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那黑影向旋風一樣朝我奔來,模糊中我完全不看清它的模樣。只感覺它很快就要從我的身上碾過。
千鈞一髮之際,一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我鬆軟的手,然後一用力將我拉了過去。我的褲管一陣生風,看來那黑影從我的腳邊衝了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也突然間戛然而止,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怎麼樣?」夕羽惠的聲音再次傳到了我的耳中,那感覺無比的親切。我的視力也逐漸的清晰起來,可以看到夕羽惠在搖晃我的腦袋,關切的看著我。我的身邊還有風乾雞和眼鏡。剛才的催命鈴鐺聲,還有模糊扭曲的視線,統統不見了蹤影,就像我剛才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一樣,現在被夕羽惠這樣突然的叫起。
風乾雞也湊到我的眼前,上下打量著我。幫我檢查身上有沒有受傷,我微微的張嘴說道:「沒事。」
「沒事?那你也不回答我!你剛才那死人一樣的手,嚇死我了你知道嗎?!你去哪裡了?我不是說過要你快點進玉道,你就是不停!」夕羽惠沒好氣的衝我說道。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地說道:「我哪都沒去,就在哪。叫你你也不理我。小爺差一點就真和你永別了。」
「別和我扯犢子!我當時轉身看到他們之後,在回頭看你,發現你已經不在了。我根本沒有聽到你叫過我。反倒是我叫了你的名字好多次,完全沒有回應。剛才看到你的手忽然從霧裡伸了出來,把我們都嚇到了。所以趕快將你拉了出來。發生什麼事情了?」
「先別說這件事了,既然人沒有受傷,就讓他休息一下吧。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瞳孔還是處在放大狀態,脈搏也不穩定。他需要休息。」風乾雞在一旁說道。
夕羽惠則輕輕的把我靠在了玉璧上,然後將我的包卸下,幫我墊在了頭上。
「我們暫時在這休息,一會你們都跟著我走,只要按照一定的規律,順著這條玉道一直走,就會找到那個『洞口』,我剛才已經去前面看過了。」風乾雞頓了頓,又若有所思的繼續說道:「只不過那個『洞口』有點怪……」
第八十八章 洞口
夕羽惠看了看風乾雞,然後坐在了我的身邊,她並沒有問他洞口哪裡怪。讓我意外的是眼鏡的情況看來是有所好轉了,他獨自依靠在牆上抽著煙。從我現在的角度看去,他的側臉和日本影星小栗旬倒是有幾分相像。我第一次發現原來眼鏡長的還是很帥的。他眼睛呆呆的盯著地面,一副滄桑的感覺。
我們停留了大概有十幾分鐘,風乾雞走過來問我身體感覺如何。我試著活動了一下四肢,然後衝他點點頭,說明自己沒有問題。只是覺得耳朵還是一陣耳鳴,可能是當時被那鈴聲刺激的作用還沒有消除。一想到那鈴聲我還是心有餘悸,自己當時那種恐懼和絕望還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特別是身體在一瞬間就不受自己的控制,那鈴聲就像有魔力一樣,完全取代了我自己對身體的支配。那種感覺想想就覺得後怕,一個人在自己意識十分清醒的時候,卻對自己的身體不能支配。就像是自己不屬於這個身體,而是空有一副靈魂。剛剛若不是我的手被他們發現,在千鈞一髮之際夕羽惠將我拖了進來,後果真的是不敢想像。
我們重新開始了前進,夕羽惠要攙扶我,被我拒絕了。因為現在我的身體也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問題。連剛剛半死不活的眼鏡,現在都能給我們墊後,我現在要是在小家子氣,未免有點太嬌貴了。
玉道裡德霧氣還是很重,風乾雞走的很慢。我們在後面緊緊的跟著他,他也每走幾步就回頭看看我們,生怕我們在發生那種走丟的情況。
我問道眼鏡他們當時遇到了什麼情況,怎麼會突然就失蹤了。眼鏡只是說現在還不方便說,只是告訴我四爺有地圖所以應該沒事。我也不再多問,畢竟這裡還是很危險,稍不留心可能又要掉到別的玉道之中。
我們就這樣一路再無它話,吃一塹長一智大家都是神經繃緊,目的就是全神貫注的留意玉道的情況。我不知道走了有多遠,因為身體處在一種「飄」的狀態之中。我只能機械的跟著前面的風乾雞。
霧氣一點點的消散,我們的視線也逐漸變得清晰。前方好像是這條玉道的盡頭。一股幽幽的綠色印如我的眼前。
在向前走了幾步,那個「洞口」也可以讓我們看的清楚了。我終於明白風乾雞為什麼說這個洞口有點「怪」了。不能說有點怪,應該是非常奇怪!我看著通口甚至有點茫然了。
玉道的盡頭是一面綠油油的石牆,這道石牆出現的十分突兀,和周邊的玉道顯得是那樣格格不入。好像憑空將這個玉道斬斷一樣。石牆上的那種綠看著讓人滲得慌。幽綠之中帶著那麼一點點的妖。看質地可能這面牆不是龍玉所造。牆上也沒有任何的水汽,十分的乾燥。和我們剛剛走過的玉道反差極大。石牆上雕刻有一條迎面撲來的龍,或者可以說是蛇。因為這龍缺少龍的那種神韻,而且身上沒有龍鱗,也沒有龍角。看不到這條龍的臉,因為他張開的嘴巴已經代替了臉。他的嘴巴完全的張開,就像要朝我們撲來一樣。
風乾雞所說的「洞口」就在牆的中央。也就是那條龍朝我們張開的大嘴,就是風乾雞所說的洞口。為什麼說洞口奇怪?因為那個洞口只有人手臂粗細,據我目測我的胳膊比較粗,估計都伸不進那個洞裡面。
「剛才大家走失,我以為你們可能走在了我們前面,所以我們一路找你們就發現了這個洞口。」風乾雞對我們說到。
這洞口也太小了!這麼小的洞口我們怎麼過去?估計比較胖的老鼠,都很難從這裡過去,更不用說我們幾個五大三粗的爺們了。我說道:「咱們是不是找錯了洞口?這洞口明顯就不是給人用的。難道這裡還有機關,能把咱們變小送進去?」
「不可能出現錯誤,這就是地圖上的那個洞口。」眼鏡開口說道。
「那咱們怎麼從這裡過去?蛇國人又不是蛇,難道還能從這裡鑽過去?」我對眼鏡說道。說到蛇的時候,我自己都嚥了一口唾沫。如果地圖上顯示的沒錯,洞口又是那個洞口,那當時蛇王是怎樣從這裡過去的?難道他是變成蛇從這裡穿過去?
我們都把目光投向了風乾雞,他淡淡地說道:「別看我,我現在也不知道這裡應該怎樣過。」
「咱們認真的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這麼小的洞只要蛇王還是人,就不可能過去。這裡一定是有什麼機關,或者別的入口,不要被眼前的景象騙了。」夕羽惠說完就走到了一旁開始搜索起來。
夕羽惠這句話說的很對,只要蛇王還是人他就不可能從這麼狹小的洞口過去。退一步說,就算蛇王不是人!那跟著蛇王去祭祀的隨從裡肯定有人,去祭祀必定會帶一些祭品,那他們和祭品又是怎樣從這裡過去的?這是我們需要解決的首要問題。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夕羽惠,她讚賞的衝我笑了笑。
我們幾人也都跟著她一起,在這塊石牆的四周認真的搜索著蛛絲馬跡。這道石牆非常的平整,石牆的表面沒有任何的起伏。風乾雞和眼鏡幾乎用手,摸過了石牆上可以觸及的每一寸,但是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的發現。
要說這裡唯一可能有機關存在的地方就是,石牆上那條張開嘴巴的龍了。龍張開嘴的地方好像是空的,一直蜿蜒到牆內。我想上去試試龍嘴處是否有機關,但是被風乾雞攔住了。
他說道:「你是不是忘記在水凌門時遇到的危險了?蛇國人應該不會把機關放在顯而易見的地方,機關越是看似簡單,可能裡面存在的殺機也就越重。」說完他便將我拉離了那個洞口,可能也是擔心我再次闖禍,他只是讓我看看周圍的龍玉有沒有什麼異樣。
經他這提醒,我才想起在水凌門時那驚險的一幕。數不清的地龍從石像裡噴出,當時要不是自己命大運氣好,估計就要被那些地龍活活咬死了。想想身上就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起來一身雞皮疙瘩。我在這裡能不亂動,還是盡量不要動。
大家又找了一圈,還是毫無收穫。隨即都將眼神彙集到了那個洞口處。風乾雞讓大家退後,然後自己挽起袖子來到了洞口前,右手提起古刀。夕羽惠和眼鏡都拉著我向後退了幾米,和風乾雞保持一定的距離。
風乾雞伸出左手,就要伸進洞中,他的右手將古刀壓在左臂上,看樣是準備遇到危險斷臂自保。我們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風乾雞在把手伸進洞口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等等,這裡的玉璧好像有點不對勁了……」夕羽惠突然說道。
第八十九章 三個假設
夕羽惠話音一出,風乾雞將要伸進洞口的手就停留在了洞口的上方。從我這裡的角度看去,那條迎面撲來的龍非常的立體,就像要吞下風乾雞的手一樣。
我把目光投向了夕羽惠,只見她在輕輕撫摸,石牆左側的一面玉璧。神情很緊張的在四下觀察著什麼。
「這裡的玉道好像變寬了。」她對我們說到。
眼鏡和風乾雞聽她說完,大概也注意到了這裡的變化,都對著玉璧開始了仔細的推敲。可能是我太愚笨了,看了幾次都沒有發現,究竟這裡的玉道哪裡變的寬了。最後還是夕羽惠將我拉向貼近石牆的玉璧旁,讓我將眼睛貼在玉璧上,然後向前看去。
我發現前面的玉道變的窄了!單單是我們所在的這5米左右距離的玉道,看上去比前面的玉道寬了一點,寬的也不多,大概也就是多了一人的立地面積吧。
我對她說道:「到底是玉道變寬了還是變窄了?咱們要是這樣用目測根本不能判斷啊。」這時我就想到了蛇國人善用的那種「障眼法」,莫不是這條玉道又運用了那種方法在迷惑我們?
我把我的想法對夕羽惠說了,她回答說:「這裡不是什麼障眼法,而是玉道真的變寬了。不信你可以摸一下視線觸及不到的地方,是不是有一條較為明顯的弧線?」
我這次為了避免那種「障眼法」,我乾脆直接將手貼在玉璧上,一邊走手一邊從玉璧上滑過。玉璧上非常的濕潤,手剛剛碰觸到,就有水珠黏在了上手。我走的很慢,生怕錯過了那條「弧線」。結果還是很快就發現了夕羽惠所說的那個弧線。
這是一個很平滑的弧線,從前面的玉璧上均勻的展開,連接著後面的玉璧。看來真如夕羽惠所說,這裡應該是漸漸變寬。「剛剛你們檢查玉道的時候沒有發現嗎?」我問道。
夕羽惠和眼鏡相互看了看對方,然後都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問題就出現了,這玉道難道看到我們之後,突然就變寬了?這也太天方夜談了。龍玉的硬度我們都是見識過的,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怎麼可能把這玉道拓寬出一人的寬度?真見鬼了!
他們幾個還都是很鎮定,夕羽惠和眼鏡可能見玉璧上沒有什麼線索,兩人便退回到了那石牆的旁邊,在哪應該是用日語交換對玉璧的看法,因為我看到夕羽惠時不時的將手指向旁邊的玉璧。風乾雞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發呆的盯著那石牆上的洞口,一動不動也不和我們說話。
「那牆是什麼材質?你們包裡不是還有雷管,咱們直接把牆炸開你們覺得靠不靠譜?」我對他倆說道。
眼鏡搖了搖頭說道:「這堵牆是金剛精而造,硬度遠遠超過了玉道內的龍玉。雷管就算對龍玉管用,那對這堵金剛精牆也是毫髮無傷。你的這種想法並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