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沒錯!」
白世寶想了想,沒有將天書的來歷和上面的禁忌之事說出來。
馬鬼差心想這抄書倒也不是難事,既然白世寶肯答應為自己殺人,替他抄寫本書又算得了什麼?便點了點頭,將這事攬了下來,說道:「此事交我了,兄弟自可放心,只是不知道要抄的是一本什麼書?」
白世寶謊稱道:「祖上傳下來的一本舊書,日子久了,上面的字跡淡了色,勞煩馬鬼差再為我抄上一本備用!」
許福在旁聽後,大笑道:「抄書有何難,這事還用麻煩馬兄?將書給我,兄弟為你抄上十本!」
「這……」
白世寶心有顧忌,萬一許福被鬼書迷了神智可不好,莫不如讓馬鬼差去辦,觸碰了霉運也是他甘願。白世寶向許福皺了皺眉,許福好像明白些,頓了頓嗓子說道:「啊……我開玩笑的,我還是算了吧,就我這兩把爛筆刷,寫出來也是個『龍飛鳳舞』,只怕你看不懂……」
馬鬼差追問道:「書在何處?」
白世寶抖著衣襟在身上摸了一通,叫道:「糟了,被我落在那兩個老東西的宅院裡了,那書還在我肉身上!」
「我們這就去取!」
馬鬼差心急如焚,心想趁早將書抄好,也好早日來換仇家的人頭。
白世寶說道:「成,我們這就回去取書!」
話音剛落,許福卻在一旁將馬鬼差攔住,說道:「押送的時辰有限,先前耽誤了工夫,一會我們還要去抓個孤魂為你『頂包』,萬一晚了時辰恐怕不好交差,抄書這事是個細活,急不來,莫不如先讓我這兄弟還陽,等以後再來取書不遲……」
許福之所以這麼說,只怕是夜長夢多,考慮前後,心想先讓白世寶還陽才是重中之重。
馬鬼差聽後也怕誤了時辰,稍有歉意地向白世寶拱了拱手,抱歉道:「兄弟,你看這事……」
白世寶說道:「無妨,等你們辦完公事來找我便行!」
馬鬼差回道:「成!實在是對不住!」
話說這二人好像完全忘記是誰在求誰,原本是白世寶求還陽,後來變成馬鬼差求白世寶殺人,現在又變成白世寶求馬鬼差抄書,整個弄得顛了個倒兒。
許福在一旁對白世寶說道:「真是腳踩著時辰,打不開點!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回陰曹赴命,在路上尋個遊魂去捉,兄弟也速速還陽罷,免得夜長夢多!」
白世寶點了點頭,向許福和馬鬼差二人拱了拱手,拜謝了一番,說道:「多謝了兩位兄長照顧,我白世寶還陽去了!」說罷,白世寶轉身,腳踏著陰風向鎮子裡飄去。
馬鬼差心懷感激,看了看白世寶遠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揚,卻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心中想道:是你應口接下這事,我這裡可記下了,能否成功全瞧你了,不過死活可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馬鬼差轉面見許福走到樹下拉著鐵鏈,將那女鬼牽了過來,便對許福問道:「送完這個,要去哪裡?」
許福笑道:「當然要去喝上一通!」
「你得請我!為你我可卸下了面子,綠帽子往頭上蓋……」
「廢話,那五千萬兩還不夠你喝的?」許福走到馬鬼差身旁歎氣道:「只是可憐了我這位財主子,八字生辰都顯著富貴命!」
馬鬼差問道:「你怎麼知道他的生辰八字?」
許福將懷中的陰司公文一展,對馬鬼差說道:「這上面不是寫著呢麼!」
「你拿我當那位傻兄弟呢?這你不是寫的麼!」
馬鬼差接過陰司公文,喀嚓一聲撕成兩半,扔在地上。
許福笑了笑沒有言語。
許福看著白世寶遠去的方向,自言自語道:「不過倒是奇怪了,這小子生辰八字怎麼跟陰曹名冊上記錄的不同?不過還好矇混過去了,沒被他察覺……」
馬鬼差拍了拍許福的肩膀說道:「甭看了,若是這事成了算他命大,若是不成,我們再另尋下家!」
許福點了點頭,轉身拽著女鬼的陰魂往陰曹走去了……
原來先前那些事情都是許福和馬鬼差兩人設計好的,暗中做了個扣,等著白世寶往裡鑽!
許福表面上對白世寶親如兄弟,背地裡卻不知在搞什麼鬼,難怪他當初沒有跟白世寶焚紙結拜,只是交換個信物草草了事,原來一切都在這裡等著呢!
放著許福和馬鬼差暫且不提,再回頭說鎮南古剎老宅中的齊連山和廖老太。
這一對奇門遁甲的高人,正在院子中擺佈「七星借命」陣法,齊連山和廖老太為了這位還未收錄門下的「准徒弟」,不惜動用了「老本」,借用祖上傳下來的遁甲之術來救藍心兒的性命,可見「愛徒心切」,恨不能早日抱上「徒孫」!
齊連山雙手掐訣,目光橫厲,緊緊盯著架壇上的藍心兒,不敢有絲毫鬆懈。地上正畫著「三生門」的陣法,若是藍心兒有所差池,他也是無法避免,受到牽連。
「鬼啊……我在亂墳崗見了鬼……」
一真真嘶啞的聲音,從牆外傳進到院子裡。
廖老太雙手護著碗塔上的燭火,撇著眼睛瞧了瞧齊連山,說道:「聽著怎麼像是鎮上那混子馬三的聲音。」
齊連山皺著眉,穩定身位,絲毫未動,說道:「別管他,現在北斗微動,天罡移位,正是關鍵時刻,千萬不能放鬆警惕,隨他叫去吧,估計是屋裡那小伙子的鬼魂跟他撞到了,被嚇的傻了……」
「身體『開』『休』兩門同時被你點開,肉身燥熱如火,體內氣血沸騰翻滾,誰能受得了這種痛苦?可憐你的徒弟就這麼沒了……」
廖老太暗中慶幸,死的是白世寶,不是自己的「准徒弟」藍心兒。
齊連山怒道:「快閉嘴,看好你的陣勢,要是亂了陣腳,恐怕我們要去陰間收徒了……」
廖老太瞪了一眼齊連山,低頭一瞧自己「碗塔」上的燭火忽閃了兩下,火焰驟然間縮小了半寸,只剩下微弱的青藍火苗,顫顫欲滅。
「不好!死老頭子,『碗塔』上的火苗要滅!」
廖老太急忙用雙手護住燭火,瞪著眼睛,額頭上已經滲出來了汗水。
「什麼?」齊連山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