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節

  這種情景,這件事,在以後說給誰聽誰信?說得不好還得給扣上一頂造謠的大罪!
  他的視線落在小明身上,暗自感到悲哀!你說這麼小一個孩子,如是出什麼意外,家裡人應該怎麼傷心難受?有那麼分秒間的注視,他駭然看見小明的手指在動。疑心是自己眼花,逐揉動眼眸再次定睛看時,小明眉宇間在微微抖動,然後睜開眼睛……
  「陳叔……」聲音低沉嘶啞,好像剛剛長途跋涉,累壞了的樣子。看見小明醒來,樂壞了陳誌慶,他顧不得對方渾身濕漉漉的衣服,一把抱住擁在懷裡,許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接著就是其他人逐個醒來,一個個醒來之後,誰都記不住誰剛才在幹什麼,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唯一沒有醒過來的是村長。
  由於他們都同一時間醒來,嘰嘰喳喳議論著剛才發生的怪事。無論怎麼議論,可就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清醒白醒的告訴誌慶,他們是怎麼會中招的。
  一陣鬧騰之後,有人想起村長。
  在他們醒來的第一時間,誌慶知道鍾奎成功了,心裡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來。在提及到村長時,誌慶等人這才注意到角落毛竹架子上一直沒有醒來的村長。
  喧鬧的場面在誌慶走近村長時,霎時鴉雀無聲。一束束視線都集中在角落處,那一方新鮮毛竹架子上。
  誌慶清清楚楚的記得,鍾奎在送村長回來時,他頭頂的那個玩意已經切除。可是現在看來,那玩意好像因為切除受到刺激一般,居然再次瘋狂的生長出來。
  一隻看著讓人難以置信的淡青色莖稈,在長粗,長高……就在他們目光的注視下,它開始長到半尺高的時候,就像鹿角那般開始分叉!
  還有比這個更可怕的是,同樣的莖稈,從村長的眼眶裡冒出來。可怕不停誇張擴展的莖稈已經取代了眼球的位置,並且在直直的向上攀緣!
  有人驚呼:「老天……」
  有人慌亂急速後退。
  誌慶驚愕得瞪大眼睛,他從沒有看見個這種寄生在人頭蓋骨上面的植物。對於地理研究的他,這無異於是一件奇聞異事,很值得研究的同時,還得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香草懼怕,不敢靠近。
  小明呆如木雞佇立在原地。
  文根緊挨在香草身邊。
  徐倩緊張的看著姐夫一步步想靠近村長。
  那根攀緣的莖稈,越過額頭,接著也像是鹿角一般分支開叉。這些鹿角狀的頂部全是淡紅色,它們在溫暖無風的空間裡,頻頻頷首,微微抖動,只是那麼隨意一瞥,如果不注意看它是從人的頭蓋骨冒出來。會錯覺以為這是一隻人工栽植的花兒,可是仔細看著它不斷的延伸的樣子,給人一種令人心楚的活波勁兒!
第073章 面對死亡
  村長死了,死得莫名其妙的,死得讓人恐懼。他頭上的那個植物,分外旺盛,蹭蹭的長。好像鑲在他頭上似的,並且變得很大,在枝幹上又長出來許多觸角。這些觸角在空中顫悠悠地搖擺著,就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來支撐它,或者是在尋找新的食物來源。
  徐倩緊張的看著誌慶,驚愕得渾身冰冷。
  「姐夫……」
  看得入神的誌慶,冷不丁的被憑空喊聲,驚得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他微微側身詢問道:「……有事?」
  「別靠近……」徐倩看著那妖異舞動的植物,心裡忐忑急忙叮囑道。
  「沒事……我看看……」誌慶不但沒有離開,反而更近一步,預蹲下看個明白。就在這時,外面傳說說話聲和窩棚木板磕碰的聲音。粗重的呼吸,沉重的步伐,進來的人是,渾身疲乏到極點的鍾奎。
  小明靈動倒來一杯水遞給師父。
  香草動動嘴,驚喜交集的面龐,眼神充滿憂鬱不安,欲言又止的樣子。
  徐倩抬眼深深的瞥了他一眼,千言萬語盡在無言中。她的視線停留在那株詭異的植物上,誰也不敢去觸碰,也忽略了這株植物的來源。
  文根複雜的神態,憂心忡忡的樣子。在看見鍾奎時,眼神迷離不定,左顧右盼,有點心不在焉。
  唯獨誌慶對於鍾奎居然毫無反應,依舊保持之前那種神態,饒有興味的看著那株妖異長大的植物發呆。
  這是什麼植物?唯獨鬼精靈可以解釋。同樣的看法,鍾奎認為誌慶有些著迷。
  此時村長的面貌已經萎縮得每一塊骨頭的輪廓都清晰可見了,就像一張透明的紙張下面,他的生命已經完結了,唯一只留下的是一副,人皮面罩。包在他衣服下面的軀體跟窟窿已經沒有兩樣,現在他已經完全安靜下來,再也感受不到頭痛欲裂的痛楚。除了那莖稈的輕微顫動,這無比邪惡的植物已經吸乾了他的血,以及他的臟腑和肌肉。
  鍾奎陰沉著臉,吆喝他們一起把誌慶拖開,盡可能的遠離那株詭異的植物。讓他感到很驚恐的是,這株植物的莖稈在村長頭皮上是已經切除,為什麼它還會繼續生長出來?
  「你們都離開這間窩棚,到外面去……」
  徐倩等人相互攙扶,起身離開。
  誌慶很不捨的樣子,頻頻回頭看著那株已經開花的植物。花盤肥胖,跟一個人的臉似的,錯覺看時就像一個人在笑。會自不自然的產生迷幻的感覺。
  鍾奎沒有告訴他們,就在他回來那一瞬間,已經發現問題所在。之所以,窩棚裡的他們對於他的回來,沒有什麼大的反應。那都是被這株詭異的植物,蠱惑住了意識。如果他再稍稍遲一步回來,其後果不堪設想,說不定徐倩他們已經成為植物的食物。
  而他們最終的結果,就會像村長的樣子。
  鍾奎知道,現在給他們講也是白費功夫。在植物沒有消滅之前,他們的神智還處在半夢半醒之間。目前只有趁他們還沒有陷入的時機,用火焰消滅掉植物,才能免除後患。
  剛剛走出窩棚門的誌慶,突然返身,趁鍾奎一個不留神,就對著植物跑去……這可了不得,如果讓他觸碰到植物,那就糟糕了。
  電光火石間,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誌慶面龐火辣辣的疼。最後被小明,文根還有徐倩強行拉走才算安靜下來。
  鍾奎沉悶一股氣在胸,視線盡可能的挪開不看那植物的花盤。噗!一道赤紅色的火焰,衝口而出……植物在火焰的烘烤下,逐漸枯萎,花盤忽然散開,發出怪叫聲音。
  在窩棚外面的他們只聽見一陣,刺耳的怪叫聲音傳來,也不知道鍾奎是怎麼搞掂植物的。那怪叫聲,像極了,一隻豬仔的叫聲。
  植物連帶村長的骷髏一起,化為灰燼時,鍾奎也累得夠嗆。他不放心,挨個把旮旮旯旯都看了一遍,才疲倦的走出窩棚門來。
  沒有了窩棚的棲息,寒冷襲來,他們現在急需要登船上去。
  頭頂的天空,灰濛濛一片,看不見星辰閃爍之光,四周也是黑漆漆一片。除了偶爾聽得見湖面水流拍打岸邊的聲音,萬物都還在沉睡中。
  面對空蕩蕩的湖面,鍾奎心裡有一種隱隱的不安。他掃視一眼文根他們,出口問道:「還有人呢?」
  是啊!還有人呢?在之前他們醒來時,不是還有好幾個人嗎?怎麼現在就剩下徐倩、文根、小明、誌慶,鍾奎了呢?村長帶來的人,除了被凝凍之後砸碎一個,還有其餘的人呢?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