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節

  說罷,夕羽惠讓我快點去休息,不要多想其他事情,反正再過幾個小時,就能見到四爺了,到時候就知道他為什麼急著見我了。夕羽惠的語氣很和藹,她順便指了指牆上掛的表,示意我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
  聽大凱剛才的意思,看來是明天一早他就會來接我,所以我也聽從夕羽惠的意思,回到臥室去休息了。
  當天晚上也沒睡踏實,一夜都在想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果然第二天,天色還沒亮,我就聽到刺耳的單元門鈴聲響了起來。我趕緊從床上彈了起來去開門。夕羽惠和夏夏還關著臥室門,看來至少還沒起床。
  我拿起單元門的對講機,就聽到下面的大凱對我說道,「小爺抓緊時間下來,我在樓下等你。」
  我應了一聲,掛了對講機,匆匆地套上衣服就要開門出去。這個時候另外一間臥室的門打開了,夕羽惠探出小腦袋,睡眼惺忪地對我說,「外面天氣冷,多穿點衣服。」而後一直目送我出門。
  我見到樓下的大凱,正一邊抽著煙,一邊在單元門口來回地踱步。見我下來之後,大凱索性將嘴裡的煙扔到地上踩滅。給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我跟著他上車。
  他直接鑽進了駕駛座上,我習慣性地坐在了副駕駛座上。車上能嗅到一股濃濃的煙草味道。當我剛剛坐到座椅上,就聽到我身後,傳來了一聲厚重的聲音叫道,「小鶴」。
  我愣了一下,雖然這聲音很久沒有聽到了,但是我一下子就能辨認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四爺!
  於是我激動猛地回頭看去,只見四爺正坐在後排,微微地朝我笑了笑。
  「四四四四四……爺。」我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原本以為大凱開車載我去見四爺,沒想到四爺就坐在車上。畢竟上次見到四爺,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一轉眼時間都過去快一年了,如今的四爺比我去年見到的時候,略微的胖了一點。
  四爺還是面帶著笑容,衝我擺擺手,意思讓我別激動,又招呼了一聲大凱,示意大凱開車。
  「四爺,你怎麼回來了也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也好讓我們準備準備。你去年是年初二回來的,今年回來的還挺早,在外面遊玩的怎麼樣?」我問道四爺。
  四爺只是簡單的回答了我兩個字,「還好」。便從上衣兜裡,掏出煙斗點著吸了起來。
  見四爺對我的問題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於是我只好直入主題,問他為什麼這麼著急要見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聽到我這麼問之後,四爺居然「呵呵」笑了笑。抬起頭深邃的眼神望著我,吐了一口煙,對我說,「小鶴,你說對了。我這次的確是有要事,所以才如此著急找你。」
  我正等著四爺自己把要找我的目的告訴我,可是他的話卻戛然而止,繼續低頭抽著煙。
  連著問了兩個問題,結果得到的答案都是一個模糊的答案,我也不想再繼續提問了,以我對四爺的瞭解,他不想說的事情,你就算是問一萬遍,他還是不會告訴你。就像是夕羽惠說的那樣,我就只能等著四爺自己說出找我的目的。反正著急見我的人是他,又不是我著急見他。於是我便扭過身子,不再多問了。
  車上大家一直沒人說話,連平日裡話特別多的大凱,居然也一言不發,只顧著開車。車沿著蓉花路直徑向北開著,都已經過了通亭街了,再往北開就是外環了。這一片地方連路燈都沒有,除了車燈之外,周圍還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四爺到底想帶我上哪。
  過了約有十幾分鐘,我實在耐不住性子,便小聲地問道大凱,「這黑燈瞎火的,咱們到底去什麼地方?」
  大凱扭頭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給我使了一個眼色,好像是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我心想好笑,你開車的不可能不知道車要開到什麼地方吧?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四爺忽然開口說道,「在這停車吧。」
  大凱停下車之後,自己也向四周看了看,隨後立馬下車去給四爺開門。我也從車裡出來,看到四周是一片小樹林,前面則是一排老舊的平房。太陽已經漸漸升起,周圍的光線也逐漸充足。
  四爺下車之後,就像前面的破舊平房走了過去。大凱朝我招了招手,我馬上跟了過去。四爺與我們兩個人拉開了一點距離,於是我便小聲問大凱,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來這個地方幹什麼?
  大凱一臉苦瓜相,說是他真不知道來這裡幹什麼,他只是按照四爺的吩咐,從我們小區出來之後,就直徑往南開,大凱甚至也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我們兩個人面面相覷,都摸不清四爺到底來這裡是幹什麼?
  我們兩個也不多說,趕緊追上前面的四爺。我們三個人走到平房門口,大凱推開門,「請」四爺進去。四爺一邊往裡進,一邊回頭神秘地對我們說道,「給你們看樣東西。」
第十一章 四爺的「禮物」
  我與大凱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四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我剛才到這裡之後,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裡應該是處在外環和市裡交界的地帶,一般很少有人從這個地方走。旁邊除了這些平房之外,就是一片小樹林,小樹林再往兩側就是貧瘠的莊稼地了。估計附近村子裡的人,都很少走到這裡來。四周的雜草都長得很高了。我也納了悶,我們記錯的話,我們是沿著蓉花路一直往北走,怎麼會走到這麼一個窮鄉僻壤?這裡的四周的環境,絕對是一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
  想到這裡我心裡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再看我們面前這一排破平房,沒有三十年,也有二十年的歷史了,房子都已經沒有了牆皮,實心的紅磚就露在外面。這種平房的建築樣子,不由的讓我想起了,大概是我剛剛參加工作的時候,有一年十一假期,我們一家人去保定走訪老爺子同學,當時還特意去了老爺子小時候住的軍大院,原來那排住人的平房,現在都改成部隊的養雞場了。不過房子的外形,和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些破平房倒是有幾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左右的建築。
  我和大凱在門口站著,見四爺信步走進屋內之後,我們兩個人均有些遲疑,不過隨後大凱還是先我一步邁進了屋內。我也只好尾隨而入。
  一進這屋子,首先就聞到一股極為刺鼻的氣溫,這味道有些類似於汽油,但是味道要比汽油濃重的多,並參雜著一點古怪的香氣。而在這屋子裡面,並沒有看到什麼東西,屋內空空如也,地上的草倒是長了有半米來高。整間屋子就像是一間室內盆景。幸虧我們還是大冬天來的,要是夏天大熱天進這裡,不被這味道熏死,也要被蚊蟲叮死了。
  不過屋子裡面還是有點特點的,就是雖然是平房,但是看來每一間屋子,都被打通了,整排平房是相連在一起,只要進入了其中一間屋子,那麼就可以自由穿梭於整排平房之間。這打通的牆上,約有一個一米半左右的「門」,我和大凱過這扇門,甚至都要把身子彎的很低,才勉勉強強擠過去。
  叫它「門」算是說的好聽了,其實就是在牆上開了一個一米半左右的窟窿。很明顯能看出來,這裡的窟窿都是後來才被人為開鑿,大體的看了一下,就拿我們所在的這間屋子,與旁邊相鄰的兩間屋子相比,牆上打出的窟窿都不是一個樣子,看起來並不是按照一定的規格打造。
  我琢磨著,這平房裡面要是想在牆上打出一扇「門」,應該也不是一件麻煩的事情,為什麼要直接開一個「窟窿」呢?這也太不美觀了。
  我和大凱就一直跟著四爺,接連穿過了兩間屋子,除了滿地的雜草,什麼東西都看不到。我忍不住問道四爺,「四爺,你到底要帶我們看什麼啊?除了這些草,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了。你可千萬別告訴我,這屋子裡面的雜草,是什麼名貴中藥之類的東西。還有,這屋子裡面是一股什麼味兒啊?聞多了不會中毒吧?」
  四爺只是朝我擺擺手示意我不要說話,而他正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件屋子的牆面。我發現四爺每走進一間屋子,都會很在意的觀察一下屋子的牆面,可是連著走過了這麼多間屋子,牆面大致上都是一副樣子,牆上牆皮少的可憐,基本都露出了紅磚,而且幾乎是所有的牆面上,都有了一道道裂開的蜘蛛紋。這要是在市裡,絕對是危房了。也不知道這種房子,是怎麼逃得過拆遷辦的法眼。
  大凱這個時候,耐不住問我,四爺到底在牆上看什麼東西?
  我只好想打開攤了攤手,示意我也不知道,並小聲地反問大凱,「四爺現在的樣子太不正常了,你昨天見他的時候就這樣?也太沉默寡言了。」
  還沒等大凱回答我的問題,四爺就獨自又從牆上的「窟窿」裡,鑽進了下一間屋子。我只好和大凱也不多說,馬上跟上四爺的腳步,從窟窿裡面鑽了過去。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的時間裡,我和大凱陪著四爺,直接一直走到了最前頭的那間平房裡,再往前就沒有路了。四爺在這間屋子裡面,抬起頭向四周的牆壁看了看,隨後又二話不說,沿著我們過來的路,又往回走。
  「四爺,咱們是不是在這裡找什麼東西啊?你把要找的東西告訴我們倆,我們年輕人眼神兒好。」我試探性地問道四爺。看四爺這階段的動作和表情,大概是在從這牆上找什麼東西。不然他也不會次次進入一間新房間之後,都先是盯著房間的牆壁看了。與其讓四爺自己找,倒不如我和大凱幫忙一起找,這樣效率也快的多,我直接被屋子裡這股難聞的氣溫熏的夠嗆了,實在不想多在這裡待哪怕一秒鐘。
  可是四爺卻只是冷笑了一聲,他衝我點點頭,並回答我說,他要找的東西,只有他能找得到,其他人找不到。
  四爺的這番回答,讓我愈加的好奇,他到底在找什麼呢?從這排平房的樣子來看,這裡應該被遺棄很久了,而且連屋子裡面都長滿了長長的雜草,加之屋子裡始終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這裡應該很久都沒有來過人了。這種環境下,到底會有什麼東西,值得四爺如此費盡心思的尋找呢?
  大概從最後一間房間,接連穿過了四件房間之後,四爺在這間房間裡面,來回的踱步,對著四面牆那是看了又看,然後我聽到他嘴裡嘀咕了一句「應該就是這裡了。」四爺此刻就站在靠北的那面牆前面,抬起頭盯著這面牆。
  聽到四爺小聲嘀咕的這句話,我又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這間屋子,屋子也就是頂多三十平米的樣子,四面牆上牆皮都掉的差不多了。地上與其他的房間一樣,佈滿著半米來干的雜草,完全看不出這間屋子,和我們所經過的其他的屋子有什麼不同。而四爺所盯著的那面牆,不要說是和其他房間牆面比較了,就是和這間屋子裡面剩餘的三面牆比較,這面牆也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你們兩個人動手,把地上的草給拔了。」四爺一面盯著牆面,一面淡淡地對我們說道。
  大凱一向對四爺是言聽計從,所以四爺發了話,大凱也不多問,立馬擼起袖子就開始拔草。四爺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呢?我們黑燈瞎火的到這個地方,居然又讓我和大凱拔草!這屋子裡面的草,差不多都是半米來高,就算是我們倆一起拔,估計也要有好一會兒,才能把雜草拔的差不多。
  雖然一肚子的抱怨,但是我也不好發作,畢竟是四爺吩咐的事情,於是我也只好動手拔草。在我動手開始拔草之後,四爺也脫掉手上的手套,在一旁幫著我們一起清理這些雜草。
  可能是這屋子裡面的雜草從來都沒有清理過的原因,草和地面連接的很是結實,拔了還沒有幾棵草,我腦門上就一排排汗珠了。此後四爺一直催促我們兩個人動作快點,我和大凱都快把吃奶的勁兒用上了,屋子裡面的草才被我們拔掉大約三分之一左右。
  就在這個時候,大凱突然「咦」了一聲,然後馬上叫到四爺。我趕緊湊過去,只見大凱此時手裡拔出的一棵草的根部,居然帶著紅色類似於血一樣的東西,而且那個在那個地面上,也有這種紅色的粘稠液體溢了出來。
  馬上我就能明顯的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漂浮在空中,我心中暗叫不好,這紅色的粘稠液體不只是像「血」而已,而它本身就是「血」!這地上怎麼會有血滲出來呢?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