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文根在重症監護室,誌慶也只能在外面觀察。
醫生診斷出文根的病因,如下;一,身體太過虛弱,在發病前可能受到什麼驚嚇發生休克性昏迷。二,他患有輕微的貧血,外加損耗精力過度,附帶神經衰弱症,從而產生精神恍惚,才會在半夜三更的從家裡出走。
誌慶是在晚上才收到鍾奎的信息,而且還是在出租車上收到的。文根在醫院,他請了一位阿姨做陪護,反正現在他是在重症監護室呆著,暫時不需要特別的護理,那位阿姨也只是在外面觀察,如果有什麼緊急狀況才會給他電話聯繫。
誌慶最近也是感到有些不對勁,記得禮拜六那天,老岳父帶著孩子去親戚家。他在家裡的洗澡,剛剛脫了衣服,敲門聲突然響起;「篤……篤」響就響唄!反正妻子在家。他這樣一想,就擰開水閥門開關,調試溫度準備洗澡。
可是過了一會,「篤……篤」生硬的敲門聲依舊,沒有聽見妻子去開門的動靜。
「敏子,去開開門……我衣服脫了不方便出來……」誌慶嘴湊近浴室門口大聲喊道。
幾分鐘之後,妻子沒有應聲,敲門聲好像在故意跟他作對似的固執的響著。
誌慶鬱悶了,只好把水閥門稍微關小一點,隨身裹住一條浴巾。因為顧及來訪的人是女性,他還少不得披上剛剛脫下的外套,一陣小跑出了浴室,去到門口開門。
開門的時候,他還在想門外的是誰,因為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麼防盜門之類的。門也不存在貓眼什麼的,他也就不能從貓眼裡看見外面的人是男是女。
因為在洗澡的時間被打擾,他心裡窩火,但是還得忍耐著開門才是。拉開門,他愣住了,門口站著妻子。難怪剛才喊那麼大聲她都沒有聽見,原來她就是敲門的人。
誌慶「嗨嗨」乾笑兩聲,心裡的怒氣也煙消雲散。急忙讓妻子進來,她好像很疲倦的樣子,在進來之後一句話也沒有說,逕直往臥室走去。
管她的,先洗澡再說。沒有理會妻子,進入浴室再次擰開水閥門繼續洗澡,溫熱適宜的水連半個身子都沒有淋濕,敲門聲再次響起。
這次妻子在家,不予理會。誌慶繼續的洗澡,並且還抹了一把肥皂在身上,搓了一會……那敲門的「篤……篤」聲,頑固的鑽進耳膜,這讓他很生氣。
妻子可不是這種死眉瞪眼的人,她今天是怎麼啦?哎!尼瑪洗澡都不得安寧,想著他快速的披上外套,這赤身裸體的出去總是不太好吧!把浴巾紮在胸口,還謹慎的扣上扣子,這才大步的跨了出去開門。
一溜小跑從客廳穿過,隨意的瞥看一眼臥室裡的妻子,發現臥室房門緊閉。幾秒鐘的停滯,手已經伸過去拉住門把手。緩緩的把房門拉開,急匆匆地抬眼一望。
一襲冷風撲來,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心裡惱火。冷眼看著妻子面色蒼白木然的站在門口。「你剛才不是已經進來了嗎?什麼時候又出去了呀?」牢騷話衝口而出。妻子沒有言語,就像一個犯錯了的孩子,任由他抱怨。
可他剛剛扭身離開房門,一轉身就感覺身邊一晃,貌似有人從身後進入了臥室。回身一看,門口沒有人!她的動作好快,快得……他一哆嗦,不敢往下想。
再次進入浴室,匆忙的打肥皂,匆忙的洗浴。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房門會再次響起「篤……篤……篤」就像啄木鳥在啄食樹枝裡的蟲子,輕柔有韌性的響聲今天顯得好可怕好詭異。
緊張讓誌慶站在溫熱水下,也感覺冷冰冰的不舒服。心說;尼瑪的,看你是什麼東西,我今天豁出去了。快速的穿戴好衣服,衝出浴室,進入客廳回身一看臥室門關閉得一絲兒縫隙都沒有。
咬咬牙,衝到房門口,手握住門環。儘管是帶著怒氣來的,可是還是有點緊張,不行還是小心點好,這樣一想,他就出口喊道:「誰呀?」
「我。」有氣無力的聲音,這分明是妻子小敏的聲音,可是剛才已經進來了。就短短幾分鐘時間,她不可能再次出去吧!
「你大聲點……」誌慶覺得自己快要成神經病了。居然連自己的妻子都不信任,可是屋裡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妻子嗎?如果外面這個是妻子,那麼裡面這個是誰?越想那種不可名狀的恐懼感,慢慢的爬進身心裡,汗毛隨之炸裂開了,皮膚緊鎖散開,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門外的妻子像是等不及了,加重了敲門的力道,「篤篤」輕柔的聲音變成「啪啪」的重擊。他噓一口氣,緊握住門把手,握住門把手的手掌心滑溜溜的,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他一點點一點點的拉開房門,房門顫蕩著開啟,冷風呼撲來,一個冷戰驚得他汗毛豎起,定睛看門口,門外毛人沒有。除了空蕩蕩的過廊,就是胡亂堆積的煤球……
汗毛再次一炸,神經質地把房門重重的拉來關好,身子僵在原地,視線挪到臥室。緊張的吞嚥唾沫,心裡那種不安感超前侵入腦海。
臥室門緊閉著,他機械的一步一步走向門口。手指握住門把手時,感覺門把手變得就像冰塊那般冷沁入骨,咕嘟再次下嚥唾沫,心臟劇烈的跳動牽扯著渾身每一個細胞,他害怕……害怕什麼?不知道,反正就是怕。
隨著臥室房門在誌慶的推動下,發出「吱呀」的沉重顫抖之聲。臥室裡妻子躺臥在床上,好像熟睡過去。不……絕對不是熟睡過去,他突然異常緊張起來,一種不好的預感滋生出大腦,來不及細想,他衝進臥室一個箭步撲到床邊大喊道:「敏子……」
第205章 冷氣森森
誌慶撲向床前大聲喊妻子的名字。
妻子好像是在睡夢中被他驚醒一般,睡眼惺忪的睜開眼,一臉困惑的看著他。
「敏……你沒事就好。」誌慶動情的把妻子擁抱在懷裡。「篤……篤……篤」房門再次詭異的響起,他驚顫的放開妻子,豎起食指道:「別怕,肯定是有人在惡作劇,剛才……不對吧!」剛才他明明是放進來兩個妻子,這樣一想他急忙問道:「你剛才是不是出去了?」
妻子納悶道:「出去?我一直就在這裡睡覺的,什麼時候出去過?」
嚇!「別!親愛的別給我玩笑,我都快要急瘋了,剛才我洗澡,你進來,出去,我接連給你開兩次門,你想想。」
兩人在臥室裡說話,房門還是一直在「篤篤」響個不停,不時還傳來喊聲,好像喊的是……他的名字。
「誌慶……開門。」
完了,門外喊聲的確是敏子的聲音,那眼前這位?
他驚恐的看著,也是一臉無辜表情看著他的妻子。
思維紊亂,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努力的回憶,曾經在神經病院推開房門,撲下一具人體骨架的情景浮現在腦海。難道那不是什麼人體骨架,原本就是人的骷髏?
誌慶聆聽著來自門口的呼喊和敲門聲,聲聲入耳是那麼的真實,可要是門外那個是妻子,眼前這個人是誰?
一股股冷感從腳後跟嗖地竄上後腦勺,他轉身走到門口。
「別去開門。」身後的妻子突然出口道。
眼前這個應該是真的,她害怕才會阻止自己。誌慶這樣想就放滿了腳步,聽覺神經卻繼續聆聽著門口那刺耳的呼喊和敲門聲。
可是門口那一聲聲的呼喊,卻似乎充滿魅力一次次的把他拉回到混淆中去。他再次起身,堅定的對妻子說道:「我去看看就來,你別動。我就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在搞鬼。」說是王八蛋在搞鬼,那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有哪個搗蛋鬼會來冒充他陳誌慶的妻子?
妻子的手好冰,很不捨抓緊他的手腕不放,最後還是他努力掙脫才走出臥室門口。剛剛平穩下來的心緒,再次被房門口這該死的敲門聲和喊聲懸吊起來,緊張感壓迫得他呼吸急促,心臟超負荷的顫動著。
門口的喊聲依舊:「誌慶,給我開門。」
舔舐一下緊張得發麻的嘴唇,脖子僵硬得就像得了大脖子病。雖然外面是有喊聲的,他也不敢大意。在幾分鐘前,打開房門看見的一眼空洞,是那麼的觸目驚心。他得小心謹慎,提防外面這次的喊聲,又是一次驚魂般的騙局。
緊張的氛圍,充塞在每立方米的空間裡。門把手上的汗水還沒有干,他再次緊握著,一寸寸的挪開。照樣一股風撲來,夾雜著妻子滿頭的汗水味,她雙手提著剛買的菜和一隻宰殺雞,莫名其妙的看著給她開門的老公。
敏子提著菜進來,口裡多了些許牢騷話;「你怎麼回事?喊你半天都不開門,你剛才在洗澡,就沒有給你說我去買菜了。」女人的警覺性很靈敏,一個男人家家的,磨磨蹭蹭不開門,家裡莫非有蹊蹺不成。
挨罵的誌慶神經錯亂了一般,木訥的看著妻子,放下手裡的東西就跑去臥室……
「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