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
俗話說:一更防火,二更防賊,三更防鬼。
鬼倒是沒撞見,白世寶和燕子飛遇到了詐屍!
那屍抬著兩隻被蠟燭燻黑的手掌,向燕子飛慢慢地走了過來。
燕子飛平日飛簷走壁,樑上行走如同家常便飯,可單單這次遇了個屍變,嚇得吊在樑上不知所措,被白世寶一聲大喊,並向他伸過手來,燕子飛這才回神過來,一搭手,身子向上一挺,爬上了梁。
那屍停住腳,翻著眼睛抬頭往上瞧,用鼻子用力地聞了聞……
燕子飛哆嗦著手,緊緊抱著房梁,說道:「怎麼好端端的詐了屍?」
白世寶低頭看了看那屍,又轉頭看著那口黑色棺材,驚訝道:「啊!這人是橫死的!」
「兄弟,何為橫死的?」
白世寶用手一指,說道:「你瞧他唇口發紫,眼皮翻白,胸口憋著一口氣上下起伏,你再瞧那口棺材……」
燕子飛扭頭向棺材一瞧,那口黑木棺材裡面被翻的凌亂不堪,棺木裡有深深的抓撓痕跡,還殘留著一道道的血指印,再瞧棺蓋上並不是尋常的「五釘封棺」,而是密密麻麻的釘滿了大釘子,完全不留「活口」!
燕子飛驚訝道:「難不成這人是被活活憋死的?」
白世寶回道:「難怪他們家死人不訃告,門口不掛燈,原來在這裡封棺害人!」
燕子飛不解地問道:「既然是害人,為什麼還要披麻戴孝的守靈?」
白世寶搖了搖頭。
原來這人被鐵釘封死在棺材中,三魂七魄憋在棺材裡出不去,再加上喉嚨裡憋著一股怨氣,出不來也嚥不下去;就在這時,白世寶和燕子飛在屋頂上開了個洞,月光正好照在黑木棺材上,這人沾到了月光,便詐了屍,開棺行走。
說話間,只見那屍轉身挪了步子,抬著兩隻黑手向正在地上鼾睡的縣長走了過去。白世寶悄聲說道:「看!他要殺縣長了!」
燕子飛手把著房梁,嘿嘿一笑,說道:「罪有應得,管他死活!」
那屍走到縣長面前,彎下了腰,端詳了一陣後,伸出黑手就要往縣長臉上抹,這時縣長突然一翻身,用腳踢在那屍身上,從夢中驚醒過來。
一睜眼和那屍打了個照面,來了個臉對臉,頓時眼瞪得像是銅鈴,嚇得頭髮直立,淒聲慘叫道:「啊……詐屍啦!」
身旁還有二人也從夢中驚醒,揉了揉眼睛,瞧著棺材不知何時翻開了,看見一屍站在屋中向他們瞧來瞧去,頓時大驚失色,慌忙往外爬,房門不知為何,怎麼也打不開,急忙跪拜在地上慘叫道:「太老爺顯靈了,太老爺饒命……」
縣長嚇得渾身哆嗦成一團,跪在地上抖著雙腿,哭道:「爹!我不是有意害你,是那個瞎子張道士給我出的主意……」喊罷後,連連磕著響頭。
「張道士?」
「張瞎子?」
白世寶和燕子飛在樑上相顧對望了一下。
低頭再瞧,那屍站在縣長面前,鼓著胸口上下劇烈地浮動,開口說道:「為……何……要……害……死……我?」
縣長嚇得褲襠一熱,尿了出來,磕磕巴巴地說道:「那張道士見你阻攔我們的買賣,便說你陽壽早已經到了,未死是因為活的是陰壽,在偷取我們的陽壽,要打造一口黑棺為你『活葬』,我信以為真,這才做了這個荒唐事!」
「誰……釘……的……棺?」
這話一出,身旁以為小夥計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跑,那屍一把抓住他的領子,往後一拽,將那小夥計拉到跟前。
小夥計嚇得渾身發抖,大叫道:「太老爺,不關我的事,是老爺……」
話還未說完,那屍用黑手在小伙子臉上一抹,小伙子眼睛向上一翻,便斷了氣兒。縣長見狀嚇得魂不守舍,頭一昏,口中吐著白沫,昏死過去,身旁另一個家眷也是跪在地上,全身顫抖,哀聲求饒……
那屍轉身又去用手烤火。
白世寶在房樑上對那家眷大聲喊道:「趁現在,還不快跑?」
那家眷原本嚇得半死,突然聽見這麼一喊,抬頭一瞧,房樑上不知何時多出倆人,更是一驚,倒頭嚇死過去。
燕子飛看了看白世寶,笑道:「兄弟這一嗓子,叫的驚魂兒,為那屍留了一手……」
「……」白世寶歎了口氣。
燕子飛說道:「快看,他又去烤火了,估計這屋裡的人都要死!」
白世寶說道:「他們死了不打緊,只怕他出去害別人!」
燕子飛瞧了瞧白世寶,好像猜到了什麼,問道:「兄弟的意思是?」
「就地給他燒了,否則走出這間屋子,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他手下!」
「可是?你會捉屍嗎?」
白世寶搖了搖頭,後悔當初見到南派道尊毛小芳的時候,沒有討教個降屍的法門,毛小芳可是降屍的高人。白世寶低頭沉思了片刻,抬頭說道:「賭一賭了,兄弟能幫我兩件事情嗎?」
燕子飛說道:「直說無妨!」
「你幫我把這屋門從外面封死,別讓他出去,我們甕中捉鱉!」
「這個不難,第二件事呢?」
白世寶說道:「幫我弄些五穀豆,還有一碗黑狗血……」
燕子飛露有為難地說道:「五穀好弄,我隨便翻進一家就能順出一麻袋,只是這黑狗血不好弄,夜裡狗叫的凶!」
「那就勞煩兄弟捉隻老母雞,抱窩的不要……」
燕子飛一愣,心說道:「偷雞摸狗都是小盜,我燕子飛可是大盜啊!」這時看了看白世寶的表情,無奈地點了點頭,起身站在樑上將房頂瓦片掀開,一躍身,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