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節

  鍾奎知道,在此時此刻,任何辯解都枉然。只有拿出證據才是最具備說服力,來說服這些莽漢們和故意滋事者。
  而這些滋事者們,一定受到別有用心人的挑唆,來找他們鬧事的。
  「屁話,你不懂妖術,鬼才信。我可是親眼看見你釋放妖術蠱惑人的。」說話的是村長堂弟,他比誰都跳得起勁,扇陰風點鬼火的就是他。
  就在鬧得不可開交時,誌慶和徐倩趕來。
  「你們大傢伙聽我說一句可好?」
  「……」
  誌慶以學者范兒出現,一下子鎮壓住劍拔弩張的氛圍。沒有人反對,他就繼續說道:「鍾奎是我忘年之交的朋友,他的為人我最清楚。不顧自身安危,出生入死,他為了什麼?為了名還是利?你們應該比誰都明白。他付出多少汗水和精力,得到多少回饋和利益,每一個人心裡都有一桿秤,你們想想琢磨琢磨吧!」
  誌慶的話畢,現場頓時鴉雀無聲。人們在他的言談舉止之間,感受到的是一種儒雅的學者風度,而從他睿智的目光裡,領略到的是,他是他們值得信賴和依靠的朋友。
第081章 惡性循環
  團團圍住鍾奎情緒高漲,極不穩定的山民,在誌慶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話語下。逐漸冷靜下來,包圍的圈子,在悄悄的散開。
  那家住戶的主人,見機行事,趕緊端來木凳陪笑著挨個請他們坐下。並且說道:「都是鄉里鄉親的,有什麼話坐下來說。」
  有些不甘心的家屬,臉色陰沉,彆扭許久,最終還是坐下。鍾奎歎息一聲,走到誌慶身邊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很是無語。
  家屬們注視著誌慶,老麻動動嘴,咕嘟吞嚥下一口唾沫。「你是喝過墨水的讀書人,我們是大老粗,可是這件事你看,怎麼著也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在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下,鍾奎急躁的脾性,再也不能淡定。他蹭的站起來,粗聲大氣道:「他們死於意外,死因一定不是你們想知道的,何況在打撈時,打撈人員看見船隻沉在湖底,這就是一個很好的說明。」
  「無論是意外還是怎麼著,總不至於沒有原因吧!我們只是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老麻咂咂嘴,極力壓住火氣道。
  誌慶制止鍾奎還想辯解的舉動,以淡然平和的心態,掃視著這些焦灼的目光中注視下。他頷首微笑道:「死者為大,你們想想,長時間的把他們棄之不顧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他們的屍骸發生腐臭,惡變,那可是大事。如果你們信我,信鍾奎,就趕緊的去把他們的屍骸收回,給我一點時間。我答應你們,在我們離開死水灣時,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李老趁機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趕緊去收拾收拾。」
  粗眉毛擰得麻花似的鍾奎,氣呼呼的樣子。一口氣憋在喉嚨,粗大的喉結,上下滑動。他急啊!這些無知的山民,再這樣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一旁的徐倩,緊張得跟什麼似的。見他眼冒怒火,生怕他再次情緒失控。
  誌慶贊同李老的話,點點頭附和道:「要不,你們留下一個代表,我們再商討商討。其餘的都去收拾屍骸,盡快辦好一切埋葬之前的系列事務。」
  「嗯,這敢情好。」李老讚許道。
  說著就動身,有幾個懂事的山民,在李老的吆喝下。起身出去了,老麻大聲喊住老婆說道:「你喊他們把兄弟的屍骨抬到林子裡,我等會就回。」
  鍾奎起身,對誌慶說道:「我去看看。」爾後看向徐倩,努努嘴示意她跟上。
  主角是鍾奎,他要離開,老麻豈能不跟隨的道理。
  這一走,主家的院壩一下子就空蕩蕩的了。
  往往有些事是在不經意間發現,如果說這些家屬,規規矩矩的把屍骸領回家去。也許鍾奎也就不會去探究死者的秘密,可是事到如今,死者家屬要逼問死因真相,除了打開死者的口,還有誰能告訴他們究竟是什麼原因死亡的?
  要打開死者的口,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利用徐倩的感應能力,來感應這幾個偷船逃逸的人,他們在死亡前發生的細節片段。
  徐倩怕的就是這個。如果感應對象是活生生的人,哪怕是經歷恐怖情景,也可以泰然處之。可是這些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要她搭手在冰冷的屍體上,去感觸死者腦海裡的念力和銜接磁場,那才真的是恐怖。
  誌慶不知情。以為鍾奎喊徐倩去湖邊,只是幫忙看看。
  鍾奎不敢告訴誌慶要徐倩感應死者的念力。隱瞞他的主要原因,就怕他阻攔這件事。想想,如是這件事一直拖延下去,也不是辦法。
  一行人來到湖邊,幸虧的是,太陽只是稍稍露了一下臉,就隱沒了。接下來灰濛濛的陰天,雖說是陰天,溫度卻還是很高的。
  打撈上岸冰冷濕透的屍體,已經被溫度烘乾。破碎的衣服包裹住已經膨脹的屍體,看著極不舒服。有幾隻嗡嗡鳴叫,懸吊起毛刺刺腳趾盤旋在屍體上的綠頭蒼蠅在尋找下腳之處。
  跪伏在屍體旁邊的家屬,在看見鍾奎來時,嚎哭聲音誇張起來。
  「天吶!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去找害你性命的兇手,別放過他……」
  誌慶皺著眉,不動聲色冷眼瞥看了嚎哭的女人一眼,對李老揚揚頭。
  李老上前,「嫂子,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節哀。暫時請你離開一會,我們有事要辦。」
  女人橫眉瞪目,沒有理睬李老,卻看向隨同來的老麻。後者對她點點頭,她才起身悻悻然的離開,臨走到鍾奎身邊時,扭頭對他呸了一口唾沫。
  「丫的,這些頭髮長見識短的玩意。」老麻皮笑肉不笑,揶揄道。
  鍾看掃視一眼現場,鄭重其事的對李老和誌慶說道:「我需要清場,距離湖邊前後左右五十米開外,都不能有人來攪擾我。」
  「這個?」李老不明白,求助的目光看向誌慶。
  「唔,你照辦就是。」誌慶說道。又對老麻說:「你配合配合,相信我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他深知此人的號召力不亞於李老,只要把他搞定,一切都好辦。
  見這位深得人心的儒雅學者對自己怎麼客氣,老麻反而有些不習慣,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急忙客氣回應道:「好說,好說,我這就去打點。」
  在老麻的配合下,屍骸前後左右五十米開外一下子就清場成功。偌大的一個湖邊,留下鍾奎,徐倩以及那幾具被水侵泡得變形的屍體。
  「你怕嗎?」鍾奎有些擔心,卻很無奈的問道。
  徐倩一張白得不正常的臉,在風拂動髮絲的遮掩下,十分的惹人憐憫。情不自禁間,鍾奎很想很想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賜予她無盡的關愛。
  「……沒事,開始吧!」細弱的聲音,輕啟從淡紫的嘴唇吐出,更是讓人禁不住想愛憐她一番。
  「嗯,你受不了時就暗示我。」
  徐倩點點頭,閉眼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潛在的意識告訴她,在手指搭上屍體時,一定很不好受。
  「其實,我……早就想喊你感應一下,可是想到你會身臨其境經歷他們所要經歷的恐怖環節,就放棄了這種想法。同時也怕因為你感應,會發生有別的意外,所以我想能避免的就避免,結果他們……」
  「沒事,來吧!」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