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節

  冉琴因為腳崴傷還沒有痊癒,但是也只是在腳脖子上固定了一個石膏板,照樣上班中。
  在看見民警帶進來一干人,其中就有鍾奎時,她愣住了。
  鍾奎他們這是屬於民事糾紛,所以不歸她管轄。她暫時不能過問,只能委託同事問問清楚狀況。
  當他把所謂的凶器,那串鑰匙扣拿出來時遞給做筆錄的民警時,他們才發現水果刀鞘裡面沒有刀片。這是怎麼回事?一把沒有刀片的水果刀,怎麼可能成為鬧事和攻擊人的工具?
  沒有刀片的水果刀鞘,那麼就不會構成威脅人生命的凶器。那麼接下來鍾奎就會無罪釋放,他眨巴著眼睛看著這串奇怪的鑰匙扣,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他記得在之前這把水果刀片是好好的,怎麼可能瞬間就不見了?
  不光是那些民警趕到詫異,就連手持鑰匙扣的他也暗自一驚。驚訝之餘他猛然想起蔡小榮,突兀把不見了的刀片跟她聯繫在一起,再次愕然……不行,得盡快去蔡小榮家,這是鍾奎的想法。
  冉琴腳傷沒有好,不能去。他把視線投向幾個民警,轉念一想這些民警應該不會相信他的話。唯一可以去找蔡小榮的梁波等人,因為他們系當地人而且也給公司電話聯繫,在有人作保的情況下,做完筆錄後先行離開了足有半小時。
  冉琴委託同事打聽到關於拘留鍾奎的理由,就想幫他,民事糾紛組有表示因為證據不足馬上就釋放他。
  梁波先行離開,他應該要去看看蔡小榮的。因為鍾奎知道蔡小榮死亡的時間是下午臨近黃昏時段,那個時候是晚場電影結束時。
  這麼早的情況下,他怎麼也應該去看看女朋友的。這樣想來,鍾奎的心稍稍安慰了一些。
  冉琴腳受傷,鍾奎於情於理都不能無視她的現狀。辦公室裡嘈雜,他無奈只好捏住喉嚨悄悄的問候,話聲未落一片緋紅早已飛上某人的面頰。
  辦公室,眾目睽睽下,要想讓一位粗莽漢子表達什麼柔情蜜意,那比殺了他還痛苦。加之將帥他們都在,並且注視他們倆很久了。
  將帥很奇怪,漂漂亮亮氣質頗佳的冉琴怎麼會認識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黑臉漢子鍾奎。
  鍾奎心裡慌,慌著要去看蔡小榮的情況。又丟不下冉琴,看著她腳脖子的石膏板,心裡隱隱的爬上一絲內疚感。
  蔡小榮在床上趴了一會,腦海凌亂得就像一把沒有頭緒的亂麻。輕輕抽噎,起來用紙巾抹一把淚痕,對著鏡子梳理亂糟糟的頭髮。
  房門傳來「篤篤」的敲擊聲,極不情願的走到門邊,帶著哭腔的語氣問道:「誰?」
  門外沒有答應,但是她還是隨意的扭動房門門把手,拉開一條縫來窺看外面是不是那位黑臉漢子在搗亂。
  外面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沒有人,甚至於連一隻老鼠都好像在午休。掩上房門,回身……韓秀碧端坐在床上。
  很驚訝的看著她,蔡小榮出口問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韓秀碧沒有說話,詭異的姿勢低垂頭半舉著露出一截雪白肌膚的左臂腕,右手拿著什麼東西在腕靜脈部位摩擦……
  應該是刀片來的,因為她看見一縷細線一般的血線從摩擦部位流淌下來。「你幹什麼?」蔡小榮驚叫道。隨即就二話不說撲上前,作勢要搶下韓秀碧手裡的刀片。
  蔡小榮在接觸到韓秀碧時,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渾身冰冷的她,怎麼像一個死人的溫度?
  韓秀碧躲避著蔡小榮的搶奪,抬起一張白得沒有血色的面孔,對著她露出一抹詭異的怪笑……
  不經意間看見這一抹怪笑的蔡小榮,渾身頓時僵住……大腦也像短路一般完全空白一片。整個人就像著魔一般,慢吞吞的睡到在床鋪上,眼神呆滯她面無表情伸出自己的左手腕,任由那閃爍寒光的刀片在手腕靜脈處划動……
第012章 魂斷情殤
  鍾奎呆在公安局的時間越久,心裡就越是瘆得慌。他拉住警員就神經質的喊去救人,說時間拖久就無回天之力了。
  其中包括冉琴都覺得他神經過敏,再說也沒有聽到報案什麼的。怎麼可能會出什麼大事?這樣一來,鍾奎就更加不能盡快的出公安局大門。因為警員懷疑他有間隙性神經病,後來還是冉琴一再的說明,他才得以釋放。
  在電影院的梁波和韓秀碧,一邊嗑瓜子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電影。電影真的很好看,劉曉慶飾演的小花,因為家庭貧困為了生計親生父母把她賣掉,之後又收養了一個紅軍生下女嬰取名也叫小花。故事的渲染和感染力很強,好多人看了都唏噓不已。
  BB機好一陣震動,驚擾了專注於電影情節的梁波。他取下叩機,對著電影屏幕一晃。光線太過暗淡,看不清楚屏上的數字。
  「秀碧我去回一個電話。」
  「去吧!對了,順便帶一隻冰棍進來,我好口渴!」
  「好,沒問題。」梁波答應摸索著,黑漆漆的電影院,一張張一動也不動的頭,木木全部面對前方癡呆一般盯著那不停變換的電影屏幕看著。為了不引起別人的罵聲,他只得貓腰離開座位,左拐進狹窄的通道,對著那兩片厚重的門簾走去。
  看著BB機,撥號……電話通了……滴滴的響,沒有人接聽。梁波奇怪的再次把BB機放在手掌心,細細的看來屏幕上的阿拉伯數字沒有錯吧!可就是打不通?
  困惑不解的從外面再次掀開厚重的門簾,順著電影院的地勢身子微微前傾,一步一矮的往前尋找韓秀碧坐的位置。
  鍾奎在第一時間感應到一股很強的剛性幽魂磁場波,磁場波巡迴不斷的衝擊他大腦思維。當下掐指一算面色一變心知不好,也沒有來得及對冉琴講明什麼原因。就急匆匆的從公安局溜走了,他前腳溜走,後腳立馬就有一個人悄悄尾隨在身後跟去。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零星小雨,天灰濛濛的一片,略帶憂傷的感覺。溜出公安局的鍾奎,慌不擇路一陣亂跑。最終攀上一輛通往蔡小榮宿舍區的公交車,才從跟蹤人的視線脫離開。
  跟蹤鍾奎的是將帥,雖然冉琴沒有告知此人是幹什麼的。但是出於職業習慣經過他敏銳的觀察力,他覺得這位黑臉漢子舉止貌似給一般的正常人不同。
  鍾奎心急如焚一路急趕來到蔡小榮的宿舍區,而此刻的時間距離她死亡記錄的時間還差一個半小時。按理說她不應該在這麼早出現狀況,那為什麼會出現幽魂磁場?
  不管三七二十一,「登登」快跑來到宿舍區樓下。門衛室裡收音機在播放黃梅戲,那位守門的大爺瞇縫著老眼,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翹起二郎腿嘴裡哼哼唧唧在模仿黃梅戲片段。
  鍾奎一閃身從門口經過,守門大爺是斷然沒有看見的。
  話說:自打鍾奎和小明一起來靈魂中轉站捕捉幽魂以來。一般晚上大半夜出工的時間較多,這一回是第一次大白天捕捉幽魂。
  難度肯定是也難度……但是對於鍾奎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他還想救贖這顆年輕的生命。
  蔡小榮記憶裡還殘留著父母和藹可親的笑容,母親在擀面,父親在準備他最喜歡吃的菜餚。父母兩人都把視線投在家裡那座古老的鬧鐘上,暗自思忖她回家的倒計時時間。
  她的叩機閃爍著,震動不停,明天就是母親的生日……家裡在催促她回家……
  蔡小榮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遠離軀體,手腕已經沒有了疼痛感,有的只是一種麻木的感覺。那根口子劃得很深,深得幾乎割斷整個靜動脈。血涓涓流淌出來,慢慢慢侵濕透了身上的睡裙,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她變成了一個血紅色的人。不是人,應該是血紅色的屍體。
  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就像一片兒輕紗般輕飄飄的起來,很迷惘的意識,感卻停滯在身後那具逐漸冰冷的軀體裡。
  在距離床鋪不遠處靠牆壁邊擺放的是衣櫃,衣櫃上有一面鏡子,鏡面閃著藍幽幽的光亮。蔡小榮磨磨蹭蹭的走到鏡面面前,習慣性的照照鏡子……鏡面很乾淨,乾淨得看不見她自己的身影。
  目睹鏡面藍幽幽的空蕩,她下意識的一抖。青白色的面孔更加難看,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懼爬上心頭:我死了麼?慢騰騰扭身看向床鋪上,那具沒有活力的軀體,她僵直在空間裡不敢動彈!……一顆血紅色的液體滾動著滑落下來,就像水滴一般滴落在空間裡。
  一股帶著殺傷力的吸力,忽然出現在門口。一個面貌醜陋,皮膚黝黑曾經說要救贖自己的那個人,一臉驚訝的看著她。
  「既然你選擇死亡,那麼就跟我走吧!」來人是鍾奎,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說道。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