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看來這馬大哈的鍾奎再次把香草的意思給誤解了,以為香草來找他,是因為不放心文根所致。
香草一動也不動依舊坐在板凳上,猶疑片刻,毅然抬頭認真的神態看著鍾奎道:「哥,我不知道額頭這個字體代表什麼,但是在精神病院裡有些病人有這種字體。有些病人沒有,後來有人告訴我說;凡是刻了這個字體的人,都會接受一種實驗,就是可以讓病人康復的實驗。在當時我是沒有病住進去的,可想到要成為他們的試驗品,所以我就想方設法的逃……」
鍾奎完全被香草講述的事件給吸引,他無語的點點頭道:「那你記得是怎麼逃出來的嗎?」說出這句話,那段夢境悄無聲息的浮現在腦海,他想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香草為什麼會出現在夢境裡,為什麼會是他帶著逃跑的。
房間香草咬緊嘴唇,低下頭手指相互的搓捏著,再次抬起頭時,眼圈紅了。「是一個陌生男人救我出去的。」聲音很小,但是鍾奎卻聽得清清楚楚的。
他不由得狐疑自問:一個陌生男人?難道真的是我嗎?
香草抹了一把眼淚水,繼續斷斷續續道:「一個三四十歲的陌生男人,他沒有說名字,我也沒有問。他把我送出精神病院雇來一輛三輪車,三輪車送我們到車站,然後他陪同我一起往咱家鄉跑。一路上叮囑我,改換名字,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是從精神病院跑出去的,把我送到縣城一座山丘上他就離開了。」
噓!聽到這兒,鍾奎才真心的鬆了口氣。香草所講述的事實裡,根本就沒有他存在過的印跡,跟夢境沒有任何瓜葛。
可香草故事裡這個男人又是誰?他為什麼要救她呢?鍾奎失神的沉思,沒有發覺香草已經起身離開了房間。
香草剛才的話,的確值得深思。
鍾奎之所以沒有完全信香草的話,那是因為受到陳誌慶判斷的影響。
誌慶說文根是因為房事過甚造成機體失調,才會出現精神不振等症狀。同時他們倆都錯誤認為,這一切都是香草造成的。
香草卻說沒有給文根發生什麼事情,這……他仰躺下,拉動枕頭做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思維繼續……朱霞有什麼問題?
文根既然沒有給香草發生關係,那麼他究竟給誰發生了關係,還把身體搞得那麼虛弱?原本就困乏的身體,在靜止不動時,隨著思維逐漸困頓起來。意識模糊,最終滑進夢鄉裡……
每一個人都有夢境,夢境讓人迷惘,給人產生幻覺。在夢境裡鍾奎看見了陳誌慶,他納悶;剛才還在想陳叔,怎麼轉眼就看見了呢!
這就是夢境的效應,它有無窮的魔力,讓你失去最基本的判斷力,以至於才會把現實和夢境混淆。
誌慶回到家,妻子就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事。聽了好一會,他才聽清楚,妻子敏說的是發生在幾個禮拜前的一件事。
說在一十字路口發上了一件很詭異的事件,這件事還是哪位肇事司機親口講述加上行人的證明,才一傳十十傳百傳到她的耳朵裡。
據說那一天,天氣偶有陽光,司機醉酒駕駛車子路過十字路口,感覺撞到什麼東西。而路人說是撞到一個人,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
司機在撞到人之後,依舊醉醺醺的還沒有醒來。有路人敲打他的車窗大聲喊叫,告訴他出事了,才把他嚇得酒醒了一半。
司機嚇得趕緊去看傷者,卻只看見地上有一灘未乾的血跡,根本沒有人。就在這時交警大隊接到舉報,也趕來現場查勘。
有人把血跡拿去化驗,發現是人血無疑。可傷者,或者是死者在那,無從得知。這可真的是聞所未聞的交通懸案,沒有死者,沒有傷者,唯獨肇事司機留下來協助查找線索。
在第二天,誌慶接到鍾奎的電話,說香草不放心文根,托他去看看。
文根的家,距離誌慶所住的區域很有一段距離。坐上5路公交車,繞東大門,一號橋,興北路等好大一會彎才能到達慈惠堂。
說到文根,他的故事就來了。
在鍾奎接走香草後,他鬱鬱寡歡,躲避在裡屋不想搭理人。家裡的老父母急得跟失魂一般團團轉,一趟一趟的走到他門口喊他,關心他。他就是不出來,二老沒法,只好拿出在廟子裡求來的平安符給掛在門口,希望可以起到消滅香草那隻狐狸精留下的邪氣。
就這樣,文根一直呆在屋裡,直到夜幕來臨也沒有出現。
入夜,老父母最終因為年事已高,不能繼續熬下去,只好憂傷的去睡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文根的房門在暗黑中悄然開啟。一抹僵直的身影走了出來,他邁動著機械的步伐,一步步的往貫通的這邊房間走來。
暗淡的夜色陰陰照在身影的面龐上,躲避在暗處的老爹一眼看見驚訝得大張嘴不敢出聲。這個身影原來是文根!懸掛著在門框上的平安符,有一橇鮮紅色的穗子,穗子隨風擺動坲在他的臉上。
文根回頭惡狠狠的盯著穗子,伸手一把拉扯下來,摔在地上踩……踩……細細的蹂躪一番,然後昂起頭從老爹隱蔽的位置走過!
第198章 罪惡之城
這絕對不是我兒子,文根老爹自言自語道。可要不是文根那又是誰?不行,得跟去看看……
深深的巷子裡,沒有燈。唯一的光線,是從住在巷子裡的住戶家窗口滲透出來的。星星點點的光忽而折射,忽而傾射,光線隨著住戶家裡人動而變化著。
參差不齊的綠色植物,在暗黑夜色的襯托下,失去了原有的綠,變得黑黝黝看不清楚它屬哪一類植物品種。兩個鬼祟的影子,一前一後像鬼魁那般慢吞吞的往外走。
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嬰兒在哭鬧,驚動了走在前面的文根,他忽然停止不前。顯得很精明的樣子,一點點,一點點的扭身後看。
這一看把後面跟蹤的老爹嚇得不輕,他一個急閃,躲避進身旁的葡萄架下,在夜黑的掩護下,他和黑黝黝的植物瞬間混為一體。如果不走近了來看,是斷然不會注意到有一個人緊緊抱著葡萄架下的那顆樹枝,像壁虎似的貼在那一點也不敢動。
到底是人老眼花,腳力也大不如前,當老爹在感覺到前面沒有動靜了探頭看時,哪裡還有文根的影子。心裡一慌,腳步凌亂的跑在,青石板鋪墊的坑坑窪窪路面上。嘴裡大口大口喘氣,心裡那個急啊!恨不得想罵娘。光線不好,加之地面不平整,老爹跑得很艱難……就在這緊要關頭,一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下的貓咪,在他跑步時橫在腳下。
「貓唔……」貓咪發怒,夾起尾巴逃逸。
貓咪跑了,可苦了老爹,右腳踢在貓咪身上,左腳沒有站穩,身體前傾失衡。一個趔趄「呯」一聲響,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腦殼子瞬間麻木,一股股的麻木感侵襲而來……
有人聽見貓叫,也有人聽見想動。
那個時候住在沒有集中的居民小區,所以沒有什麼保安之類的。像這座幽深的巷子裡,居住的人員複雜,時常丟東丟西那是家常便飯。所以住在這種環境的居民,都格外的小心謹慎,也隨時警惕提防小偷什麼的。在聽到響動時,就有人舉起手電筒出來看,這一看就看見劉老頭摔在地上趴著呢!
有善心的居民趕緊去文根家找人來。
「啪……啪。」拍門的聲音。
「劉師娘……」是喊的聲音。
文根老娘睡得正熱乎呢!在睡夢中聽見有人喊劉師娘,猛不丁一個驚顫。魂兒差點沒有給嚇丟了,這一驚醒仔細一聽,門口果然有人在喊;「劉師娘。」
「哪一個?」口裡答覆著,一邊咳嗽一邊急忙拉動燈線。電燈應聲而亮,她這才注意到老伴沒有在床上,這半夜三更的他會去哪?心裡琢磨著,一絲隱憂爬上心頭,腳下吸拉著拖鞋披衣就開房門走了出來。
門口的人敲門敲得急,幾乎沒有停頓一下,在拉開房門後。門口的人就急匆匆地說道:「劉師娘,不好了,你們家劉師傅摔了。」
「啊……」文根娘大吃一驚,失口驚叫,趕忙的隨同來人去看究竟。剛走幾步,想想還是把文根喊到起,這樣外面的人就先自離開了。
當文根娘來到兒子的房間時,房間裡空蕩蕩的,除了看見被褥凌亂的堆在床上,根本就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