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看得出死者在外面的日子也不好過,給人群毆,或則被追殺什麼的,才會得以毀容這一狀況發生。當他鬱鬱寡歡,沮喪萬分的回家後,發現哥哥已經離開人世,萬念俱灰的他,就產生了自我毀滅的想法,在自我毀滅前,他得狠狠的撈一把,要把曾經目睹老爹受苦遭迫害的東華村人殺死用來給他陪葬。
老槐樹和夏家的故事好像結束,可是鍾奎心裡卻有一個疙瘩。
那就是口裡為什麼會吐出火焰,他記得在發怒時,感覺有一股灼熱湧至喉嚨處,後來吐出那股灼熱時,卻成了火焰。是真真切切的火焰啊!暈倒!火焰怎麼可能在喉嚨裡?喉嚨是什麼?是肌肉組織吧!為什麼沒有感覺到疼痛?
無語,越想越糊塗,不能想,也不能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不然別人會把自己當成神經病的。當然這個秘密還沒有誰知道,包括香草和文根。
在返回縣城時,鍾奎特意的去了一趟喪葬店。
喪葬店的老闆娘把他當做是聽眾,一番寒暄之後就哭哭啼啼的告訴他。原來啊!喪葬店老闆是被嚇死的,因為他有高血壓和心肌缺血的病況。
鍾奎耐心的聽完,這早就從醫院來人告知的真相後,除了細細的安慰對方,實在也沒有其他可以幫助的辦法。
後來老闆娘說了,這店舖裡沒有一個男人,是沒法撐下去了。她預備把店舖打出去,帶著寶兒去投奔遠在外縣農村的娘家。
鍾奎左思右想,最後把喪葬店盤下來,並且給了老闆娘很高的價錢。打這以後,他開始了爹最初的期望,做起了捉鬼先生。
銅川縣城發生的這件事,在人們茶餘飯後的閒談中,逐漸淡漠。人們還是一如既往的該吃吃,該睡,睡。
東華村後山那顆老槐樹也在人們淡漠的記憶裡,重新長出一株嫩芽來。
誌慶的平安電報還是不定時的發來,鍾奎新開張的捉鬼店舖生意如日中天,忙得他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
文根和香草的關係在那次事件後,好像更近了一步,倆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鍾奎打算在等誌慶回來的日子裡,給香草妹子和文根辦喜事。
有人說時間就是清洗劑,可以淡忘和抹掉很多曾經發生在人們身邊的故事。
香草開始是以報復的心態,故意當著鍾奎的面賭氣去接近文根。
人就是這麼奇怪,往往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就會出現意想不到的結果。想那香草也是心高氣傲的人,卻在接觸文根之時,最終被對方的真摯情感給打動。不但化解了之前介懷在心中的疙瘩,還無心無意中成就了一段姻緣,可惜的是,在後來卻發生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怪事,究竟會發生什麼怪事呢!
我也想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為了尋求真相,只能尋覓著這條線索慢慢展開……
鍾奎的捉鬼店舖開張,喪葬店門面重新裝飾一番,得取一個店舖名吧!他苦思冥想,翻閱那些從夏老漢家裡搬來的書。
書裡有鎮鬼符咒,有風水命理學等,就是沒有可以用來給店舖取名的書籍。
經過香草和文根以及鍾奎的斟酌商議,最後一致贊成店面取名叫;「捉鬼專門店」
第123章 返城的知青
上面的故事暫告一段,下面的故事,是發生在鍾奎他們來這座縣城之前的一個插曲,給上面的故事是有直接聯繫的,所以你不得不看,必須得看。
話說;各種運動落下帷幕,返城的知青比比皆是。
車站、人頭攢動,擁擠不堪。高舉行李大聲喊叫的,趴在火車窗口探半拉身子看站台接人的,還有帶著藍色袖套維護次序的。車站上是各種喧嘩,千般熱鬧。
而在城鎮碼頭上也是如此、來來往往的人流湧動。烏篷船擺動著木漿游動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滿載歸心似箭的男女知青們,往家的方向靠岸。
在這些知青隊伍裡,年齡背景複雜多樣。有年輕的,也有過了不惑之年的,還有因為各種關係不到位,導致返城的名額不能落實,所以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只好在外面組建家庭的。這好不容易等到上面有文件下來,才有機會返回闊別數十載的家裡的。
其中有一位中等個身穿藍色中山服的男子,一手提著一口簡單的行李箱,一手還得半攙扶住身邊凸顯肚子的妻子。東張西望且神色緊張的行走在,人流擁擠的碼頭上。
「阿良,我怕。」由於剛剛從烏篷船下來,又躋身在如此之多的人流中,妻子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不安的神態看著人流,低聲對身邊的丈夫阿良說道。
「有我在你身邊,別怕。等咱們到單位,就好了。」阿良也是滿頭大汗,他把妻子往身邊靠了靠,悄聲安慰道。
岸邊一位年長的老者手舉木牌,木牌上寫了兩個人的名字;張阿良,許娜。
「哎!劉老師,我們在這……」攙扶妻子的男子,看見老者心中大喜,在大叫時。不由得疾走幾步,恨不得馬上就到岸邊,可還得顧及身邊的孕婦不是嗎?所以他疾走幾步後,猶疑一下,還是趕緊放慢下來,不緊不慢的往岸邊走去。
妻子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看向在向他們招手的老者,略顯蒼白的面龐上,露出一抹淺顯的苦笑。
老者是男子父親單位的老同事,他是受老友的委託來接他們倆的。
當張阿良和妻子許娜到了岸邊時,倆人給接人的劉師傅寒暄幾句。
劉老師含笑點頭一眼瞥看到後者凸顯的肚子,皺眉、臉上笑容一僵。
許娜觀察到劉師傅的表情異樣,她不解的看向丈夫。
張阿良輕輕攬住妻子的肩胛,淡淡一笑道:「劉師傅,我爹好嗎?他怎麼沒有來?」
在張阿良的詢問下,劉老師面色變得複雜起來,之後淡然一笑道:「你爹在醫院裡。」說著話伸出手,接過張阿良的行李箱道:「安全回來就好,咱們先去填飽肚子,然後去單位報到,再去醫院看你爹。」
張阿良的父親,是銅川縣一名普通教師。因為成分問題,被搞成是什麼東東,反正很不好,不但丟了教師工作,還三番五次的被弄到高台上去批鬥。
也就是因為這樣,張阿良才被發放到很遠很遠的地方進行勞動教育。
在數年後,有很多冤案,舊案都得到昭雪。
可張阿良的父親,一生憨直,沒有複雜的人際關係,更沒有任何靠山。所以他的事情無人問津,他的個人檔案,一直就擱淺在那黑咕隆咚的歲月裡。
直到有一天,學校新一輪領導上台本著相關文件的下達。曾經在學校教書育人的老同志進行一次徹底查找。
才發現還有一位老教師沒有得到相應的關注和補償,這位老教師就是張阿良的父親。
張阿良在劉老師的叮囑下,把妻子暫時安頓在一個朋友家裡,然後去醫院見爹。
爹安靜的躺在醫院的停屍房裡,沒有給他留下隻言片語。
阿良沒有流淚,他久久凝視著父親花白已經僵直的頭髮絲,以及那一張靜白色的面孔。心,出奇的平靜。
劉老師告訴阿良,學校在發現他爹的情況後,尋找了好久才發現他爹棲身在縣城北門橋墩下。找到時,渾身染病,而且已經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