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兩百塊錢在那個時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在來的路上,獨眼就仔細的估算了一下,這一趟完全可以撈點回扣什麼的,可是吊腳樓主人好像沒有沒有找補給他們零錢的意思,卻讓妻子給他們另制包好一包準備上路吃的乾糧。
  明知道這樣很不合理,但是獨眼兩人身處在他鄉異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抗議。最後無奈的情況下,兩人只好悻悻然的離開,急速往回趕。
  就這一次三子因為獨眼的大無畏救了他一命,他心裡就記下了這筆人情。
  在回到駐地時,三子的傷口已經膿化。
  獨眼自然是一番大肆吹牛,其目的是邀功吧!
  但是他們倆的功勞也的確不小,誌慶除了給予他們倆口頭稱讚,還讓小王細心呵護三子的傷口狀況。
  晚上一大鍋羊肉湯香噴噴的氣味飄溢在駐地所處的山嶺間,駐地許久都沒有這樣聞過肉香,他們大口的吃,不停的表揚獨眼和三子的能耐。
  半夜時,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睡得朦朦朧朧的誌慶突然聽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的槍聲。
  他一骨碌爬起來,大聲呼喊熟睡中的同事,說有山賊來了。
  嘩啦駐地所有的亮光盡數熄滅,每一個人都十分緊張往就近的大樹後面躲藏。同時全身心的進入戒備狀態。那把獵槍也在第一時間拉開彈膛,隨時準備射擊。
  因為只有一桿獵槍,誌慶命令拿槍的老張,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開槍之外,一切都要謹慎小心行事。他們一干人都捨棄了帳篷,盡數撤離到距離駐地幾米遠的位置,安靜的等待山賊的離開。
  槍聲連綿起伏,不知道折騰了多久。誌慶心裡多了一個心眼,他覺得在以往從沒有發生山賊出沒的情況,為毛今晚會發生?
  他把疑點放在獨眼和三子身上,心裡猜疑是不是他們倆把駐地的行蹤暴露給外人,以至於引來山賊的攻擊。
  槍聲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反正誌慶他們就特麼的在樹枝下昏昏欲睡捱了一晚。
  霧靄淡淡飄繞在山嶺裡,當山林裡傳來第一聲鳥雀的鳴叫時,他們返回駐地。
  駐地已經變成凌亂不堪,就好像遭到一場史無前例的抄家運動似的,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就連那一口大鐵鍋也遭到毀滅性的砸爛,他們的衣物也被撕得稀爛,根本不能穿了。
  這是在斷他們的退路啊!想那高山之巔,氣候異常,忽冷忽熱的。沒有添加衣物,以後的日子怎麼辦?沒有了大鐵鍋煮飯,以後吃什麼?
  環境的惡劣再加上人問的破壞,這讓誌慶很惱怒,他把三子和獨眼喊到面前,讓小王算出他們的工天,逐拿出工錢立馬就要辭退他們倆。
  三子傷勢已經大好,卻不甘就這樣離開。他苦苦哀求,說他需要這份工作,等掙到錢就回家修繕房子娶媳婦。
  誌慶斷然留下三子,他覺得獨眼很危險,所以就堅持要辭退他。
  獨眼沒有吭聲,也沒有接工錢,就那麼恨恨默默無語的愣在原地。
第133章 血染的風采
  人不願意離開,誌慶一時也沒有了主意,只好吩咐一干人等趕緊拾疊凌亂的帳篷。把稍微可以用的物品,集中在一起,這裡是不能繼續住下去了,還得重新找駐地。
  工作人員都在忙碌著,三名挑夫也在幫忙中。
  休息時,獨眼手裡拿著那一枚發卡,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把發卡揣進衣兜裡。狠狠的呸了一口濃痰,那只獨眼帶著凶光掃視一眼誌慶他們,就伸出粗糙的大手,把身邊的草抓起,使勁的揉碎,對倆夥伴說道:「明早就干。」
  中年挑夫心領神會,頷首微笑點頭。
  年輕佻夫不明覺厲,大張嘴。困惑不解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不明白,就看我的,喊你做什麼就做什麼。」獨眼懶得給他解釋,扔下這句讓年輕佻夫感到莫名其妙的話,就把手上的絲茅草大力摜在地上,還不適時宜的提起腳使勁蹭一下,才離開原地。
  那一晚誌慶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夢境裡一隻兇猛的大狗,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個勁的對著他撲咬。無論怎麼想法擺脫都不能,嚇得他從夢境裡大喊出聲來。
  凌晨,山林還籠罩在一層輕紗般的霧靄中,誌慶早起的習慣一成不變,他得起來踢踢腿彎彎腰。
  其他人還在慵懶的夢囈中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獨眼手提一把鋒利的砍刀,首先來到誌慶的帳篷。在撩開帳篷門簾時,嘴角露出一線凶狠狼一般的猙獰笑意。
  他看著捲縮在睡袋裡,睡眼朦朧的小王就是一刀,「啊……你幹什麼?」小王吃痛下意識摀住湧出鮮血的脖子大叫。血腥的殺戮終於爆發,整個駐地每一立方米充滿暴虐和血腥的氣息。
  獨眼陰著臉,那只獨眼射出陰森惡狠狠的驚悚之眸光,一鼓作氣繼續揚起砍刀砍下去……
  小王翻身爬起,拉起睡袋往獨眼身上甩,忍住疼痛帶著血流如注疼痛的傷,往外跑……血線像雨一般從脖子上飛灑。
  就在此刻,中年挑夫也在對另一帳篷發起進攻。
  年輕佻夫看著恐怖的血腥場面,他驚愕了。
  砍刀沒有一下子把人砍死,駐地裡遭到伏擊的人都紛紛帶著渾身鮮血跑出帳篷大聲呼救。
  呼救聲驚動了在外圍活動身體的誌慶,他驚慌失措的跑回來,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得張大嘴。
  「陳隊快跑……」年輕佻夫突然對他大喊道。並且提起手裡的砍刀,往獨眼那邊跑去。
  獨眼見年輕佻夫反水,氣急敗壞的他,收拾完對付的人,就勢拿起砍刀來砍年輕佻夫。
  中年挑夫殺紅了眼,看著匍匐在地渾身是血的工作人員,感覺好滿足好刺激。同樣是人,為什麼他要變牛變馬做苦力,而這些所謂的文化人就應該像爺一樣,對他們說三道四,把他們就像牛一樣奴役呼來喝去的。踢一腳,砍一刀,踢一腳砍一刀。血染紅了地面的雜草,哀求聲,絕望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誌慶沒有跑,他跑進老張的帳篷,尋找那把獵槍……
  獨眼輕而易舉就把年輕佻夫撂下,一手提起砍刀氣勢洶洶的往誌慶這個方向而來。
  獨眼在經過老張的身邊時,冷不防被已經昏厥過去又醒來的老張,猛不丁抱住他的腿,對著誌慶大喊道:「隊長快跑……」一刀弧線劃過,一線血紅從老張的脖子處冒出,他的手依舊死死抱住獨眼的腿,只是腦袋和脖子分了家。
  「老張……」誌慶大叫,抬起獵槍對著獨眼就射擊。
  「咻」一顆子彈射進獨眼的肩胛處,這廝好像中了邪似的沒有因為子彈的射擊而停止前進,反而以極快的步伐,對著誌慶跑來。
  「咻」第二顆子彈射出,直擊獨眼膝蓋,「噗」一個血泡從膝蓋處冒出,他的身子微微一顫,右腿受傷,左腿還是固執的往前挪動。
  就在誌慶預備對獨眼再次射擊時,那位殺紅眼的中年挑夫,突然從背後襲擊而來,一把砍刀準確無誤的砍在他的後背。
  一股刺痛疼得誌慶身子彎曲成蝦米一般,可是他手裡的獵槍再次發出第三枚子彈。可惜的是,因為他身子彎曲,射出的子彈沒有校對準星,射擊在獨眼的腳脖子處。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