰冷的血水裡泡著,不過感覺這水位好像高了一些,至少有一米。
我們為了保護現場已經在井口上安放了塑料薄膜,但是水還是進來了一些。
「孫子,你沒事吧?」我將身邊的孫子啦了起來。
孫子搖了搖頭問我燭台去哪裡了,我一愣,糟糕了,燭台還在水井上面呢,剛剛下來的匆忙,都把燭台給忘記了。
現在繩子也斷了,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上去了。
「怎麼辦?」我皺著眉頭開始仔細的看向四周,雨水不斷的打在我和孫子的臉上,孫子咬了咬牙對我說:「銘揚我們必須快一點,否則這水位再上漲,我們兩個很有可能淹死在這裡。」
孫子的話讓我想起了剛剛的那一雙手,是的,有人要害死我們,有人想要我們兩個死在這水井中。
我趕緊伸出手開始摸索這水井,水井面非常的光滑,好像是被打磨了千百次的石面,摸起來很舒服。
我不覺得有什麼異樣的,忽然身後的孫子瞇著眼睛指著離我們半米不到的水井壁興奮的說道:「銘揚,你看,你看那個是什麼?」
我抬起頭一看,那水井牆右側居然有一個大洞,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乾坤吧?
孫子原本是要先跳上去,結果有這水的阻力根本就沒有辦法跳起來,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對孫子說:「孫子,你踩著我上去。」
我想孫子上去之後,也可以幫我拉上去,畢竟孫子還是健過身的,臂力什麼的都比我好很多。
我蹲下身,感覺自己的臉下一秒鐘就要碰到血水面了,於是便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孫子踩在我的肩膀上,丫的也太重了吧,我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銘揚撐得住麼?」孫子擔心的看著我。
「沒事,我可以的,你倒是快點啊。」我咬著牙支撐著。
孫子麻溜的將手抓住了那圓洞口的邊緣,很快就爬了進去,我起身看著黑漆漆的圓洞口,過了大概幾秒鐘孫子便衝我伸出手來。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個血水沼澤,吃力的踮起腳尖,當時還是有一些距離,我的腳在水井裡不斷找著支撐物,忽然感覺好像有一個什麼東西立刻踩了上去,這總算是勾到了孫子的手。
孫子這體力不是吹出來的,關鍵時刻就好像是舉啞鈴一樣毫不費勁的就把我給拉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