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呃!」鍾奎疑心這一切都是在做夢,就偷偷的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居然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看來自己的確是魂魄出竅了,眼前這兩位想必也表示不是惡鬼來的,在深邃的記憶深處,他們倆的印象還殘存在腦海裡。
  走著、說著、想著。他們三來到一處傳來嗚呼鬼叫,且溫度奇高的室內。
  黑白無常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看著在火焰中受刑的鬼們,對鍾奎解說道:「這是第一層『拔舌地獄』。這些多嘴的俗人,在人世間挑撥離間,誹謗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辯,說謊騙人,死後被打入拔舌地獄。」
  黑白無常在解說的同時,鍾奎膽戰心驚的看到;小鬼掰開一個個鬼們的嘴,用燒得紅彤彤滾燙的鐵鉗,夾住他們紫烏色的舌頭,生生拔下。而且不是非一下拔下,是拉長,慢拽拉長的舌頭發出吱吱的碎裂聲音,夾帶鬼們淒厲的哀嚎聲,拉長的舌頭在鐵鉗下冒出刺刺的煙霧,瞬間從口裡掉出來,此鬼轉回來世必是啞巴,從此不得再搬弄是非。
  當那女鬼發出刺耳的淒厲慘叫,並且扭動頭顱時,鍾奎驚愕的看見她就是香草娘……
  鍾奎見到香草娘受到如此慘絕人寰的酷刑,心中凜然一寒。試圖想央求二位朋友,暫且繞她一次。可是黑白無常好像故意不搭理他的舉動,逕直領頭往下一級階梯走去。
  接下來黑白無常帶著鍾奎觀看了;第二層,剪刀地獄:剪刀地獄說的是,一個人在人世間不守婦道,紅杏出牆什麼的。或則是丈夫剛過世不久,有婦人出面唆使這位寡居的女人出嫁。那麼就會在剪刀地獄接受處罰,小鬼會用一把大剪刀,挨個剪斷你十根手指頭。淒慘聲音不斷在鍾奎耳畔環繞,真的是怵目驚心,驚心吊魄。
  黑白無常沒有繼續給鍾奎解說,而是默默無語的凝視著前方,繼續往下走……
  他們來到第三層;鐵樹地獄;這就是人世間說的挑唆罪孽,但凡俗人在人世間,挑唆別人鬧事,或則在家人面前挑唆家人不和睦的,在死後就會來到鐵樹地獄接受懲罰。
  小鬼把接受處罰者掛在鐵樹上,樹上比比皆是利刃,利刃從處罰者的後背順利劃下,活生生的剖了懲罰者的背皮。
  受罰者在受刑時,發出慘烈的哀嚎,加上那血淋淋的場面,讓人不忍繼續觀看。
  接下來看了孽鏡地獄;如果俗人在陽世犯了滔天大罪,若其負偶頑抗。或則是走各種關係走通門路,上下打點暪天過海蔭庇自己的罪孽,伺機逃脫人世間的制裁。就算此人逃過了陽間的懲罰,逃亡一生之後也終有死的那天吧?到了地府來報到時就會打入孽鏡地獄。在小鬼的押解下立在鏡面前,照此鏡而顯現各種所犯下的罪狀,然後以罪孽深淺來分別打入其他不同地獄受罪。
  接下來他們觀看了蒸籠地獄,銅柱地獄,刀山地獄,冰山地獄等。場面一幕比一幕更是慘烈,更是驚心怵目。
  鍾奎不忍在繼續看下去,執意要回去。
  黑白無常倒是沒有極力挽留他的意思,只是那麼呵呵一陣怪笑說道:「世間事,一切皆有定數,不能強求也不能無視。」
  黑白無常的話,鍾奎似懂非懂,卻又感覺他們倆的話意有所指。
第088章 來者不拒
  就在鍾奎不忍心繼續看下去,欲退身回走時。左面一條狹窄的梁子過道上,有一個頭上長角的鬼差,跟另外一個長了一雙雞蹼腳趾般的鬼差,押解著一隊鬼魂移動而來。
  鬼魂們一色素衣死氣沉沉的低垂頭顱,一步一步的往前移動著。
  置身在這鬼氣森森的環境裡,鍾奎心裡莫名的瘆得慌。
  鬼魂們經過鍾奎身邊時,那種令人心悸涼颼颼的感覺,就像一張無形的網把他整個的包容起來。
  一個、一個慢騰騰的從鍾奎面前經過,當落後的一個人在經過他身邊時,微微抬起頭有意無意的瞥看了他一眼。
  此人一張青白色死氣沉沉的臉,眼眶溢出點滴狀的血跡,嘴唇包括脖頸部位均是青白色……只是那模樣兒在瞥見時,就深深印跡在鍾奎的腦海裡。
  就這一眼,驚得鍾奎渾身一寒,定定的張大了嘴,一個大條的問號強迫性的塞進腦海裡,不由得暗自道;此人怎麼……
  從鍾奎面前一閃而過人是鍾漢生。
  鍾奎之所以不相信眼前看見的畫面,而是因為他知道鍾漢生還活生生的在陽間,就在半小時前,還呼風喚雨把他給博住送到區公所羈押住。怎麼可能在轉眼之間就來到十八層地獄了呢?難道自己是在夢境裡嗎?
  俗話說;在地獄一天,在陽間就是一年。
  鍾奎來地獄已經數十分鐘,而在陽間已經過了大半天。
  這大半天的時間,要是對哪些把時間看得比生命還珍貴的人們來說,不知道要造出好多雞下蛋,蛋孵雞的計劃來。
  就像此刻的鍾漢生,他一支煙一支煙的抽,一個想法一個想法的從大腦冒出。幾經計算思忖均被否定。
  此刻,他的剋星鍾奎就關押在東華村區公所禁閉室裡,要是能有一個十全十美的計劃。這個計劃要做到天衣無縫,既可以把小鍾奎神不知鬼不覺的扼殺,又可以不要驚動相關部門。
  鍾漢生也忌憚最近文件裡下達的通知,好像上面要派遣工作組下來調查什麼的。至於調查什麼內容沒有人透露,貌似很神秘更加沒有接到特別指示,需要不需要派遣人接待,或則落腳的位置都沒有得到指示。
  來就來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是在來之前,得先把鍾奎和陳誌慶給搞定了。
  鍾奎一個沒有爹娘的孩子,對付起來沒有什麼。只是那陳誌慶跟那徒弟,得花費一些心思,在趁他們還沒有搞出什麼名堂時。就得想法讓他們遠離,銅川縣城。
  就在鍾漢生縝密細緻的反覆思量時,房門突然傳來「篤篤」的叩擊聲。
  「誰啊?」懶得起身,他就那麼隨口問道。一邊詢問,心裡就在想會不會是賴小青。
  鍾漢生記得自從新房子修建好之後,他就再沒有見到賴小青。
  這個賴小青總是跟刺蝟似的,對鍾漢生始終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這讓某人很苦惱。記得前幾個勾搭來的寡婦,招待所服務員,都在三兩天的功夫就搞定。
  可這位賴小青,摸不著,夠不著,惹得他一顆心急得跟什麼似的。雖然對他依舊冷如冰雪,可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還是那麼頑固的牽動著他的心。
  鍾漢生無數次的遐想,要是有朝一日能夠與之雨沾雲惹,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
  想也是空想,那房門執怮的響過不停,驚擾得鍾漢生有一種想罵娘的衝動;這外面的人真他媽的不知好歹,既然有人出聲問了,就好歹說一句什麼吧!可他媽的就只知道敲門。
  起身極不耐煩的拉開房門。
  房門外站著一位中年女人,女人一頭齊耳短髮,渾身上下的穿著打扮都不像是縣城或則是山村來的,總之清秀中隱透出一股潛在的氣質。
  鍾漢生瞥了一眼臨近黃昏的天空,警惕性的問道:「你找誰?」這也是無奈的非常時期,要是在以往有這麼一個自動送上門來的貨,他還不熱情的迎接進屋才怪。
  賴小青迷人,那是蘿莉型,可眼前這位就是十足的御姐媽媽型。成熟穩重,外加幾分矜持。
  「你不認識我了?」女人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道。
  「你是……?」
  鍾漢生一邊讓進女人,一邊關房門,大腦快速的思忖著眼前這位到底是誰。
  但是看對方模樣兒也不錯,心裡就癢癢的想趁機揩油。
  女人,他鍾漢生何時缺過女人?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