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我還是不敢將腰挺直,只要是稍微動一下就感到全身都一陣劇痛。於是只能又夕羽惠攙扶著,我羅鍋著向前走。地下那一灘灘的東西濺的遍地都是。風乾雞告訴我們要沿著沒有被群屍覆蓋,有陽光照射到的地方走。這樣就可以避免再被那種東西纏上。
剛才一陣匆忙,我都忘了自己手腕的事情了。現在我將左手抬起,仔細的看著。突然一陣寒意就襲上心頭,那個黑痣就像印記一樣印在了我的皮膚裡!再仔細一看,那「黑痣」分明就是一張——詭異的笑臉……
第八十章 繼續前進
我乍一看反倒把自己嚇了一跳。怎麼會被那怪蛇咬到之後,反而在手腕處產生了一個印記?而且這個印記居然是一個複雜而又詭異的笑臉?沒聽說過哪種蛇咬你一口還在你身上做個筆記。
這是一個雖然只有指甲大小的圓形印記,但印中的笑臉卻是清晰可見。五官俱全,眉毛上挑,嘴巴像小丑一樣咧開的很大。最特別的是他的眼睛,無法用語言描述,只覺得眼睛神裡透著一種詭異異常的輕蔑。整個臉捏合在一起,顯得十分彆扭。看上去有點笑的太過分了。
我用手搓了幾下,搓掉的都是手腕上的灰。這東西就像一個紋身一樣死死的鑽進了我的皮膚裡。
我一邊走,一邊小聲的問道風乾雞關於這個印記的事情。夕羽惠在旁邊絲毫沒有理會我們的談話。只是攙著我,不停的看我的傷口,生怕傷口再次出血。
風乾雞說那個圓形印記看起來的確像是一種紋身。但是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我的手從蛇嘴中拿出之後,會平怪無辜的多了一個,這樣奇怪類似紋身的印記。
我問道自己是不是中毒了,只是毒性還沒有發作。然後把奶奶給我講的那個故事講給了他聽。
他皺了皺眉,只是說如果是中毒那也一定是中了蠱毒。必然不會是普通的蛇毒。蛇國人擅長用蠱,這裡的人很可能和當時的苗人有著潛在的聯繫。再加上巫羯又是有名的大巫,蠱術的使用更是信手沾來。蠱在苗族地區俗稱「草鬼」。
在苗族的觀念世界,蠱有蛇蠱、蛙蠱、螞蟻蠱、毛蟲蠱、麻雀蠱、烏龜蠱等類。蠱在有蠱的人身上繁衍多了,找不到吃的,就要向有蠱主進攻,索取食物,蠱主難受,就將蠱放出去危害他人。放蠱時,蠱主在意念中說:「去向某人找吃去,不要盡纏我!」蠱就會自動地去找那個人。或者在幾十米開外,手指頭暗暗一彈,蠱就會飛向那人。甚至有人說蠱看中了誰,即愛上了誰,就叫它的主人放蠱給誰。不然,蠱就要它主人的命。所以有蠱者不得不放。
苗族民間就流傳這樣一則放蠱的故事:從前有位有盅的母親,盅看上了她的兒子,做母親的當然不願意她的兒子。但是,盅把她嚙得很凶,沒有辦法,她才答應放蠱害兒子。當這位母親同她的盅說這些話的時候,正巧被兒媳婦在外面聽見了。兒媳婦趕緊跑到村邊,等待她丈夫割草回來時,把這事告訴了他,並說媽媽炒的那一碗留給他的雞蛋,回去後千萬不要吃。說完後,兒媳婦就先回家去,燒了一大鍋開水。等一會兒子回到家來,他媽媽拿那碗雞蛋叫他吃。兒媳婦說,雞蛋冷了,等熱一熱再吃。說著把鍋蓋揭開,將那碗炒雞蛋倒進滾沸的開水鍋裡去,蓋上鍋蓋並緊緊地壓住,只聽鍋裡有什麼東西在掙扎和擺動。過一會沒動靜了,揭開鍋蓋來看,只見燙死的是一條大蛇。
傳說中製造毒蠱的方法,一般是將多種帶有劇毒的毒蟲如蛇蠍、晰蠍等放進同一器物內,使其互相嚙食、殘殺,最後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蟲便是蠱。雖然蠱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來,蠱就被認為是能飛游、變幻、發光,像鬼怪一樣來去無蹤的神秘之物。造蠱者可用法術遙控蠱蟲給施術對像帶來各種疾病甚至將其害死。對於毒蠱致病的法術,古人深信不疑,宋仁宗於慶歷八年曾頒行介紹治蠱方法的《慶歷善治方》一書,就連《諸病而侯論》、《千金方》、《本草綱目》等醫書中都有對中蠱症狀的細緻分析和治療的醫方。
被風乾雞這樣一說,我整個人都不淡定了。然後又想到那些身著怪異和死相恐怖的屍體,心裡就一陣一陣恐懼。
風乾雞見我緊張,擺擺手說道:「不用過於緊張。以我來看你可能並不是中蠱毒。看剛剛的那條蛇嘴巴的張開程度,是想順著胳膊把你吞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咬住你之後,再吞食到手腕的地方,它卻突然停止了。只是將你的胳膊緊緊的吸住。」
他還說道:「其實在剛剛我要將它斬斷的時候,它完全可以咬斷你的胳膊,然後快速從屍體中脫身而逃。但是它卻死死的將你的胳膊咬住,好像就是要留下一個印記給你一樣。看樣子並不是想置你於死地。否則就算我的刀再快,也只是把將那女屍的頭砍開。」
我有點驚訝略帶嘲諷地問道:「小哥,你說那蛇能把我吞掉?開玩笑的吧?你聽說過蛇吞大象嗎?那蛇要想吞我,起碼也是蛇吞迷你小象。估計沒有那麼大的胃口。」
風乾雞隻是回頭,朝剛剛那具落地的女屍看了一下,然後冷笑了一聲,便不再多說了。
這讓我感到更加的莫名其妙。我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夕羽惠,之前她面無表情,絲毫不在意我們的談話。以前這時候夕羽惠往往都會問東問西,或者說說她的見解。但這一次確實一反常態,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感覺她完全游離於我們的談話之外。
我於是輕輕的和她搭話,她居然都沒有馬上反應。愣了一下,才緩緩看著我,像是要開口和我說什麼,但卻又欲言又止。
「你沒事吧?是不是病了?」我關切的問道。
夕羽惠只是微笑的搖了搖頭,然後又看了看我背後的傷。隨即將背後的草藥又換了一茬。我也不知道他們這是弄得什麼草藥,但是效果的確顯著,我背部的疼痛減輕了不少,渾身只是又微微的酸疼感。
「剛剛那些長在我背上的東西是什麼?怎麼突然就爬到我背上了?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太奇怪了。」我問道夕羽惠。
這時夕羽惠正在給我擦拭,背上換藥留下的血跡。然後輕聲的答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那種東西。我認為是一種昆蟲。以吸血為生,可能在沒有血液吸收的情況下,它們的體積是非常小的,我們的肉眼會極難發現。但是一旦它們吸食到血液,身體就會慢慢地生長。但是這種昆蟲應該是非常害怕陽光,只有在陰暗的環境中才能生長。這也就說明了為什麼我們踏著陽光前進會沒有任何的阻礙。而你剛才卻不知不覺中被吊在了玉頂之上。可能在被群屍覆蓋遮擋住陽光的地方,都分佈著那種昆蟲。它們的行動應該也是較為緩慢的,不然你也不會隔那麼久才被吊上去。」
「我身體上不會還有那種東西吧?」我趕忙焦急的問道。
「不會了,我們剛才檢查的非常仔細。」
我心裡想著,風乾雞說過,這裡應該是蛇王御用進入祭祀地方的通道。這通道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但是看衣著來說,那裡的屍體肯定不會都是一個時代的人,也就是說並不是都是蛇國人。但蛇王在那裡吊上一些衣著奇怪的蛇國人用意又是什麼?
我在飛速的想著一些事情。大腦裡盡量的聯想著我們這一路的經歷,看看能不能提供一些解答的提示。我總是感覺到這裡的每件事情,好像都有某一特定的聯繫,但是那種聯繫似近似遠卻又是那樣的飄渺,讓人想抓卻抓不到。
不知不覺中,我們一行人就這樣通過了大殿。我回頭望著那九根龍柱,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襲上腦中。還有那具落地的女屍為什麼要費力的向其中的一根龍柱爬去?
就在我正在努力思考時,我們眼前的空間突然變的十分的狹窄。和剛剛大殿之中的寬亮形成了很顯著的對比。整個前進的道路就濃縮成了,眼前的兩扇玉門,門均是打開的。從外表看絲毫沒有差異。看來我們又要遇到選擇題了。
風乾雞在兩扇門旁邊仔細的觀察著。但還是毫不進展。現在分開走顯然是非常不可取的。我和眼鏡行動都不便,況且我還沒有什麼戰鬥力,跟著我的那個人必然擔子更重。但是眼前的這兩扇門的確讓我們行動大打折扣,如果在這樣耽誤下去,就怕我們會被別人捷足先登。風乾雞和夕羽惠兩人在門前依然沒查出一個所以然。
「我想咱們應該走這裡。」我慢慢地對他們說道,隨即手指向了其中的一扇門。我突然的一句話讓他們兩個都愣了一下。連一直半死不活的眼鏡這時都微微朝我抬了抬頭。大家都用一種異常的眼光看著我……
第八十一章 我的判斷
我靠在一旁的玉璧上,稍微向前走了幾步,還是覺得後背的傷口在隱隱作痛。夕羽惠馬上過來將我扶住。我示意她扶著我走到那兩扇門的附近。她卻執意要讓我回去坐好。
這時,風乾雞冷冷地說道:「讓他過來。」
這樣夕羽惠才慢慢地將我扶到了那兩扇門附近。我仔細觀察著這兩扇門的不同之處。結果發現卻只是徒勞。這兩扇門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完完全全的沒有任何差別。門的四周也沒有,那些像講述故事一樣的門刻畫了。
「為什麼說要走這裡?」風乾雞指著一扇門問道我。
「這兩扇門我好像在哪見過。」說著我便伸手向其中的一扇門摸去。這門的質地還是那種龍玉的感覺。很滑、很溫潤,讓人感到非常的舒服。我又向另外的一扇,也就是剛剛我說要走的那扇門摸去,這扇門卻十分的冰冷,一種透心的寒意襲上心頭,我不禁馬上將手縮了回來。心裡卻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你也覺的不對了?」風乾雞對我說。
我點點頭,心想這裡的兩扇門從外觀來看,雖說幾乎是一模一樣,但是沒想到質地卻又如此大的區別。我又看了看這兩扇門,門體和後面完全是連在一起的,就連這兩扇門亦都是出自同一塊的玉。完全沒有接縫的痕跡。但是兩塊玉門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反差?
夕羽惠這時對我說:「你有沒有聞到這兩扇門內所發出的氣味也有不同?」說著就慢慢地將我,分別攙進了兩扇門內的一點距離。這次我也的確聞到那扇冰冷的門內散發出一股血腥味,而另外的那扇門則是一股腐臭味撲鼻而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分明就是前面兩扇門,一扇是通往生化危機,一扇是通往寂靜嶺的。走哪一個都是九死一生。我問道風乾雞,如果我們誤入了某扇門會有什麼後果。
他只是說,「兩扇門肯定有一扇是通往蛇王的後宮,或許還能直達蛇王的龍室。按照蛇王的多疑的性格,另外一扇門可能會有某種機關,亦或是通往某處危險的地方。這從門內傳出的特別氣味就能推測。退一步說,就算是另外一扇沒有任何的風險,那也會將我們帶入別的地方,這樣梟陽帶我們走的這條安全的道路,就未必還是那樣安全了。我們在沒有地圖的情況下,想要正確的前進那就非常困難了。龍宮這麼大,我們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再從裡面退到這裡,走進另外一扇門。也就是說我們這有一次機會,要麼正確,要麼錯誤!」
「還是走我剛才說的那扇門,那扇門應該是正確的。」我對他們說道。
風乾雞瞪了我一眼說:「現在不是要你說應該,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肯定!不能就因為你的直覺而判斷我們的方向!請你理智一點。」
夕羽惠也是同樣地說法,只是說的比較委婉。但是看得出來夕羽惠比我們都要著急。她眼神不停的掃向坐在一邊的眼鏡,眼神裡很凌亂,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我定了定神很嚴肅的對他們說:「就是走這裡,我想起在哪裡見過這扇門了。」
眼鏡這時又抬了抬頭,朝我看了一眼。嘴裡不停的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想說什麼。但是口齒實在是不清晰,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風乾雞連忙過去把他扶起,但是眼鏡卻又一句話都不說了,好像又昏睡了過去。風乾雞看了看我,對我說:「你在哪裡見過這扇門?」
「四爺手上的那張人臉地圖!」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