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節

  蔣蓉木訥的環顧四周。
  鍾奎和賀鵬飛開始忙碌起來。一邊收拾屋裡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邊去外面扯來枯黃的雜草鋪墊在地上預備晚上用來睡覺的。
  誌慶把車子駛離到破樓附近,下車就可以看到孤零零,高高聳立在一大片蒿草中的孤樓。他把車裡的預備物品都抱了出來,遠遠的看到樓前佇立在一個背影,應該是蔣蓉。
  抱住的東西太多,有食物,有睡袋,還有別的。一下子沒法抱走那麼多東西,他只好對著蔣蓉的背影舞動雙手「蓉蓉……來幫幫忙。」
  按理,誌慶是順風喊的,蔣蓉應該聽得見吧!可她就是一動不動的站立在那。對他的喊聲,置之不理……就在這時,已經上樓的蔣蓉從窗口看到下面的陳叔叔在擺手,喊著什麼。就急忙對鍾奎他們倆說道:「陳叔喊我呢。」
  「去吧!」鍾奎頭也沒回,答覆道。
  蔣蓉下樓。
  誌慶納悶看著那個背影,突然看到另一個蔣蓉從樓梯口走了出來。疑心是自己眼花看錯,他使勁的揉揉眼眸再次定睛看時。就只有一個蔣蓉,笑吟吟的看著她,招手回應著對他走來。
  誌慶狐疑了,剛才的確沒有看錯吧!怎麼回事?
  蔣蓉一溜小跑到他身邊,見他的視線盯著自己的背後看。慣性的回身看去,背後什麼都沒有吧!扭頭回身「陳叔叔,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心下疑慮,慢吞吞的收回視線。暗自否定剛才也許真的是眼花看錯了,就和蔣蓉一人提起一包東西朝破樓走去。
  無人小鎮,很空曠的感覺。看不見一個人影,卻可以感觸到人類氣息的存在。夜晚如期來臨,蒿草裡有一些微小生物開始活動起來。
  比如蚯蚓,從泥土裡尋找適合自己的養分,在它經過的地面會留下一串酷似泥土的糞便。星鼻鼴鼠,也叫掘土,它是農民朋友厭惡的一種生物,喜好打洞,聲音尖銳「吱——吱——吱」的叫。嗅覺特別靈敏,剛才賀鵬飛下去扯蒿草,不小心就踩了一隻,嚇得他跳起老高,結果一看就是一隻星鼻鼴鼠。
  迎風佇立在窗口,可以越過低矮的樹林,看到小鎮的一側……屋裡簡簡單單的收拾了一番,輕微的酣睡呼吸聲此起彼伏。都安靜的休息了,唯獨鍾奎久久凝視著小鎮那一角,那一角初始時沒有什麼引起他注意的。可就在他預備要休息時,那裡忽然出現亮光,亮光傾射狀態照耀得那一片天都亮晃晃的。
  無人小鎮怎麼可能有亮光?莫非是之前那輛卡車的?這個疑問糾結在他的心裡。就有想要去看看的念頭,側目瞥看了一眼在暗黑中睏倦休息的他們。蔣蓉靠在最裡邊,誌慶屬於保護狀靠在她的側面,賀鵬飛這個愣小子就只好委屈的睡在外邊。
  暗黑中,看不清楚他們睡覺時的面容。只有蔣蓉偶爾發出夢囈聲,女孩子究竟要嬌柔一些,在這種困厄的環境裡,肯定是睡不好覺的。默默無語的注視了他們一會,不好驚動,就果斷悄悄離開,一步一摸的下樓去。
  走在凹凸不平的蒿草叢裡,不時踩住什麼,倉惶逃竄發出的吱吱叫聲。鍾奎不予理會,他很熟悉這種叫聲,鼴鼠這種玩意就是靠吃草根生存。在這個倒春寒的季節,應該不會出現蛇類什麼的。寒冷的風,就像刀子刮得面頰生疼。隨意的拉了拉領口,依舊無法堵住寒風的侵入。
  街道上,依舊冷冷清清。除了肆意旋轉的風就是那一線光亮下,果然站立著一個人,此人好像專門為了等待他的來臨。
  起初鍾奎以為是黑白無常,因為此人一身黑色衣衫,身材和他一般高大。之後看到此人是單身一人在此,就清楚他不是黑無常,也不是白無常。
  淡藍色的霧霾掩蓋住此人的面孔,看不透徹他面龐上的表情。只能說,他的聽覺不比鍾奎差。
  倏然一個180度的轉身,目光灼灼的直視他開口說道:「你果然有膽識。」聽聞對方幽幽冷森森的聲音,鍾奎胡亂猜測他莫非是地獄使者不成?
  對方好像一眼看穿了他心裡的想法,「哈……哈……哈」「我不是地獄使者,我是鍾馗。」他的笑聲很空曠,聽上去像是從四面八方一起傳來一樣。「你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怎麼去救朋友?救你的女兒?」
  鍾馗?鍾奎一驚,疑心是耳朵聽力出錯,「你究竟是誰?」他近前一步,想要看清楚對方的樣子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對方好像設置了結界,無論鍾奎怎麼想法靠近都不能。
  「說的什麼屁話,我怎麼可能是你,你怎麼可能是我?」
  「你不是神,你是人。人類的弱點就是具備正義和陰暗面(心魔),它們就像一對孿生兄弟,緊密相依,卻又時時產生矛盾。我,就是你的陰暗面(心魔)。」
  「你想幹什麼?」鍾奎不相信的看著對方質問道。
  「我想給你打賭。」
  「怎麼說?」
  「如果我贏了,你就得成為我,長期被壓制永無出頭之日。如果你贏了,那麼我繼續做你的奴隸。」
  「賭注是什麼?」
  「你的朋友,妻子女兒,都是你的籌碼。」
  「哼!你既然是我,應該知道我沒有家庭。何來妻子,兒女一說?」
  「是嗎?」陰暗面,嘴角蕩起一抹獰笑。「那這個人是誰?」說著,他一下子拉開幕布似的黑色披風。披風下,閃出驚慌失措的蔣蓉。
  看到蔣蓉,鍾奎一下子明白了。心魔把她拉進了噩夢中,在夢境裡,他可以看見她。而她看不見自己,心魔究竟想玩什麼花招?
  蔣蓉做噩夢了。她夢見,天空嘩嘩的下雨。黑壓壓的雲層,就像天要塌陷似的。狂躁的暴風,幾乎要掀翻屋頂一般。她很害怕,夢境裡出來她和爸爸蔣帥沒有其他人。
  電閃雷鳴,風肆無忌憚的狂吹。她在雨中狂跑,看見前面好像是自己的家。不容分說跑進去,爸爸笑瞇瞇的迎接她。
  隱隱約約覺得身後有什麼不好的東西跟來,一閃進了房門,蔣蓉口齒不清的大喊道:「爸爸關門,快啊!」
第005章 深度恐懼
  夢境!虛無縹緲,似真似假。夢境裡充滿惶恐,焦慮和不安。天真的塌陷了,如霧霾一般壓彎了那些植物。恐怖既真實的感覺,見縫插針的侵入思維裡。同時蔣蓉恐懼的感覺到,就在她閃身進入屋裡,幫助拉木棒抵住房門時,門口出現了兩個「人」。某一種奇怪的潛意識告訴她,這兩個人是吸食活人腦髓的,她拚命的拿起一旁的鐵鉗,狠命的對著門外的人剁去。
  旁邊的「爸爸」木訥得跟木頭似的,嚇得渾身顫動。
  蔣蓉手中的鐵鉗,靈活的剁啊剁!非常恐怖的是,門外的兩個人,身上的皮膚被她鐵鉗的剁得稀巴爛。居然一滴血都沒有,爛糟糟的表皮下,露出白森森的骨頭,也是沒有血的。
  「啊……啊啊——啊啊……」蔣蓉把頭低下,鐵鉗從門縫中好一陣狠剁。門外好像沒有動靜了,她這才緩口氣,抹一把額頭的冷汗,看旁邊的「爸爸」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抵住前門,蔣蓉記得還有後門。她慌慌張張喊「爸爸」一起去看後門,後門是那種厚度不足18mm的木板門。很容易劈開的,她很害怕。十分的緊張,兩個人一起朝後門跑去,經過中門時。她喊道:「爸,你把這道門給插上門栓。」
  蔣帥奇怪的瞥看了她一眼,無精打采的樣子。失魂似的,不知所云。
  「就你身邊那道門。」她急得大喊。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生怕那些怪物聽到她的聲音,會撲來吸食他們父女倆的腦髓。
  冥冥之中,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音樂聲。好像就在隔壁,她想喊……想告訴放音樂鄰居。別放音樂啊!怪物來了……可是那音樂「嘁嘁——喳喳」頑固很有節奏的響起。
  後門有一個不大的院壩,院壩中好像晾曬了很多衣物。從斜角上走過來兩個人,是兩個女人……蔣蓉緊張極了。潛意識告知她,危險臨近。
  她超緊張的低下頭,不敢看那兩個「女人」心裡暗自禱告道:別過來,別過來……這裡沒有你們需要的人……
  一陣嘟嘟噥噥的聲音傳來「&&&——&&&——&&&」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