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鍾奎那些年嚮往的半膠鞋,成為記憶中的歷史。現今他是鳥槍換大炮,足上穿的是旅遊鞋,這雙鞋子還是誌慶親自給他買的。
旅遊鞋的好處就是走路很輕便,不會發出大的動靜。殘破的樓層,每走一步都會感覺它在搖曳,亦感覺得到一陣陣輕微的震動。
鍾奎倒不是怕這棟樓倒塌,他是擔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前幾分鐘進入這棟樓時,他嗅聞到一股超強的邪氣。這股邪氣混淆在空氣裡,如果沒有平心靜氣的去感觸,是無法判斷出來的。
而這股邪氣絕非是一般幽魂所能擁有的,應該是一具成為半人體的魅姬身上遺留下來的。
感觸到有這股邪氣之後,他謹慎的步步為營,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也許太過於小心了,在走了小半樓層,除了嗅聞到那股異常的邪氣外,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
誌慶和陳小毛還在路邊等候,他們老不見他回轉的蹤影一定很著急。這樣一想,鍾奎要是想快速查找完這棟樓,還得另想他法。
這下子七小鬼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他把布袋子解開,七小鬼忽悠悠的出現在他面前。
「老大,有什麼吩咐?」小虎牙最靈動,現身立馬就想領命。其他小鬼一片歡愉,好久都沒有這樣出來過,自然是高興的。
「別高興太早,你們將要面對一兇惡的『魅姬』,她已經成為半人體,混淆在人類之中,無法辨認。我這裡有除了她的名字,沒有其他線索。」
「魅姬?」小鬼們乍一聽,頓時咂舌。這「魅姬」可不是一般的幽魂,它是死而復生的惡煞,靠吸食男子的精氣來維持生命延續。不怕陽光,不怕符咒,總之一般的鎮邪法寶無法控制它。
小鬼們的懼怕不是沒有道理的,鍾奎深知這一點。
他除了叮囑小鬼們注意安全外,還是很擔憂他們遭到魅姬的襲擊。魅姬是不會把小鬼們怎麼樣,但是製造魅姬的邪靈,則是可以輕容易的把他們當成點心吃掉。
邪靈吃掉一個小鬼可以增加他的能量和鬼氣,吃掉七個小鬼,可想而知他的能量會增加好幾倍。
但是邪靈一般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此刻應該在一處陰暗潮濕的地方修養。因為製造一具半人體的魅姬,會損耗他很多能量,他必須修養一段時間才能出來。
鍾奎不愧是這方面的專家,他猜測得一點沒有錯。
邪靈由於損耗太多能量,他龜縮在陰暗潮濕的下水道涵洞裡,得靠由他親自復活的女體,來供給他恢復期間一定的能量。
循環吸食時間準時到來,她筆直的站在他面前,像一朵白蓮,潔白美麗。渾身肌膚光滑而嬌嫩,散發出一種迷人的光暈,沒有一絲瑕疵。
她身上有一半的邪惡血清都是從他身上得來的,所以他們自然會產生一種默契的親和力。此刻的他就像曾經附體過的嬰兒,沒有一丁點殺傷力。他得依靠她的協助才能從容吸食,她從男人身上得來的精氣,轉化成為他所需要的能量源。
一具近乎絕美的酮體和一具醜陋不堪,殘破得像一具骷髏的邪靈緊緊相擁在一起。貪婪的吸食聲,源源不斷湧入體內的能量讓他為之一振。
也許久而久之吸食一個能量體,讓他有些厭倦,他有一種奢望能夠擁有新鮮能量源的渴求感。
身下的她,感知到他的想法,一個念頭閃出腦海。她就是與眾不同,給邪靈家族大不同的是,她是半人體,具備人類的思維和感情。
在以前,她體內龐大的細胞組合體,數以千計的細胞。在水環境中和酶的作用下,以驚人的速度進行著,不斷的化學反應。重複著吸入物質,積累能量和排出廢物。釋放能量的過程,從而使自己保持在「活」的狀態。這就是她作為人類所有生命體最基本的特徵——新陳代謝。
現在唯一不同的是,她已經沒有了人類那種新陳代謝的功能。跟殭屍雷同,但是進化程度已經超越殭屍。
邪靈自稱他是父親,這具美麗女體是他用萬惡的邪惡能量,採集月亮的精華來造就了她。
月為陰,太陽為陽。在子時時分,月亮是最陰的時段。那一晚他把她殘破不全的軀體帶進涵洞,等待時機,然後發揮最大的潛能吸收月亮精華,灌輸進這具已經死亡的軀體裡,然後慢慢滴入他的邪惡血清,女體復活。
渴求新鮮能量的邪靈開始焦躁不安起來,她似有感知到,默默無語的起身,沒有任何表情。匆忙的閃出涵洞,她要去尋找活體來供給他能量。
不說這個魅姬會去哪給她的主人尋找活體,單說鍾奎在鬼樓並不是一無所獲,小鬼們在鬼樓裡發現了很多象徵人類特徵東西,比如頭髮……
鍾奎根據頭髮尋找線索,發現那一大片的野草裡有問題。究竟是什麼問題,後面交代,這裡還得過度另外一個插曲。這個插曲就是發生在「新泰旅館」的事情,由於徐倩發現父親是糊弄她,為了想羈絆住女兒守在身邊,他故意裝心臟病發作,這樣她就沒有機會給鍾奎接觸,並且還悄悄雇來一個當地的地痞,想嚇走住在客房裡的他們倆。
沒想到卻被七小鬼發現,反而把那個地痞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
徐老闆見鍾奎二人相安無事,心裡很不痛快。但是見他們倆走了,那份不痛快也是短暫的停留了一會,轉眼就高興起來。
父親高興,女兒不樂意了。她嘟起嘴,衝進自己的臥室,賭氣一天都不下來吃飯,也不願意看見父親。這樣下來,兩父女的關係再度白熱化。
第213章 黑衣女人
這一次是徐倩給父親發生了最厲害的爭吵,甚至於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說到這兒提醒一句,他們倆吵架可不單單是因為鍾奎的事情,而是另有蹊蹺。
慫恿鬼你聽說過嗎?這種鬼就像空氣。它無處不在,肆無忌憚擊破人薄弱的心理防線,從而達到它們窺探人心理活動來控制人的思維,會令遭侵入的人做出非常不理智舉動。
一旦遇到這種慫恿鬼,就憑空吐幾口唾沫完事。保證你瞬間神清氣爽,不會做出超越自我控制的行為。
可如今徐倩卻不知道這一茬,她和父親吵鬧之後,堅決要離開旅館,哭哭啼啼收拾好行李拉著行李箱就不顧任何人的勸阻,衝出了旅館的大門。
父親派來的車,被她一次次的拒絕,那輛車就再也沒有出現在視線裡。
徐倩拖拽著沉重的行李箱,行李箱轱轆滾動在地面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滿臉淚痕的她舉目四望,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去什麼地方。
旅館是她暫時的棲身之所,除了那裡就沒有別的地方可去,看看天色逐漸接近黃昏,她的心就像被針扎一般疼。
想起從未看見過的母親,想起父親的蠻橫霸道,委屈的淚水再次溢滿眼眶滿滿流淌下來。淚堵塞在眼眶,多了就會形成暴風雨,決提一般肆意侵蝕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心碎成一片一片……
徐倩從記事起,就沒有看見過母親,父親告訴她母親在一次意外之中死亡,連屍骨都沒有留下。這是一個多麼殘酷的打擊,她就像一朵歷經風雨孤苦伶仃的花朵,沒有可以依傍的大樹,感到很絕望無助。
父親在告訴她這件事時,就顯示了他心理冷酷的一面。他可以不顧及她,撇下弱小的她回到內地經營這座,陰森旅館。如果父親不是這樣冷酷,著她幼年懵懂無知時,完全可以編製一個善意的謊言,至少讓她度過童年那段最美好的歲月。
可是在聽到父親講了母親的事後,她的童年不再快樂。看見別人的孩子有母親愛護,妒恨和羨慕雙重並存的同時心隱隱灼痛。曾經一度癡癡的想,母親會不會根本就沒有死,也許在某一地方等待她。
一路走,一路想,一種莫名的空曠與寂寒填塞進腦海。不知不覺已經走離開旅館所在的範圍,前面是一盞忽閃忽閃的路燈。看不到樹的隨風搖擺,聽不到鳥兒的啼叫,感覺時間彷彿靜止,一切恍如在夢境中。不可名狀的恐懼感,是來自身後突然傳來嚓嚓的腳步聲。
不管是什麼,反正前面就是進入市區的西門車站。有了這種想法,徐倩膽子稍微大了一些,她駐足回頭一看。身後距離她一米之遙,一個女人渾身黑色著裝,雙手插在衣兜裡,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見來者是女性,她戒備心理鬆懈下來,重新拉著行李箱繼續前進。希望盡快到車站,可以買到最後一班車的車票,轉站到飛機場回到香港去。
車站不大,一十幾平米的候車室,一二十平米的購票大廳。因為時間的原因,冷冷清清沒有幾個人在,仔細一看,幾乎都是老弱婦孺。有三個售票口是開著,其餘的均已關閉好像是暫停售票服務。
徐倩附身視線探看售票口裡面,從衣兜裡拿出皮夾,還沒有來得及把錢拿出來。來自身後一股疾風,來不及躲閃的重力壓住她不能動彈,一隻手從背後伸來一把奪過她的錢夾,「哎……」她驚呼……還沒有喊出聲,那個奪取她錢夾的人,哧溜一下已經閃到門口,根本來不及抓住。
售票口的售票員,以及那些在候車室的人,權當是沒有看見一般。她除了急得跺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瞬間消失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