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勞木咧了咧嘴,這小子膽子大的出奇,舉著蠟燭,閉上眼睛,嘴裡輕輕念叨:「我信仰血腥瑪麗……」一連念了三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感受著屋子裡發生的變化。
圍繞著鏡子四周,突然刮起了一陣寒風,風不大卻是冰寒異常,但這是一間封閉的屋子,哪裡來的風呢?遊客們已經開始感受到恐懼了。
勞木被寒冷氣息刺激的打了個冷戰,睜開了眼睛,去看鏡子,就見鏡面上閃過一絲血紅色的光芒,光芒之中,出現一個可怖的女子,她的頭髮散亂,穿著一件古老的宮廷式長裙,佈滿血絲的眼,充滿著怨恨的眼神,比白紙還白的肌膚,緩慢的一點點顯出影蹤,像是從鏡子深處黑暗裡走出來的。
恐怖景象每個人都看到了,就有人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隨即就被身邊的人制止住,眾目睽睽下,詭異的人影越來越近,步子邁的很小,卻極有韻律,像是下一秒就要邁出鏡子,王小虎看的仔細,從褲兜裡掏出一面普通的小梳妝鏡子,上面用硃砂畫上了符咒,暗暗捏在手中。
血腥瑪麗在鏡子中的景象不斷在晃動著,像是電壓不穩的平面電視,每一個人內心都感覺到鏡子裡的女人是地獄派來的使者,似乎要勾去每一個人的魂魄,尤其是一股怪異的血腥味道充斥了整個房間,還有淡淡的腐木味。
「交出你的靈魂,我將答應你的任何請求。」陰沉的話語聲似乎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響起,所有人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鏡子前面的勞木眼睛瞪得溜圓看著鏡子裡的血腥瑪麗,眨了眨眼睛,突然開口問道:「靈魂是個什麼東西?」
鏡子裡的血腥瑪麗想不到會有人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尖聲道:「你的靈魂,我要你的靈魂。」一雙手竟然穿越了鏡面,朝著勞木伸了出來,有人忍不住一聲驚呼,勞木卻是臉色都沒變,開口道:「不是我不給你,我真不知道靈魂是什麼玩意?人有三魂七魄,你要那一個?」
本來挺陰森的場面,被勞木這麼一搞,竟然生出了些喜劇色彩,高琪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就有人嚴肅的瞧了她一眼,示意不要發出聲音,也不怪高琪忍俊不禁,實在是勞木回答的太妙了,道家講人有三魂七魄,勞木問血腥瑪麗要那一個,倒也沒問錯。
血腥瑪麗似乎被勞木的這個問題搞懵了,伸出來的手,停頓在空中,尖嘯著道:「靈魂,我要你的靈魂……」一個聲音來往迴盪,讓人不寒而慄,但在勞木面前統統失效,這哥們耐心的跟血腥瑪麗掰扯了起來。
「不是我不給你,實在是你沒說清楚要那一個,我給你講講,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是指『天魂、地魂、人魂』,古稱『胎光、爽靈、幽精』,也有人稱之為『主魂、覺魂、生魂』或『元神、陽神、陰神』或『胎光真魂、爽靈思魂、幽精意魂』等。三魂生存於精神中,所以人身去世,三魂歸三線路。」
三魂兩個字的就解釋就有這麼多,勞木講的極為細緻,不厭其煩,大有教化的意思:「天魂歸天路,到達空間天路。因天魂只是良知亦是不生不滅的『無極』,因有肉體的因果牽連,所以不能歸宗源地,只好被帶走上空間天路的寄托處,暫為其主神收押,這是所謂的『天牢』。」
「地魂歸地府,到達地獄,因地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報應,也可指使在世肉身之善惡,所以肉身死亡後,地魂再進因果是非之地。」
「人魂則徘徊於墓地之間,因人魂本來是『祖德』歷代姓氏流傳接代之肉身。以七魄在身其性行之魄力,死亡後再墓地對神主,來來往往之走上人路之寄托處。」
「你到底要那一個?我琢磨著,你要的估計是人魂,也只有這個我能做主……」勞木解釋著三魂七魄的事,所有人都傻了,就連血腥瑪麗的惡靈都懵了,國外只有靈魂一說,沒有什麼三魂七魄的講究,也難怪,五千年的文化積累,絕不是崛起才而百多年的歐洲人能夠瞭解的。
「我要你的靈魂!」血腥瑪麗的聲音變得更加尖利起來,呼嘯著在房間裡迴盪,勞木還是那個德行,老神在在的問:「沒說不給你啊,你要那個?」
血腥瑪麗終於失去了耐性,一雙蒼白的手伸了出來,勞木一躲,咦的一聲道:「你還沒說要那一個呢,怎麼就動起手來了?你真的要動手嗎?你要動手了,那別怪哥們不客氣了啊!」
高琪肚子都快樂破了,覺得勞木真是一個妙人,還不能樂出聲,憋的實在難受,王小虎也覺得好玩,只有凱瑟琳額頭上開始冷汗直冒,暗中念誦咒語,鏡子中的血腥瑪麗突然暴躁起來,血色瞬間蔓延了整間屋子,所有的人恍然看到屋子四周牆壁開始有鮮血冒出,無數凶殘的惡靈,曾經請過血腥瑪麗的冤魂,怒喊著從血水中掙扎出來。
血腥瑪麗整個身軀已經脫離了鏡面朝著勞木籠罩過來,勞木也不怕,扔掉蠟燭,雙手捏訣,王小虎雖然對勞木有信心,還是怕他著了道,急忙上前一步,拉扯了一把勞木,將他拉到身後,舉起手中的小鏡子,對準了恐怖猙獰的血腥瑪麗。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小鏡子裡散發出來,恍然將血腥瑪麗籠罩其中,隨後王小虎清朗的咒語聲響起:「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忘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物,五界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敕令,急急如律令!」
咒語聲中,王小虎伸手抓住血氣翻騰的血腥瑪麗一把丟進小鏡子中,隨後右手捏了個雷訣,打進小鏡子中,朝著右邊牆壁上猛然一摔,啪!一聲霹靂之聲響起,鏡子裡的血腥瑪麗煙消雲散,與此同時,凱瑟琳臉色一白,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第二百七十四章 懷疑
鏡子摔在牆上,摔了個粉碎,啪!一聲脆響過後,所有異像消散得乾乾淨淨,房間裡陰森血腥氣息一掃而空,每個人都感覺到了身體和精神上的輕鬆,隨即燈光亮起,每個人都扭頭去看微笑著的王小虎,一個女孩子忍不住道:「神奇的東方男人,好帥!」使勁的拍巴掌,引起一片掌聲,王小虎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沒有人再去看地上鏡子,也就不會看到鏡子摔碎後從裡面流淌出來的鮮血。
凱瑟琳嘴角鮮血還沒來得急擦乾淨,王小虎瞧著她道:「還有人想要玩別的遊戲嗎?」
赤果果的打臉,王小虎強大道法下,凱瑟琳的秘術根本沒有討到半點好,反而心神受傷,凱瑟琳是西方比較傳統的女巫,來之前,用巫術聯繫了血腥瑪麗,用來對付威廉林,用秘術招來的血腥瑪麗,比一般女孩子玩的通靈遊戲至少要強大三倍,卻沒想到,如此強大的血腥瑪麗,不過片刻之間就煙消雲散,她眼前的這個東方男人,該有多麼的強大?
凱瑟琳產生了深深的畏懼,同時明白了一個道理,威廉林的事不是她能夠攙和的,王小虎目光逼視下,凱瑟琳底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剩下的幾個來參加鬼節的幾位巫師,同樣震撼於王小虎的強大,誰都沒有說話。
到了這個地步,傻子都看出來王小虎的實力了,還不自量力的找麻煩,那就是賤得慌了,威廉林急忙道:「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裡了,各位要是覺得不盡興的話,明天可以再來……」
遊客們儘管有些意猶未盡,還是三三倆倆的散去,剩下的就是拿著請柬的巫師,還有王小虎哥幾個,巫師們都很沉默,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威廉林見所有人離開,問道:「小虎,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了吧?」
「去你的屋子說。」王小虎拍了一下威廉林,帶著高琪,耿鑒揚,勞木,小瘋子到了威廉林的屋子,關上門,王小虎道:「威廉,還記得在你身上紋唐僧的那個鬼耳嗎?我在冷天祥身邊看到了他,接著把賀蘭山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威廉林聽得呆滯,勞木卻是聽得興高采烈,對王小虎道:「小虎哥好本事,不如我回家跟老爺子說說,也加入靈寶派算了,以後你帶著我混,總好過看著那個破店混吃等死的強。」勞木眼睛都快放光了,王小虎也看的出來這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對他道:「你一個茅山派的,加入靈寶派算是怎麼回事?」
「我又沒拜師,沒磕頭,就跟老爺子學了幾手,不算正宗門人,算是個外圍,嘿嘿,這事我得回去跟老爺子說說。」
威廉林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問王小虎:「小虎,你是說我父親的病不是偶然?」
「我只是推測,老爺子生病這段日子,你感覺到什麼不對沒有?」
威廉林疑惑道:「沒有啊,父親是因為心臟病突發去世的,他早就有這個毛病了,很多年了,醫院的證明也是因為心臟病去世,不可能被人動了手腳啊。」
王小虎也覺得疑惑,一直瞞著威廉林這件事,也是怕他會胡思亂想,認為父親被人害死,從威廉林的話語中,威廉老爺子去的正常,並沒有什麼怪異的事,難道說,這一切是巧合?
王小虎求助似的去看高琪,高琪笑道:「王小虎當神棍都快當瘋了,你得相信醫學,威廉,我相信老爺子去的安詳,不會有人暗中搗鬼,你要是不信,回頭再去醫院查查報告。」
高琪的話並沒有讓威廉林鬆了口氣,心中卻愈發的不安起來,王小虎安慰他道:「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查查,若真是有人暗中搗鬼,咱們也不會放過他,你放心,不管遇到什麼,總是咱哥們一起扛。」
威廉林的眼睛有些發紅,有王小虎這樣的兄弟,還能說什麼?沉默了一下道:「真要是有人對付我,是不是鬼節就不舉辦了?」
耿鑒揚搖搖頭,道:「城堡太大,防是防不住的,更不知道冷天祥出了什麼價碼,會引來如此多的奇人異士,總要搞清楚才好應對,何況眾目睽睽之下,咱們施展不開手腳,對方同樣施展不開手腳。」
耿鑒揚看著威廉林,突然想起了什麼,驚訝道:「咱們還是少算了一層,威廉的八十一難要過,就必須有人要刁難他,不管來的人是誰,有什麼企圖,目的都是威廉林,小虎,西遊記我也看過,別忘了唐僧身邊有個孫猴子,而且有幾難是很險的,咱們守在城堡,幫著威廉林擋難,看似是在幫威廉林,可要是沒咱們,對方肯定不敢下重手,有了咱們,對方才敢施展一些手段,呀呀……怎麼算漏了這一層?」
耿鑒揚很是懊惱,王小虎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沉默了一下,忽地笑道:「你說的沒錯,可咱們不來,冷天祥就不能找別人當孫猴子嗎?關鍵時刻救威廉兩次,還是能做到的,那可就是六耳獼猴了,倒不如我這真猴子守著威廉,還是那句老話,不管什麼難,什麼危險,哥幾個總得一起扛過去,就算抗不過去,威廉,哥們也陪著你。」
「小虎,有你這樣的兄弟……」能言會道的威廉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耿鑒揚沉默了一下,忽地笑道:「有時候機關算盡,反倒不如不算,誰也算不過這賊老天的,小虎說的沒錯,兄弟們在一起,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哥幾個互相鼓勵了一下,王小虎又看了看威廉林的後背,唐僧的虛影果然又淡了幾分,王小虎沉默一下,對威廉林道:「你去找間大點的屋子,哥幾個晚上就在一塊睡了。」
「行,二樓有個客廳,比較大,我去收拾一下。」哥幾個跟著威廉林去收拾屋子,剛一出門,王小虎就被高琪拽了一下,故意落在後面,小聲對他道:「你傻啊,怎麼威廉父親生病的事扯進來了,你就不怕威廉衝動之下做出什麼傻事?」
王小虎道:「瞞是瞞不住的,你也看到了,先前我是瞞著威廉林的,可咱們的舉動太怪異,傻子都能看出不對來,這種關頭,為了瞞著威廉林,把自己的手腳束縛起來,你覺得還有多大的勝算?何況這種事他早晚都要知道。」
王小虎的話未嘗沒有道理,他們幾個客場作戰,異國他鄉,若是在束手束腳,就真的陷入兩難境地了,高琪想要說些什麼,開了口,最後化作一聲歎息。
威廉林帶著大家到了二樓最大的房間,暫時沒那麼多床,就在地毯上鋪上褥子,哥幾個又找回了在國內那間兩室一廳房子裡的感覺。
第二天一大早,王小虎陪著威廉林去醫院調威廉林父親的醫療檔案,從檔案上面描述看,一點問題都沒有,的確是因為急性心臟病去世,兩人沒有再去詳細的調查,其實都知道,憑冷天祥的本事,真要在檔案上或是醫院裡做點什麼手腳,憑他倆是查不出來的,這個謎,也只有找到冷天祥才能解開。
沉默中,誰都沒有再提這件事,威廉林開車到一家漢堡店去買漢堡,買了漢堡可樂,哥倆拎著出來,威廉林隨便在街邊買了一份報紙,看了兩眼,驚訝的道:「小虎,你出名了。」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