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節

  陰兵二話沒說,只叫道:「正等你的信兒呢!……過了堂,我家陰將被主帥免了罪,剩下這人的死活不會牽連到任何人!」
  「好!既然如此……」黑衣差人捋開袖子,從懷裡掏來一團小紙包,轉手遞給陰兵說道:「我不便露面,你拿這藥偷偷給那人灌了!記著,不能硬來,不能見傷,最好把這東西摻到食物裡,餵吃喂喝就下了肚,這樣神不知鬼也不覺,死也是服毒自殺……」
  陰兵接過紙包瞧了瞧,追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龜腳趾!」
  「龜……腳……趾?」陰兵嚇得雙手一抖,「啪」的一聲,將紙包掉在地上,口中驚叫道:「這個太毒,鬼沾了這個三魂飛散化煙!你們『地獄判七十二司』的人,手上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此話一出口,陰兵再瞧著面前的這位「金主」,表情頓變,眼睛瞪得如同凶鈴一般,一張口字字咬著牙根,狠狠說道:「甭問!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多!」
  陰兵如同冷水兜頭,頓時醒悟道:「不問,我辦就是!」
  「好!什麼時候給我答覆?」
  「很快!」
  「好!」黑衣差人跟手把肩上的布包往地上一扔,說道:「這些你們幾人拿著去用,事成之後還有好處……」隨後,陰兵把紙包揣入懷裡,彎下腰打開布包一瞧,裡面銀光閃閃,竟然明晃晃的元寶,不由得嘴上邪邪一笑!
  當下,二鬼商定了一條毒計,打算在牢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白世寶!
  與此同時,白世寶正躺在兵牢中剛醒眼,感覺脖子根麻酥酥的,打周圍一掃眼,四周儘是昏暗暗的牆,未有一扇是鐵牢的門……白世寶心裡犯著嘀咕道:「這是哪兒?」
  嗡嗡嗡!
  就在這時,白世寶忽聽像是有人敲著外牆,好似使塊灰片敲打似的,輕而又輕,卻是極其清晰。嗡嗡嗡,每次三下,間隔不足幾秒。白世寶不知是何人何意何故,便蹭著身子,湊到牆角,把耳朵貼在牆皮上細細聽去!
  除了這聲音兒,什麼也聽不出來……
  嗡嗡嗡!
  聲音好像蜜蜂在耳朵旁的飛舞似的。
  白世寶睜著鼓鼓的眼睛,悄聲問道:「是誰?」
  牆的另一頭「啊」地一聲,拖著沙啞的聲音急叫道:「恩人!求您快救我一命,我下輩子願意變狗來伺候您!」
  「救你?」
  白世寶頓時一愣,心中暗忖道:「這裡是哪裡?我自己都不知要如何出去,怎麼救你?」這時,另一頭那人好像知道白世寶的心思,便解釋道:「這裡是駐兵殿的兵牢,犯了軍紀的陰兵都被關押在這裡等死……換句話說,進到這裡的,沒有一人能活著出去!」
  「沒有一人能活著出去?」
  白世寶重複著對面的話。
  只聽另一頭清了清嗓子後,卻把聲音壓的很低,悄聲說道:「不過……我卻有一個法子能夠逃出去,只不過需要恩人你來助我!」
第216章 金蟬脫殼
  氣血資壯,性命以存,食飲失節,性暴不和;觀食之相,可探前生,食急性暴,食緩性和;食如鼠者,前生餓死,食如牛馬,前生貧賤,食如羊者,前生尊榮,食如虎者,前生將帥,食如猴相,前生權相;此名曰:食相定。——摘自《無字天書》降陰八卷。
  ……
  話打牆的另一頭透過來,白世寶聽得一怔,心騰騰亂跳,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話還未完,緊接著又聽那人悄聲叫道:「恩人,你在牆根底下摸摸看!」
  「牆根?」
  白世寶低頭一掃,牆下好似掛著膩子,滿是陰苔濕霜,辨不清哪是牆根哪是地角。白世寶跟手在牆下摸了摸,頓感有一處凹凸,隨手一摳,「吧嗒」一聲,從牆上掉下一塊小石子兒,露出來一個小圓洞!
  洞口小的只有兩根手指粗細,甭說鑽人,腳也插不進去。白世寶急忙俯下身,胸口緊貼在地上,打洞裡往牆的另一頭望去……
  洞口一碼漆黑!
  白世寶再仔細一瞧,竟是一隻眼珠子眨著眼皮兒!
  「通了!」
  另一頭那人叫了一聲,急忙把眼睛從洞孔收了回去,洞口頓時射出一道賊光來。白世寶這才瞧的清楚,另一頭正有一人跟自己臉對臉的趴著……這人長得濃眉大眼,儀表堂堂,竟是個白面後生;只是,為什麼一身赤條條光溜溜的一絲不掛?
  抬著兩瓣大腚,甩著渾身漂白的肉。
  白世寶愣道:「衣服怎麼沒了?」
  「我犯了事被扒,他們不讓我再穿兵服……」那白面後生臉沒紅,隨後呲牙笑道:「咱先不說這個!……恩人,認識有底兒,不認識沒底兒,咱倆打了個照面,這算是認識了!小姓汪,不知恩人貴姓?」
  白世寶回道:「白!」
  白面後生點了下頭,口快嘴不停,急跟著說道:「白先生,你留神聽我說,只要咱們合力,便能從這牢裡逃出去……」
  白先生?
  這麼斯文的稱呼扣在頭上,白世寶一時還適應不來。接著又聽那人繼續說道:「你這間正是兵牢的西南角,氣都打你那裡往外透,那間牢牆上留有一口氣窗,前些日子窗紙給風扯去了,牢兵修補時用乾草填死了!白先生,你找找看?」
  「窗?」
  白世寶扭臉朝四週一看,三面高牆跟死人嘴似的,閉著死死的,唯有一面牢門,門軸快銹死了,牢門上掛著一條長鎖。再瞧頭上,好似糊了黑頂,黑壓壓一片,白世寶急忙爬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用眼睛在頭頂急掃……
  果真!
  在頭頂上瞧見一口爛窗,窗口被乾草封死了。
  「這……」白世寶感覺骨頭節睜眼,汗毛口直喘,不由得驚疑道:「破門爛窗,它們為何在牢中設窗,這不是明擺著叫人往外逃麼!」
  「這是老天給我們留的活口!」
  只聽那位白面小生說道:「白先生,你那間牢特殊,是後擴的,牢兵故意留的這口窗,這叫『門道』!」
  白世寶愣道:「有何門道?」
《走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