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王小虎無辜的瞧著他道:「我說的是小雞燉粉條啊,這不是小雞嗎?大師不要客氣,請!」
慎虛……
第二十四章 錢總
時間就像是一個羞羞答答的小姑娘,當你覺得她還小的時候,再一回頭會發現它已經長成了美麗的大老娘們,轉眼間一個月已過去,這些日子裡,王小虎和威廉林每天出去打零工,有點錢也不敢亂花,積攢起來等著來年停了暖氣好出去租房子,兩人白天出去,晚上回來睡覺,有點怪異聲音,也都當聽不到,別說,人鬼恪守本分,還真就沒發生什麼事,霉運好像離哥倆遠了不少。
這一天,依舊是晚上八九點鐘,王小虎和威廉林當了一天的家政服務員,擦了一天的廚房,玻璃,累得腰酸背疼,就想回來啥也不幹的躺下就睡,剛到門口就被看門的小保安攔住,這段日子,倆人跟看門的小保安混的挺熟,在小保安的眼裡,能在鬧鬼的筒子樓住一個月沒事的準是高人。
四處宣揚之下,王小虎和威廉林很快就被眾保安所熟知,見了面也都打招呼,要是往常回來的早,威廉林還進保安室吹吹牛逼,今天實在是累得慌,看見小保安迎面而來,笑道:「恕哥們甲冑在身,不能施以全禮,再見吧你!」
胡言亂語的快走,小保安卻急忙小跑兩步追上,道:「哎哎……跑什麼,又不找你們借錢。」
威廉林翻了翻兜,掏出幾個鋼崩來:「就怕你不借錢,來,借幾毛?」
小保安追了上來,道:「別貧了,我在這等你們半天了,總算是等回來了。」
「等我們哥倆幹啥,你老家有個妹妹要找男朋友?你是看上我了,還是看上小虎了?」威廉林還在那窮貧,小保安也不理他,對王小虎道:「小虎,我們老總要見見你倆,都等了一下午了,跟我去一趟吧。」
王小虎很是納悶:「你們老總見我倆幹什麼?」
「我個小保安怎麼知道?你倆住的那筒子樓,是老總讓我們頭給你倆發的信息,於情於理的都得去說聲謝謝不是,走走,別讓俺們老總等急了……」小保安說的倒也沒錯,兩人在這住了一個月了,連聲謝謝都不說,也說不過去,何況要不是他們老總,恐怕他和威廉林真的就要流落街頭了。
但早不見晚不見的,住了一個月突然要見他倆,為的是什麼?王小虎也不是個傻子,一琢磨也就明白了,為的肯定還是筒子樓的事,點點頭跟著小保安來到一棟獨立的小別墅,小保安敲了敲門,不大的功夫,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打開門,小保安急忙道:「錢總,人我給你帶來了。」
錢總也就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的模樣,不像別的商人大腹便便,體型保持的相當好,挺英俊個男人,穿著一身休閒裝,沒什麼派頭,相反很儒雅,但還是看的出來,他身上的每一個飾品,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還有那種長期高高在上的矜持,怎麼也遮掩不住。
這是一個真正的貴族,不像是一些土大款,穿金戴銀的也去不了身上的土腥味,錢總笑著朝小保安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小保安急忙說不客氣,告辭走了,錢總將王小虎和威廉林迎進門,招呼著家裡的保姆泡茶。
別墅裡面裝飾的很典雅,很中方的味道,傢俱也都是木質的,牆上還掛著幾幅名人字畫,看上去價值不菲,王小虎覺得錢總有些熱情過頭,開口道:「謝謝錢總讓我倆住進筒子樓,不瞞你說,實在是窮的揭不開鍋了,這段時間得你照顧,萬分感謝。」
錢總笑著請兩人到沙發上坐好,沉吟了一下道:「我這個人喜歡直來直去,也就不饒彎子了,這塊地是我開發的,還沒到真正開盤的日子,不瞞二位說,地拿下來不容易,我本意是將這裡建成高檔住宅區,但那棟筒子樓很是邪性,機器根本靠近不了,人工去拆,錘子還沒等砸上去,先砸到人了,為此還陪了好大一筆的醫療費,我也找了幾個風水師傅看過,頭天還答應得好好的,第二天就灰頭土臉的請辭,多少錢也不接這個活。」
「我也很是無奈,規劃挺好的小區,有那麼一棟筒子樓,跟塊狗皮膏藥一樣,實在是有礙觀瞻,也是沒有了辦法,恰好看到微博上說你倆在找凶宅,就讓保安經理給你倆發了條信息,真沒想到,住了一個月也沒出事,兩位小兄弟年紀輕輕,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錢某也是看走了眼了。」
王小虎道:「錢總,你甭捧我們兩個,我倆真要是高人,還能混成這個德行?你要真想認識高人,我認識一位慎虛大師,頗有道行,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王小虎如此說,是因為土地爺的事不好管,他們也沒那個本事管,能住在筒子樓裡還是土地爺善心照顧,又該如何管法?實在不行就只能是搬家了,好在一個月裡也掙了點錢,多少能熬上一段日子。
而且他對錢總並不真心感謝,錢總讓他和威廉林住進來,也沒存什麼好心眼子,無非是想讓他兩個頂缸,看看會不會出什麼事。反正也沒簽租賃合同,出了事,就說兩人混進來住的,誰又能說什麼?這個世道人心詭瀾,還是多個心眼好。
錢總聽王小虎這麼說,眉頭一皺,還以為是王小虎怕沒了地方住,急忙道:「筒子樓的事關係到整個小區的格局,也影響價格,這樣吧,二位將其中的奧秘告知,我在四環還有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免費給二位住三年,我簽合同。」
這個**未免有些太大了,四環的房子,兩室一廳的最少也得三四千一個月,三年可就是十幾萬塊錢,這是大頭,免除了租房子的費用,哥倆頓時就能活的很滋潤,威廉林躍躍欲試,朝著王小虎一個勁的眨眼。
王小虎沉吟了一下,也是頗為心動,再說土地爺老待在筒子樓裡也不是個事,好歹是一方福德正神,若是把這個事情辦好了,能報答一下土地爺的恩情不說,也解決了他和威廉林的燃眉之急。
王小虎想了想,對錢總道:「事情倒也不是多邪性,就是有點離奇,錢總會信嗎?」
錢總笑道:「生意人,走南闖北的,聽到見到的也不算少了,什麼怪事,我都接受得了。」
「那就不瞞錢總了,筒子樓之所以拆不了,因為那裡以前是座土地廟,土地爺在那辦公,生人勿近,我倆也是被鬼差折騰的夠嗆,還是土地爺看我倆可憐,允許住到來年春天。」
錢總是走南闖北有大見識的人,聞言還是愣了一下,看樣子很是猶豫該不該相信兩人的話,說起那座筒子樓,的確是讓他傷透了腦筋,也不是沒讓膽大的人進去住過,但不是被嚇得抱頭鼠竄,就是第二天醒來被抬出了樓外面,一來二去的,傳說這裡鬧鬼,眼見著就要開盤,傳說卻是愈演越烈,真要如此下去,怕是就要賠個血本無歸了。
王小虎想的倒也沒錯,錢總讓他倆住進來,就是想看看會不會出詭異的事,才又通的電,通的暖氣,卻沒想到,兩人一住一個月,很是滋潤,讓他多了一線希望,這才請來兩人。
事到如今,沒人接手他這個活,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但有些地方他還是想不太明白,沉吟了一下問道:「既然是土地廟,為何當年能蓋成筒子樓,現在卻拆除不了啦?」
問的王小虎也是一愣,是啊,當年能拆,為何現在不能拆?若說是土地爺發怒,當年就不應該被拆,既然當年拆了能蓋,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王小虎啞口無言,威廉林卻在一旁搭話道:「在那個掃除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信仰他老人家的可比信仰土地爺的多,一幫子小將,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出事,也不會往別的方面想,各個都是十七八的年紀,陽氣又足,死都不怕,還能怕什麼?現在不是那個年代了,也沒有不怕死的人了,曾經的信仰已經崩塌,你雇的工人,為的都是養家餬口,壓不住了。」
威廉林這一番話倒是說得合情合理,王小虎很是驚訝,看不出來這小子不貧嘴的時候,還真有那麼點意思,不光是王小虎驚訝,錢總聽得也覺得有道理,卻還是有些不信,沉吟著沒說話。
王小虎見他不信,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對他道:「錢總要是不信,我給土地爺帶個話,讓他派人親自跟你說說?」
第二十五章 中間人
錢總最終還是半信半疑的將王小虎和威廉林禮送出了別墅,王小虎帶和威廉林回到筒子樓,商量了一下,覺著怎麼也得跟土地爺通個信,興許就能解決了兩家目前尷尬的局面,也算是功德一件。
威廉林很是贊同,為的不是什麼功德,他感興趣的那三年免租金的房子,王小虎從床底下取出一個小小的香爐,三支長香,這段日子,王小虎為了感謝土地爺收留,從牙縫裡扣出了點錢,買了些香火,貢品,每天晚上都點上三支長香,再跟威廉林去睡覺。
想必土地爺很滿意王小虎會來事,一個多月,什麼事都沒發生,像是根本就不存在,王小虎召喚老廟祝還是頭一次,不由得有些頭皮發麻,但想要解決這件事,就只能是先跟老廟祝商量,他點燃了香火,輕輕呼喚:「趙德老先生,趙德老先生……」
香火飄渺中,屋裡昏暗的燈泡電力不足似的閃爍了幾下,一邊的威廉林突然打了個哈切,臉上的五官不受控制的抖動了幾下,然後搖頭晃腦的顫抖起來,頗為怪異,王小虎很是驚訝,他沒唸咒,老廟祝怎麼就附到威廉林身上了?不對吧,附身可不是輕易的一件事,不管是鬼是妖,附在人身上,對人身體有害,對它們同樣有害。何況附身真要如此輕易,威廉林早就被孤魂野鬼輪個遍了,還能活到現在?
王小虎愁眉苦臉的正納悶,威廉林忽然開口,卻是蒼老熟悉的聲音,威廉林的確是被附身了,還是被老廟祝附身,它的聲音仍是帶著滄桑,問道:「小伙子,你找我來什麼事?」
王小虎閉上了驚訝的嘴,想了想道:「老先生,怎麼突然就附身在我朋友身上了?」
「你朋友一身的靈骨,是個好容器,我是個老鬼,聽到你叫我,沒想那麼多就進了他身。」
「那……對他沒什麼影響吧?」王小虎擔心的問。
「沒事的,這外國小伙一身靈骨不假,但不請神,不招惹陰邪,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上身的,上次你唸咒時,我上過他的身,再上身就輕車熟路了。」
靈骨是個什麼玩意,王小虎也不懂,聽上去挺牛逼的,但實際上卻老是惹禍,老廟祝這麼一說,他也就放心了,只要威廉林不是公共汽車,誰都能上,麻煩就不會太多,嘿嘿笑了笑道:「老先生,請你來是有件事跟你說。」
接著把錢總將他和威廉林請去的事說了一遍,老廟祝半響沒有說話,過了會道:「是件好事,要是他能蓋間小廟,我們也就有了棲身之處,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啊。」說到這,又是一聲悠悠的歎息。
王小虎想了想道:「既然你也有這意思,不如找兩個小鬼請錢總來一趟,我跟他說了土地爺的事,看樣子不大相信,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使出點手段來,怕是也不知道土地爺的厲害。」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得去跟土地爺商量商量。」老廟祝說完,威廉林全身打擺子似的激靈靈抖了一下,睜開眼瞧見王小虎一臉的錯愕看著自己,愣了下問:「用你那死不瞑目的眼神看著我幹什麼?」
王小虎剛要回話,威廉林嗝!的一聲,身子一陣抽抽,聲音又變得蒼老,顯然老廟祝又回來了,王小虎哭笑不得,威廉林就像是一個老廟祝手裡的麵團,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可憐這小子還不知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