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鍾奎轉車坐上去A市的長途車,不敢大意,隨時查看BB機,怕的是錯過誌慶的訊息。車子在進入總站時,他來不及等車子停穩就大步跑下去,惹得司機和售票員一陣好罵。
  罵人的罵得理直氣壯,人家是為了乘客的安全起見。挨罵的人該罵,你丫的不注意安全,死了也不划算吧!
  鍾奎對於從身後傳來的責罵聲,沒有多說什麼。一溜煙就跑沒影了,他著急是有緣由的,可能是心靈相通吧!覺得誌慶一定是有急事在找他,這BB機上可全是他的訊息。在下車左拐百米遠的位置,一個電話招牌出現在視線裡。
  三步兩步跑跳過去,從衣兜裡逃出一張綠色的兩元錢鈔票遞給店主,忙不失迭地拿出BB機對照,就按照BB機上新收到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誌慶久等沒有回音,剛剛放下電話,這尼瑪電話好像是在挽留他似的,故意敞亮的吼起來。「嘀鈴鈴……嘀鈴鈴」一包煙拿到手,抬起眼皮看著店主在接起電話詢問是誰時,他的心「咚」地跳動一下,迫切希望這個電話是鍾奎打過來的。
第207章 飛起來的鈔票
  誌慶緊張的看著店主舉起電話詢問是誰,期待之中不捨離去,有點迫不及待想奪過對方手裡的電話親自來問。
  「哦,你找李大姐,好……好你稍等一會我給你喊。」店主滿臉堆笑對著話筒說道,絲毫沒有看見站在街道上,那位買煙老大的臉色有多失望。
  鍾奎是撥通了電話的,可惜是占線。電話沒有打通,是不會付錢的,可是他太著急,早早的就把兩塊錢扔給對方。這會電話沒有打通,突然想起錢來,別人怎麼可能退?
  如果換著是現在,兩塊錢也覺得沒有什麼。可在那個年代,兩塊錢不是小數目,七毛錢一斤的豬肉,一塊二十個雞蛋,就是買那最便宜的冰棍也要買好多只。
  算……算,五分錢一個冰棍,兩塊錢是多少過五分,媽呀!不算不重要,一算嚇一跳,兩塊錢要買40個冰棍了。圍觀的人們議論紛紛,不知道是在譴責店主的不道德,還是責怪這個黑不溜秋的粗莽漢子的粗心大意。
  人們是因為店主給這位粗莽漢子爭論的話題吸引過來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之間不知道他們倆究竟是誰訛詐誰。
  粗莽漢子說他預先給了兩塊錢的電話費,可後來這電話不是一直占線嗎?這錢就應該退給他才是。
  店主說這人蠻不講理,來了拿起電話就打,渾然不記得對方拿有什麼兩塊錢之類的給她。
  有人說了:「你們有時間在這吵的,還不如去找派出所斷公道。」
  店主一聽,不依不饒道:「老娘的錢也表示不是搶打來的,去派出所沒有時間,你只要本事認出哪一張錢是你的,我就算輸。」
  鍾奎乍一聽噗想笑,樂呵呵的答應了店主的要求,他偷偷帶出布袋子,輕輕咳嗽一聲。小虎牙樂悠悠的鑽了出來,旁人是看不見裝鈔票的抽屜裡,伸進一隻鬼小孩的手,輕輕捻起那張帶著他們身上氣息的鈔票,慢悠悠的把鈔票放進老大的手掌心裡,然後縮進布袋去了。
  那店主擺放在櫃檯上面抽屜裡的錢,忽然飛起來一張皺巴巴的兩塊錢綠色鈔票。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張鈔票那裡不去偏偏飛起來嗖落在鍾奎的面前,他伸手接住,含笑不語,看著剛剛還神氣活現的店主,頓時就像霜打的茄子,沒精神了。
  鍾奎沒有時間繼續磨嘰,拿起自己的錢就走人,他還得盡快趕到市區找到誌慶才行。這該死的聯繫方式,特麼的以後發財了怎麼著也得搞一部電話來洋盤,就不會為了計較兩塊錢跟一個婦道人家爭吵了。
  誌慶回家,妻子沒有在,貌似去東風超市買食品去了。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頭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子挨在舒適的沙發墊子上就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迷糊中浴室裡好像有人在用水,一陣「嘩嘩」的水流聲,「咚咚」水滴答在浴缸裡的聲音,「匡啷」好像是什麼東西掉在地方發出的磕碰聲。
  一縷暗黑的影子,在誌慶預想中慢慢的從客廳至過廊處閃了一角出來。他的心收緊,渾身顫抖,緊張得呼吸都很困難,手指死死抓住沙發扶手,眼珠子想閉上,卻又不能閉上,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房門傳來敲門聲,「篤篤」眼前出現的一切瞬間消失,就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機械的動作,蹭起來欲起身去看。門口的敲門聲,依舊有節奏的響起,一聲、兩聲、三聲、就像催命似的,讓他心慌意亂。磨磨蹭蹭走到門口,手剛剛觸摸到門把手,忽然就想觸電似的趕緊縮回。他木然僵直身子,腦海裡浮現上一次發生的事件,一種隱憂的恐懼像荊棘一般蔓延滋生進整個身心。
  呼一口氣,再呼一口氣,大聲問道:「誰?」
  門口的鍾奎,納悶了,誌慶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這敲門手都敲疼了,他都還不開門,不但不開門還在問是誰。
  「陳叔……我鍾奎。」
  「鍾奎?噢,老天。」誌慶繃緊的神經頓然鬆懈。欣喜如狂一般拉開房門,一把拉進鍾奎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那啥,激動之情不言於表。
  鍾奎被猝不及防的一個擁抱搞得拘謹起來,他不明白對方是怎麼回事,不就分開了一個禮拜而已,變得婆婆媽媽不說,還學起西房禮儀來擁抱一下。
  嗨嗨!這異性與異性擁抱,那啥,感覺還不錯。可這同性給同性擁抱在一起……這感覺真心的彆扭……鍾奎各自胡思亂想著。
  誌慶各自樂呵著,他是又沏茶,又端點心什麼的來款待鍾奎。
  「嗨!坐呀!愣著幹啥?」誌慶忙活了半天,發現鍾奎這傻小子還杵在原地沒有動,急得他再次伸手拉住就往沙發上拽。
  一屁股坐下,鍾奎這才發現誌慶的氣色欠佳。面龐晦暗無光,額頭陰雲密佈,眼珠子佈滿血絲,精神頭雖然看似很好,卻略帶倦怠。
  「陳叔最近很累嗎?」他手捧住茶杯,眼神來回梭掃在對方面龐上問道。
  「唉!」一聲沉重的歎息,「說來話長,你記得我們一起從神經病院離開時的情景嗎?」
  「記得,當時我就覺得你有什麼話沒有說完,難道真的有什麼事發生?」問出這話時,鍾奎抽抽鼻子,空氣裡彷彿有一股隱形的邪氣存在。
  「是,當時我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無心撞到一具人體骨架嗎?也不會至於怎麼樣吧!奎,你真的沒有想到,就是從神經病院回來後,我就感覺不對勁,就在前一個禮拜發生的事情,讓我差點瘋掉。」
  「這麼嚴重,你講給我聽聽。」
  誌慶就一五一十的把前後事件挨個講一遍給他聽,完後又說道:「就在剛才,你來之前,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就是那邊。」他指著過廊對鍾奎說道:「有一個黑呼呼的影子慢慢探出一角來,嚇得我心臟都快承受不住了,就聽見你敲門的聲音,那東西自然消失了。」
  「它在,就在你心裡。你看見的這一切,別人無法體會,也不會看見。你打擾了它的安寧,所以它要找你,加上你心裡本來就存在那種疑惑,你自身的意識就給這具幽魂產生共振,你的所有舉動都在它的關注下,它無時不刻的跟隨在你身邊。我剛才來,它是知道的,所以暫時隱藏在空氣裡。」
  「有辦法嗎?」聽著鍾奎的分析,誌慶的臉色湊變,聲音打顫的問道。
  鍾奎沒有出聲,只是對他微微點頭。
  「奎,你知道文根的事情嗎?」
  提到文根,真的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鍾奎一拍頭道:「這次主要就奔他來的,心裡隱隱感覺你好像有什麼事,但是不確定,你看看,我還差點誤事。」
第208章 以邪制邪
  在鍾奎看來誌慶這件事就是小事一樁,所以得先把他這事擺平了,再準備對付文根那件大事。
  他告訴誌慶,只要把這具跟隨他來家的幽魂安頓好,家裡的人都不會遭到傷害。
  要想安頓好這具幽魂,就得再去一趟神經病院。
  說到精神病院話題又來了。
  記得之前那位被鍾奎救過的徐倩,她還惦記著這位救命恩人呢!雖然從頭至尾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招惹到那些邪魂的。可是在沒有戴上那一枚戒指後,整個人都神清目朗,無論是夢境裡,還是在什麼地方也沒有再遇到上一次那種詭異的事件。
  戒指沒有了可以買,可要是人沒有了,怎麼買?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