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節
懂得一定地理常識的誌慶,觀察到,震動的來源是最靠近白色建築區域邊緣處。如果跑得及時,在震動劇烈區域擴散前,完全可以跑出山洞的局限範圍。
他斷然做出一個決定,前面由鍾奎,冉琴帶路。後面由他,斷後,隨時觀察擴散的震動波。就在他做出決定時,一條拇指粗細的裂縫,彎彎曲曲一路延伸,發出匝匝的輕響聲往出口擴散開去。
誌慶見狀,暗道;不好!很有可能這個山洞,在一個小時之類會垮塌——更或者說,這座山峰也會隨著白色建築的塌陷而塌陷!看來想要活著出去的希望不大。他的心莫名的下沉,非常之絕望——雖然沒有希望,但他還是把緊急情況及時傳達給鍾奎。
天!早知道就不用頭領帶人在山洞接應了——當時這麼安排,也想的是。把涉及在其中,所有的人,都救出來。
可是當他看到氣息奄奄的賀鵬飛時,一種不祥的陰影籠罩在心頭。他骨瘦如柴,除了一口氣還在,整個身心都被掏空剩下一副空架子。一米七八的個子,捲縮在特製的病床上,就像一個幾歲的孩童軀體。
賀鵬飛也有看見鍾奎,有氣無力,虛弱得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微微動動嘴,湊近了他耳畔勉強的說道:「門嶺村的秘密就是,賴全忠他把老門嶺村所有的死靈魂魄都輸入進變異人種的思維裡。並且下了詛咒報復,凡是進入門嶺村的人,都不得好死——只有毀滅掉白色建築,門鄰村的詛咒自動瓦解。」
「我抱你走。」鍾奎執意要抱住他離開。
「別,沒有用的——我已經上了黑名單,必死無疑!」無神的眼眸,輕輕合上,嘴角露出一抹慘淡的苦笑——「……小東西……」鍾奎大吃一驚,急忙喊道。可是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他已經走了——情況萬分緊急,誌慶拒絕離開,堅決要斷後。
鍾奎有他的想法,他執拗的讓冉琴攙扶住慶先自離開。
冉琴和誌慶先自離開,他們倆回頭看時,鍾奎還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嗤——嗤——誇——誇」裂縫在逐漸增粗在肆意的擴散垮塌界限,粉塵酷似雨霧,紛紛揚揚從頭頂飄落下來,瞬間鍾奎的頭髮全部變成灰白色。
他依舊泰然自若的佇立在原地,腦海中在急速計算撤出山洞的人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出口,還有多遠,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如果心魔再不出現,那麼他和還沒有出山洞的一干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拇指粗細的裂縫,一路蜿蜒延伸在鍾奎的頭頂處。隨即就是一條,兩條裂縫——此刻的他無時不刻在一分一秒中飽受煎熬。
他不能心安理得撇下這一干人置之不顧,他得給這些無辜的人們,生死與共!就在鍾奎快要處於崩潰狀態時。眼前一暗,貌似有什麼陰影一閃出現在身邊。
「你真的夠自信,居然敢想到利用我來救你們。」心魔陰冷的口吻,帶著一絲絲寒意姍姍來遲。
鍾奎來不及抹掉由於緊張,從額頭冒出的冷汗。只是苦笑一下道:「別忘了,我們還有賭約的。如果我死了,你也別想存活。所有無論怎麼樣,我們倆都得聯手救出他們。」
心魔無語。閉眼影射出一抹暗黑力量,就像擎天柱似的,及時撐住搖搖欲墜快要垮塌的山洞。「只能延緩45分鐘,多了不行——」
「沒問題,多謝——」
有了心魔的支撐,山洞垮塌的速度減緩。也給逃離的人們爭取了時間,此刻的頭領也像上足了發條的鬧鐘。來來回回在搖晃的山洞裡,連推帶扶,把一干人等用40分鐘的時間帶出山洞——蔣蓉一覺醒來,不見了鬼丫,只是覺得微微有震動感。慢吞吞的起來,鑽出墓穴,眼前一幕把她驚呆了。就在距離墓穴兩百米遠處,一座山峰居然在慢慢下陷中——下陷的山峰,揚起一陣子灰白色的粉塵和煙霧。
驚恐不已的蔣蓉,不要命的對著山峰大喊:「媽媽——媽媽——」她哭泣的聲音在空間顯得那麼孤寂無助。山峰那邊的媽媽,有聽到嗎?
冉琴有聽到。
鍾奎也有聽到。
傾盡全力,跑出來的誌慶也有聽到。
後面是源源不斷擴散來的白色粉塵霧氣,前面山腳下佇立著一抹嬌小纖細的身影。她就是朝思暮想的女兒蔣蓉,眼淚無聲滑出眼眶,跌跌撞撞奔跑上前。
山峰還在塌陷中,也許在幾個小時後,某都市就會報道出。在一個偏遠的山區,發生了一次小小的地震,震中情況不明,死亡人數不詳。
白色建築從來就沒有真相大白於天下,它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帶著屬於它的罪惡,永遠被埋葬在幾百米甚至於幾千米的地層下。
寒梅鎮,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清。這裡的人們還得從頭再來,重新記載歲月中的點點滴滴。誌慶的車子,最終在一間不大的房子裡找到,它好像是被人為推進這座房子裡的。在地面上,兩道很深的車輪痕跡,帶著它的主人找到了它。
有失去就有收穫,冉琴感慨不已。女兒除了她,對其他都是陌生狀態,給鍾奎更是如同路人。怕她承受不起打擊,最終沒有讓他們父女倆相認。
鬼丫站在墓穴絲毛草處,對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擺手再見。
蔣蓉是怎麼出現在墓穴前的,沒有誰知道。因為墓穴是一座完好無損的墓穴,墓穴前有一個模糊不清的木牌,牌子上註明;「無名人士,鬼丫之墓」她沉默寡言,好像不想提及,也沒有人刻意追問。不過有一個人清楚也理解這種情況,他就是鍾奎。
蔣蓉不愧是他鍾奎的女兒,所經歷的人生歷程自然是坎坎坷坷的,與別人不同的。
第二十四卷 人間道
第001章 冥婚
春季在人們來去匆匆的身影中,來得無聲,去得快。轉眼間,寒梅鎮之旅已經過了兩個半月。
冉琴帶著體弱多病的蔣蓉,在誌慶的細心安排下,得到妥善的安置。
誌慶因為這一次的勞頓,身體逐漸衰弱有些不太好。
一夜好覺,神智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聆聽街道上傳來生活中各種嘈雜聲音的同時,門口好像有「篤——篤」的敲門聲,欠身頭扭動對著門口仔細靜聽一會,確定是有敲門聲時,方才對著門口的方向大聲問道:「誰啊?」
門外有人答道:「鐘師傅是我。」
剛剛從A市回來,還沒有好好的休整幾天,難不成就有人上門來求什麼事?鍾奎一邊穿上衣服,一邊暗自猜測道。
麻溜的穿好衣服,最後一顆扣子都來不及扣好,就忙不失迭的開門查看究竟是誰這麼早來登門拜訪。
剛剛拉開房門。一雙粗糙老繭大手就遞來一隻低劣香煙,額頭上浮著一層汗水,捋了一下下巴上的絡腮鬍須,一笑,滿臉的皺紋層層疊疊擠在一起。
鍾奎看著這位老實巴交的農民大哥,趕忙的讓進屋裡。這位農民老大哥進屋之後,顯得有些拘謹,神態也慌亂起來,一看就不是經常來縣城的。
「大哥貴姓,是老遠趕來的吧?」一邊倒水,他一邊主動搭訕道。其目的就是想要緩和氣氛,拉近距離,免得他一直這麼侷促不安下去。
「免貴,姓魯,你喊我魯老大就是。」
「哪能,我喊你老大哥吧!」鍾奎客氣道。並且順勢遞上一杯熱茶。
二人坐下,鍾奎努力擠出一抹歉意的微笑道:「前一陣剛回縣城,找到居委會落實了房產權。有認識我的老人們,定要我去小聚一回。昨兒個去了,喝點酒,有些迷糊,這不剛剛起,你就來了。」
「嗨——嗨……鐘師傅,不好意思,打擾你清夢。」老大哥好像有難言之隱,吞吞吐吐半天都沒有說一個正型來。
久而久之,鍾奎有些不耐煩了。「甭客氣,有什麼就吱聲,我向來如此直來直去多好,你說這大老爺們,唧唧歪歪跟娘們似的那還要得?」
「行,那我就直說。」老大哥,苦笑一下繼續道:「不瞞你說鐘師傅,這是醜事,我這把老臉都不知道咋擱了……」說著,他歎息一聲,在對方探究的目光注視下又道:「我侄女和老姑娘的屍骨,前兩天被盜墓賊給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