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睡不著就瞎想,擁住被褥覆蓋著簌簌發抖的身子。想了很多,甚至於想到劉明山給他說的一句話。
劉明山說:門嶺村墓生子給鍾漢生是相生相剋的,有他鍾奎,就沒有他鍾漢生。
劉明山的話好像有一定道理,細想之下,鍾漢生就想到自從鍾奎從墓地救出去之後,他就開始做噩夢。迷迷糊糊瞎想,迷迷糊糊地睡去……夢境裡真的出現了鍾奎。
此時的鍾奎已經長大,一副豹頭環眼,鐵面虯鬢,凶神惡煞模樣。身後七小鬼尾隨,手舉一把騰龍劍鞘二話不說看見他就對胸刺來。
「呀——呀!」鍾漢生第二次驚醒過來,又是滿頭的冷汗。心跳加速,許久都不能平息下來。這次醒來他真的不敢再繼續睡下去了,索性起來拿起擱置在木櫃上那部厚實沉重的偉人語錄來亂翻。
語錄是紅色的字體,此時在他看來活脫脫跟鮮血顏色那麼刺目。神經質的丟下語錄,整個人虛脫一般無力。
莫名的煩躁沒頭沒腦跟絕提的洪水沖進腦海,他耳畔再次想起劉明山告誡他的話;「鍾奎給你是相生相剋的,只有滅了他,你才有好日子過。」紊亂的思維,困擾著鍾漢生的心神,最後他暗自下決定,一定要除了鍾奎這屁孩子。
秋冬也是天干少雨的季節,堅硬的黃泥巴,就像顆顆有菱角的鵝卵石,堅挺的豎直在田地裡。剛剛栽植下去的油菜幼苗眼看就要枯萎,村上的小組長一晚上急白了頭髮。
鍾奎在別人眼裡是不祥之物,他不能露面。
誌慶和文根一早還得去還老鄉的架子車,巧的是,借給他們架子車的老鄉,正是東華村的基層幹部。
還了架子車,一陣寒暄之後,基層幹部把羨慕誌慶他們不愁吃喝什麼的,牢騷話一股老的端了出來。東一句西一句,話題就扯到天干少雨這件事上。
基層幹部說了;他們村上可是銅川縣城最苦寒的村莊,在以前是門嶺村。門嶺村成了無人村之後,就數門檻村和東華村成了典型的貧困村。
蓄水庫枯竭,人們叫苦連天。
就連夏老漢家門口的那條河流,也斷了流。
誌慶在返回夏老漢家時,老也想不出幫助他們的法子。
鍾奎卻說出一件令誌慶和文根刮目相看的法子來。
夏老漢家屋後,不是有一口古井嗎?這口古井奇怪的是,無論別的地方怎麼幹旱,這口井裡的水依舊清亮甘甜。
但是自從夏老漢從水井裡打撈上來之後,沒有誰想到要在這口水井裡打水來吃。可這不是非常時期嗎?還有什麼理由拒絕這一口上好的井水呢?除非你想死。
鍾奎說可以讓村裡的人們,排序在路上。幾尺遠一個,每一個人手裡提一隻木桶,這樣傳遞方式下來就可以解決乾旱的農作物和家用飲水。
要想從夏老漢家屋後提水,就得從村後邊老槐樹下經過。老槐樹是一顆老樹,老得村裡的人都不知道它的年輪幾何。老槐樹茂密的樹丫就像一把巨型傘,遮天蔽日的覆蓋了整個路面。
就因為老槐樹的古老,加上那種樹椏枝遮蔽住路面的陰涼,總是給人一陣冷峭的感覺。所以一般在平日裡,村民們不會來老槐樹下經過,再加上老槐樹下的路,直通門嶺村那條蜿蜒的羊腸小道,這樣就更加沒有人來願意來這裡。
夏老漢的家可以從正面進入,也可以從側面,就是老槐樹的位置進入。村裡的村民從老槐樹到夏老漢的家,要比正面近許多,也就是這樣,村民們迫不得已必須要經過老槐樹。
基層幹部在大廣播裡通知每家每戶出勞動力來提水,並且強調說;除了老弱婦孺和年幼的孩童,其餘的勞動力都必須出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路上就出現了嘰嘰喳喳鬧嚷不休的婆姨們,和口含煙袋的男人們。他們一個個東張西望在基層幹部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往老槐樹下走來。
有眼尖的遠遠看見老槐樹椏枝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隨風飄來蕩去的。
基層幹部定睛一看果真是的,老槐樹下一白色酷似人形體模樣的東西在晃蕩。他立馬舉手讓人們止步,就吆喝著幾個膽大的欲上前看過究竟。
從遠處看老槐樹,傘形態狀態,籠罩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陰森之感。那人形物體在樹葉下,晃來蕩去,怎麼看怎麼瘆人。
在基層幹部戰戰兢兢的慢慢靠攏槐樹時,立馬被眼前看見的物體,嚇得雙腿發軟,聲音噎住在喉嚨裡一個個嚇弱爆的顫抖著手指,指著那一具隨風飄蕩的物體,駭得喊不出聲音來。
前來探看的人們,心中茲生的各種猜測和預想,無論如何都難以設想到他們看見的居然是……
第086章 鬼孽殺
老槐樹下隨風旋轉的是一具,已經死亡多時且冷冰冰的屍體,屍體通體靜白。這種白色讓人想起漂浮在河流裡的浮屍,看一眼就讓人發楚,基層幹部等人,嚇得屁滾尿流紛紛撤回原地,遠遠的望著不敢在近前一步。
不一會兒這件爆炸性新聞傳遍了山村的角角落落,包括鍾奎他們也有聽見。他們趁鍾漢生還沒有來到之前,就急忙下山想來看看。
走近了看的自然只有鍾奎和誌慶,文根則和那些膽小的村民站在一起不敢近前細看。有村民胡亂猜測,死者可能是撞邪了,才會跑到這顆大槐樹下自殺死亡,要不然一個大男人家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來尋死?
經過東華村基層幹部的細查,發現這具屍體是門檻村的村民。
門檻村的村民怎麼可能會來這顆大槐樹下自殺?
門檻村在東華村的左側面,門嶺村在東華村的後面,也就是說,如果此男子是自己來到這裡尋死,他還得走幾里路程然趕來,然後解下褲腰帶把自己的脖子拴住,雙腳懸空吊住脖頸導致氣管不能呼吸從而窒息身亡。
可鍾奎看了現場,大樹下沒有石塊什麼的墊腳,而樹身很高。單憑此男子的個子,想爬上樹幹把自己懸掛在樹椏枝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看著那靜白的皮膚,腦海不由得一陣聯想,誌慶的胃就受不了。食管不停的痙攣蠕動,幾次隱忍都無法控制住衝口而出的嘔吐。
就在誌慶抑制不住的嘔吐時,鍾奎以仰望的角度。犀利的眸光瞥看到,死者勒住的脖頸側面有五根隱現的淤青指痕。
見此情景鍾奎心知有異,急喊誌慶趕緊離開。逐從衣兜裡拿出那老爹留給他的定位銅錢,反手揚起一枚往死者額頭上飄去。
隨著咻一聲輕響銅錢穩准狠,一點不差的貼在死者額頭上。鍾奎這一招叫做銅錢定魂法,這可是爹手把手的教授給他的絕技。
作為老斬穴的衣缽傳人,鍾明發沒有少在老斬穴那討得對付這方面的經驗。之後傳承給鍾奎,目測是巴望他做一位捉鬼先生。
那個時候風水先生可是一門吃香的職業,精通風水的人士少之又少。在銅川縣城,也就只有夏老漢才具備這樣的能力。他既可以通靈,奕可以給人看相算八字什麼的。
其餘的均是一些江湖術士,騙錢者居多。
鍾奎天資聰穎,一點即通,他在無意識的翻閱夏老漢的書籍時。不知不覺的就吸入了大量,這方面的資料進腦海裡。
無師自通用在鍾奎身上較為合適,他雖然有爹的各種熏陶。但也有一定的天賦能力,要不然在之前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就收服了害文根的鬼夫妻倆。
鍾奎觀測這死者死於惡鬼索命,而惡鬼死於不甘,對人世間充滿憎恨。
他在仔細仰望看向死者,發現有幾分面熟,低頭思忖片刻猛然想起。這位仁兄貌似跟上一次門嶺村發生的事情有關,他有可能運道不濟才會衝撞到惡鬼。
鍾奎使用銅錢定魂法,鎮壓住死者的靈魂。其用意是不能讓死者的魂魄再次作惡尋找替身。特別是這種剛剛死亡的生鬼靈魂,靈魂一旦脫離肉身就會暴露凶殘惡性,不擇手段孽殺其他人來做他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