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節

  「暈,我頭大了,你嘰嘰哇哇的給我講這麼多,我一句也沒有聽懂。」賀鵬飛誇張的鼓起眼睛,要昏倒狀,一把扶住樹桿道。
  「噗」「你就是一文盲加白癡,懶得理你。」蔣蓉鄙夷道。又看向陳叔叔,面色一暗道:「我想聽大叔的故事。」
  誌慶點點頭,隨手在一顆矮樹上掐了一片樹葉,眉宇陷入深邃中……
  蔣蓉默不作聲的聆聽著鍾奎爸爸的故事,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沒想到,看似不起眼的醜八怪爸爸,居然還有這麼多感人的故事。他偉大,而不驕,含蓄卻又靦腆,可惜……
  鼻子酸酸的,眼眶濕潤的她黯然神傷道:「歲月如梭,以前的一切已經成為過去。他的故事卻還是這麼感人,我只是想問,大叔為什麼沒有把媽媽留住?為什麼要有如此悲慘的一生?」
  「所謂的面面俱到,也是一句話,一個詞語而已。你大叔一輩子為了天下蒼生,犧牲了自己的幸福,這也是宿命不可違。」誌慶瞥看了一眼,賀鵬飛,見這丫的也沉溺在傷感神態中,深知他也在為鍾奎感到難過。就打趣道:「好了,別忘記咱們這次來的目的。」
  「嗯。」蔣蓉堅定的點點頭,「消滅邪惡,解答門鄰村之謎。」
  「我沒有你們那麼偉大,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厄運擺脫掉就是。」賀鵬飛撓撓頭,面帶愧色道。
  「噗」「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丫的就是自私自利的傢伙。」蔣蓉傲慢的一瞥,鼻子輕哼道。
  「你。」
  「好了,別吵,你們倆就像一對冤家。」誌慶繼續幽默道:「你們還有一件事不知道,蓉蓉媽媽給鍾奎之前就像你們倆現在這樣,整天打打鬧鬧,吵架,最凶的時候,冉琴還拿出銬子,銬住鍾奎呢。」
  「啊!我媽媽這樣對待大叔?」蔣蓉吃驚道:「她,不愛大叔,幹嘛還要生下我?」
  「哈哈,傻丫頭。不以一眚掩大德,他們倆這是打情罵俏。」
  「哦!」蔣蓉抿嘴一笑道:「陳叔叔,你這句話是錯誤的。」
  「怎麼說?」
  「不以一眚掩大德呢,意思是說;不要以他的錯誤,詆毀他成績。」
  「不管了,反正大致就是這個意思。你們不要以為他們倆,打打罵罵就沒有愛了,其實他們倆愛得死去活來的。」
  說說笑笑真的不錯,當一線刺目的光亮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已經走出樹林。
第011章 一個人的村莊
  樹林下,一條黃泥土形成筆直的機耕道,通往村落。而在機耕道旁邊,一汪池塘水波蕩漾中。石砌房舍鱗次櫛比,翠綠色的葛籐攀附在石砌的圍牆上,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誌慶輕語道:「我去,跟原來的門嶺村佈局大同小異」只是在沒有看見有人行走的情況下,心裡特別彆扭……
  「嗯,真的好邪門。」賀鵬飛面露驚詫的神態道。卻是不敢擅自往前走,冥冥之中好像畏懼什麼。
  「我們去看嗎?」蔣蓉有些擔憂,又有些彷徨不定。這裡的環境,跟親生父親有密切的聯繫,她想要去看的。
  「去看看……」誌慶也拿不定注意,萬一村莊裡有什麼不好的東西,他們三豈不是自投羅網?可是不去看,老這麼揣測也不是辦法。最後他毅然決定去看看,但前提是他們倆必須要聽從他的安排,該撤退時就撤退,不得留戀。
  村莊死寂得讓人害怕,連走南闖北的誌慶也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腳步。這裡的門嶺村給銅川縣的門嶺村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它的路很乾淨,用纖塵不染來形容也不為過。越是這樣,越就給他們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如果說村子裡沒有人,這路怎麼就那麼乾淨?完全就像是有人每天都在清掃路面,沒有留下和沉澱一丁點灰塵,哪怕是一片樹葉也清理得乾乾淨淨的。
  站在村莊路中央,看向那左側的白色建築,給村莊有著格格不入的框架和構造設施。卻又給人一種,相互牽制的聯繫。好像這座村莊就是為了,白色建築物而存在的。
  誌慶總是瞻前顧後的看,看什麼?他不知道。反正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他們三。
  陳叔叔是三人中的領導者,也是核心人物。他的一舉一動有影響力,也會給倆孩子造成恐慌感。蔣蓉一直在關注他,見他左顧右盼的,心裡就犯疑。
  「陳叔叔,你在看什麼?」因為每一次他回頭看向身後時,他們倆都會下意識的回頭一瞥。這是人類具備的慣性,一個人做什麼,都可以影響到他人的思維和判斷力。
  誌慶苦笑一下道:「沒什麼,你們小心點。」
  倏然,蔣蓉一個急轉身……這一次,不是陳叔叔有影響到她,而是切身感受到來自身後有注視感。而且就在她回身時,還真的瞥看到就在他們之前站立的山洞口,有一抹不太清晰的影子,影子好像在對她擺手,又好像一動沒動的呆呆佇立在那。
  「鬼丫……」蔣蓉失聲叫道。
  「什麼?」誌慶反應較快,急忙回身看去,什麼也沒有嘛!蔥蔥鬱郁的樹林,山洞那裡也空無人影「你在說什麼?」他疑心是自己耳朵聽錯,急忙追問道。
  「她是故意嚇唬人,一個人神經兮兮的念叨鬼丫什麼的。」賀鵬飛搶白道。
  「我沒有,我真看見她了,她好像在給我擺手……」蔣蓉著急的解釋道。
  「擺手?是暗示什麼?」誌慶緊張了。難不成她在暗示我們不要進這座活化石似的村莊來嗎?
  「額,陳叔叔,你就信她?」賀鵬飛執意要給蔣蓉較真到底,她說好,他偏要說不好。反正就是要給她對立,她說不能進村莊,那麼他就固執的要去看看,其目的就是要惹她生氣。特別想要看她撅嘴生氣的糗樣,這個時候他心裡就相當的平衡,也特別的開心。
  誌慶緊張的原因不是沒有理由,而是真的覺得這座村莊有問題。發現問題應該是在,下山,從樹林中走出來時,就感覺從四面八方有一種無形異樣的感覺包圍了他們似的。這種感覺稱之為注視力,在以往,他有觀察到妻子在背後注視他時,驀然轉身,他的目光和她的目光,相互對望一起。
  邪門的是,這種異樣的感覺,不是來自注視。因為這裡根本就沒有人,別說有人,就是連鬼都沒有。誰會閒的蛋疼來注視你?也不可能從高空俯瞰,從側面注視,從身後偷窺。一個人那裡有這種,眼觀八方在各個不同的角度窺看你的本事?有這種本事的,那麼他就不是人類!
  誌慶說不出來心裡的這種感覺,卻狐疑蔣蓉提到的鬼丫是不是在暗示他們這裡有危險?他猶疑不決,是否撤退到安全地帶,至少撤退到不能感觸到這種異樣感覺的位置去。
  就在這時,故意想和蔣蓉作對的賀鵬飛,忽然驚叫道:「你們看。」
  每一次都是他驚風火扯的。蔣蓉不樂意的扭頭看向他手指指著的方向……
  誌慶也隨之看去……
  就在筆直的機耕道盡頭,一抹孤零零,佝僂,渾身素黑色的人,面對著他們木木的站在那。遠遠的看,風拂動他花白的頭髮,看不清面孔,而且偌大的一座村莊,突然出現一個人,這足夠驚秫了吧!
  三人都下意識的渾身一冷,各自均感到莫名的發楚……腿桿酥軟,邁不動一步,遲疑著是後退還是前進。
  不知天高地厚的賀鵬飛,卻失控一般衝向那個人,口裡大喊道:「哇塞,終於看見人了,大叔有吃的沒有?」
  來不及拉住他的誌慶和蔣蓉,一臉的白!特別是前者,臉上頓時出現一抹黑線,想罵人!他想臭罵這小子一頓。
  退是不能退了,賀鵬飛這小子已經靠近那個人。蔣蓉和誌慶只得硬起頭皮前去,腳步沉重,掩飾不住的各種猜測和彷徨感,一顆心沉甸甸的瘆的慌!
  賀鵬飛跑到此人面前,才看清楚這位的真面孔。他就像一根風乾了的木柴,滿臉皺褶,眼眶凹陷,萎縮的肌肉,包不住突出肉紅色的牙床。寬大的黑色衣服,顯得有些多餘的包裹住,他佝僂如木材棒的身子。
  賀鵬飛暗自低罵;真他媽夠嚇人的老頭。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