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鍾奎給黑狗取名叫賴皮,意思是;誰叫你賴皮賴著主人的遺體不離開。聽著新主人喊自己賴皮,黑狗貌似很喜歡,尾巴搖動得更勤,還不停的伸出爪子搭在他的腳邊撓。賴皮憨態可掬的模樣,把一旁的誌慶逗得哈哈大笑。
賴皮對誌慶也很親暱,但就是喜歡寸步不離鍾奎的身邊。
夏老漢走直到埋葬,鍾漢生都沒有露面,他托人帶信來說好像是生病了。
劉文根也是在夏老漢安葬後的一個禮拜天,來給鍾奎他們會合的。來的時候賴皮不理睬他的求饒,依舊不依不饒的堵住院壩門,不讓他進。
鍾奎大喊一聲,賴皮才怏怏不樂的耷拉著耳朵,退開閃出道來讓文根進來。
鍾奎、誌慶、文根,吃罷飯話題東拉十八扯再次扯到夏老漢死因這件事上去。一旁爬伏著的賴皮。不時策動耳輪,一副如人聆聽的專著模樣,時而瞥看主人鍾奎,時而乜眼藐視般看向文根。
「陳叔,你記得當時我們聽見賴皮吠叫的事情嗎?」鍾奎看著誌慶問道。
「記得,怎麼啦?」
文根不知道他們要想說什麼,也沒有搭訕,他的注意力留在賴皮那顆圓乎乎的腦袋上。賴皮的腦袋處,有一隻蒼蠅不厭其煩的飛來飛去,好像對賴皮頭頂的那對耳朵來了興趣,不停的叮著,不停的旋飛。
對於蒼蠅的叨擾,賴皮懶得搭理,就那麼甩甩頭,依舊沒有挪開原地,就那麼執怮的趴伏在那聆聽著他們的對話。
「我那晚做了一個怪夢,夢境裡出現一抹暗影,我就是用這把劍鞘刺中暗影。」鍾奎拿出腰間的劍鞘,遞給誌慶說道。
誌慶接過劍鞘,這把劍鞘他記得是在墓穴裡給鍾奎一起的。
旁邊的文根不喜歡聽鍾奎說什麼鬼之類的話。卻又不敢離開他們倆,只好硬氣頭皮木頭人似的杵在那,一直沒趣的看著賴皮,他就不明白了,一條如此兇猛的狗,怎麼就那麼喜歡鍾奎這王八羔子。
鍾奎看誌慶繼續補充道:「我在夢境中驚醒來的時候,果然看見夏老爺子門口有暗影,在當時也沒有考慮什麼,就直接去看,發現不是人來的。」
誌慶把劍鞘放下,急忙追問道:「是什麼?」
「是……」鍾奎瞥看了一眼文根,顧及到他怕鬼的感受,然後不慌不忙的說道:「是影子。」
「你的意思是說,那影子是夏老漢?」
鍾奎點點頭,說道:「應該是。」
「你把你的整個想法和推測都說出來,我看看是個什麼狀況。」
鍾奎再次認真的點點頭,說道:「我推測,那一晚的確是有人潛伏在咱們附近,被黑狗發現。攆走之後,那個人其實沒有離開,而是在等到夏老輩子,夢遊去挑水時下手了。」
鍾奎的話,不光是驚得誌慶渾身一冷,也驚得文根吃驚的大嘴一張。地上趴伏的賴皮好像是贊同主人的推測,居然噌的從地上站起,抖動渾身的毛髮,口裡發出嗚嗚的哀鳴聲。
「不會吧!怎麼可能?」誌慶不解的神色質疑道。
賴皮低低嗚咽著,抖動渾身的鍵毛,一溜小跑出了房門。
「賴皮一定是去找小情人去了。」文根饒有興味的自個說道。在他的眼裡,畜生就是畜生來的,它有什麼不同,也就是跟扁毛畜生有點區別。
第058章 疑點
對於文根不適時宜的調侃,鍾奎和誌慶均是無語。
誌慶對鬼神之說不太感冒,可有些事情的確以科學角度,是無法解釋得清楚的。就拿那兩位探險者來說吧!好端端的人,就特麼的來了一趟門嶺村就相繼出事,特別是死者手裡捏著的相片那一抹深黑色,給人無比驚悚的感觸。
鍾奎則把夢境裡和現實看見的綜合一起來推測,夏老漢出事時,他們都睡得很熟。他的一股幽魂從水井裡飄出,下意識的回到自己生前的地方。
而鍾奎則不知情由莽撞的用那把短柄劍鞘,把夏老漢的魂魄給消滅了。
想到這兒鍾奎十分懊悔,這種事他不能說出來,即使說出來,誌慶和文根會信嗎?
就在鍾奎懊悔不已之時,賴皮突然從外面返回,爪子跑動在地的聲音「噠噠」搖動尾巴來到鍾奎他們的面前。口裡銜來一隻鞋子,這是一隻緊身解放鞋。
鍾奎二人一時呆住,看著賴皮感到很蹊蹺。賴皮則老對著他們倆搖頭擺尾的,就是不丟那只解放鞋。
一旁的文根早就笑岔氣了,特麼的這隻狗真有意思,居然知道鍾奎沒有鞋子穿,給他銜來一隻半新不舊的解放鞋。
鍾奎和誌慶卻覺得沒有什麼好笑的,以賴皮那天在墓地的作為,這隻狗的舉止不亞於人類的思維也合乎於情理之中。狗原本就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對於一位養育它數十載的主人,都可以人性化般表達出賴人尋味的舉動來,不定它還會做出別的什麼來。
賴皮銜來的這只鞋子,決對有針對性的問題。而且是針對夏老漢的死因問題,誌慶和鍾奎達到共識,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從賴皮口裡接過這只右腳的解放鞋,翻來覆去的看著。
這只奇怪的解放鞋鞋幫子濕漉漉的,鞋低有少量的泥土。鞋帶頂端稍微有些損壞抽絲,鞋子的尺碼是44碼半。按照鞋子尺碼來看,穿這雙鞋子的人,少說也有一米七八高。
從鞋子濕度來看,應該是賴皮從外面銜回來的。難道是從老水井的毛竹林銜來的?可是當時發現夏老漢時,除了有一副擔水挑子和一隻木桶外,沒有別的東西啊!
以此來看,這只鞋子有可能是在人視線還沒有看見的地方,或則就是在水井旁邊那一簇毛竹林裡。可看鞋子的質地雖說是半新不舊,但是也還可以穿上一段時間吧!不會被人隨意扔掉的。
再說了;解放鞋可是比半膠鞋洋氣,也表示不是普通之物。一般在農村有這種解放鞋穿的人群幾乎為零,縣城那些有特殊背景的子弟倒是有可能擁有一兩雙。
賴皮銜來這一隻,會不會還有另外一隻在某個地方?這個想法冒出來,誌慶立馬就招呼鍾奎以及文根,對夏家屋子的角角落落進行搜索。
並且決定再到屋後的水井處在仔細查看一番。
此時天已經傍黑,外面山戀間起了一層灰濛濛的霧靄。文根膽小一定要給誌慶他們一起搜查,也好三人在一起安全,也不會擔心出什麼事。
結果這一搜,還真的搜到一些線索,他們只是從夏老漢的床底下翻找出一些乏黃的書籍,而這些書籍正是當今查處的違禁品。
誌慶把這些書搬出來,仔細一看都是什麼易經六十四卦,風水禁忌,風水擺設,風水佈局,見鬼十招等書籍名稱。還有一部上面記載一句頗有深意的話;「一命二運三風水」由此看來夏老漢不單單是一個農民那麼簡單,他之所以深藏不露,其實是為了保護自己不被各種活動給打壓和遭到迫害。
當鍾奎從誌慶口裡得知,夏老漢之前原來是一位道行頗高的風水先生時。彷彿一下子明白了什麼,還記得爹曾經告訴他,爹有一位朋友對風水八卦很有研究。難道就是夏老漢,可為什麼他說不認識爹呢?
不錯夏老漢的確就是鍾奎爹口裡那位打賭的高人,只因為打賭失去了老友,他才把這些祖傳的違禁品藏在床底下,並且發誓以後都不會染指翻看來看。
算人命折陽壽,夏老漢算了一輩子的命,算掉了老伴,算掉了閨女,把老友鍾明發也給算掉了。他從此以後不再多話,成天末日的給黃泥巴打交道,給自己家養的黑狗嘮嗑。
夏老漢滿以為這樣就可以過幾天清靜日子,可沒想到的是,在有生之年居然看到老友的養子鍾奎。也認識了大城市來的文化人陳誌慶,他滿足了就把肚子裡沉澱了一輩子的話,一吐為快給他們聽。
夏老漢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一吐為快招來了意想不到的殺身之禍。究竟是誰對他下的毒手,後面自有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