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
師父睜開眼眸,又用力的閉了閉眼,將杯子往前一推,沒有啃聲。
「師父?怎麼了?」我看著師父,小心翼翼的問道。
師父站起身來,有些失神的對我說:「銘揚,我下山買點東西。」
他說著拿起自己的灰色布包,有些踉蹌的朝著門外走去,那晦暗的面色讓我擔憂不已。
夏東海又陷入了昏睡,我坐在一旁看著他。
師父一大清早出發,卻到了天黑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個大袋子,裡面裝著什麼也不知道,總之是鼓鼓囊囊的,他從包裡摸出一包乾糧遞給了我:「銘揚,你吃點東西,去隔壁廂房休息,今晚為師想要一個人陪著東海。」
我點了點頭,便拿著吃的朝著隔壁的房間走去,到了廂房內我將饅頭往桌上,雖然已經餓了一整天了,但是看到這些吃的也覺得索然無味。
「唔唔唔,唔唔唔。」
因為床底下挖了洞,所以隔壁的聲音這邊聽的一清二楚。
這是哭聲?師父的?
我快速的起身朝著師父的廂房跑去,伸出手推開了一條縫隙,發現師父正低著頭,手中拿著一件黑色的襖子,和針線好像是正在縫製著。
一邊縫製,一邊抿嘴低聲啜泣著,他雖然已經極力的克制著,但是還是時不時的發出聲來。
我如刺在喉嚨,推開門走了進去。
師父彷彿陷入了悲痛之中,就連我走入房內都沒有絲毫的發現,手中的針線好幾次扎到他的手指,流血也沒有疼痛感。
「師父?您這是?」我默默的立了許久開口問道。
師父好像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到了,肩膀不由得一顫,抬起頭暮然的盯著我,紅色的血滴在黑色的襖子上。
「師父這是?」我盯著那襖子,這是師父今天特地下山去買的。
「這是壽衣。」師父說罷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夏東海,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夏東海肚子上的黑點已經長出了白色的顆粒,馬上就會形成可怕的眼睛。
只是只有死人才需要壽衣,師父卻為夏東海準備難道?
「師父,我們可以再想辦法,您別?」因為太激動,我說起話來也前言不搭後語。
師父看著我露出苦笑:「銘揚,東海是我的兒子,如果可以救他,我這個做父親的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東海去死。可是現在?我已經給他準備了『藥』,喝完了之後他不會感覺到一點痛苦。」
我愕然的看著師父,他的意思是要親手殺了夏東海?
師父說完低下頭繼續開始縫製壽衣,我抓起壽衣直接朝著門外丟去,師父抬起頭,眼眸猩紅。
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向著門外走去,準備將地上的壽衣撿起來。
「師父,這件事交給我,我會讓柳長鳴給東海解開詛咒的。」我說著迅速的朝外走去,師父追上前來狠狠的拽著我。
「不許去!你不要命了嗎?柳長鳴是百鬼集成的鬼屍,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去了也是送死。」師父說罷垂目道:「銘揚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也算是我的半個兒子,為師已經要失去小海了,如果你再?」
師父頓住了,通紅的眼眶倔強的沒有流一滴淚。
我推開師父的手,並在他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師父,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救東海的,我會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兩全其美?」師父凝眉看著我:「銘揚,你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
「不會的,師父,你和東海一起在這等著我。」我說完便轉身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師父一直站在廂房門口看著我。
廟宇
這樣黑的夜,沒有一絲的光亮,冷風肆無忌憚的吹著,那廟宇在黑暗中顯的更加的詭異。我直接翻牆而入,大搖大擺的朝著柳長鳴所在的後院走去。
「你來的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快許多。」
柳長鳴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很是冰冷,不帶絲毫的情緒。
「柳長鳴你出來,我要跟你談一談。」我看著漆黑的四周喊道。
「啪」的一聲,我正前方的木門內亮起了昏暗的燭光,一個高大的影子正一點一點的朝著木門靠近。
「吱嘎」的響聲傳來,柳長鳴已經出現在門口處,白色的長袍被風吹的飄起,真如仙人一般。
「我跟你還有什麼好談的?」柳長鳴鄙夷的看著我,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容。
「你幫夏東海解開詛咒,我的命你拿走。」我看著柳長鳴,咬了咬牙說道。
柳長鳴聽了更是誇張的一哼,搖了搖頭:「你和夏東海的命,我本來就是都要拿走的,你又什麼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這個柳長鳴,高傲的仰著頭,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
我握了握拳,瞪著柳長鳴:「我的籌碼便是我自己。」
「呵呵呵,你自己?什麼意思?」柳長鳴饒有興致的盯著我。
「我知道,青青命令過你,讓你不准對我動手,如果我現在死了呢?」我緊緊的咬著牙,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柳長鳴一聽,臉上的笑意變得更濃了,似乎認準了我不敢。
他的手一轉,手中便出現了一把短匕首,他朝著我的面前用力的一拋,冷笑著看著我說:「直接割喉,是最快的死法。」
柳長鳴說完靜靜的看著我,我毫不猶豫的俯下身,將地上的短匕首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