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節

  三人睜開眼,冉琴首先看見的是鍾奎擰緊的眉頭,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女兒,不由得驚愕的摀住嘴巴——不敢出聲!
  陳俊有同時看向鍾奎,然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蔣蓉——蔣蓉大惑不解,他們三都盯著自己看——蔣蓉好像是雙影,背上似乎緊貼著一抹暗影,這樣她的後背顯得很厚重。暗影貌似感覺到威脅,倏然動了動,一縷細長的髮絲垂直狀滑落下來。
  「你們盯著我幹嘛?」她帶著哭腔道。
  鍾奎凝目冷眼注視。
  冉琴著急,希望他趕快半行動。
  陳俊大氣不敢出,超緊張——超緊張!隱隱覺得由於太過緊張,手掌心已經出了一把冷汗!
  鍾奎一定心神,看似沒有做出大的舉動。而是悄悄捏一枚五帝錢在手,暗自發力在指尖。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一閃。「叮」一聲輕響,五帝錢脫手飛去穩穩當當貼在蔣蓉的眉心中央。
  忽兒!一抹白光脫離開她,就像風輕飄飄彈開在一尺遠。鍾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蔣蓉往冉琴身邊一推。大喝一聲道:「呔!何方怨鬼膽敢侵犯我鍾奎的家人。」
  鍾奎話音剛落,一道藍光一閃。那道從蔣蓉身上脫離開的暗影,倏然不見——「不見了?」冉琴大叫。
  陳俊戰戰兢兢地探身上前去看。
  從頭至尾,蔣蓉都莫名其妙的。只是覺得身上一輕,精神抖擻起來,沒有了以往那種壓抑感。
  鍾奎擺擺手道:「算了,得饒鬼處且饒鬼。她是苦出身,還有未了的事。我不能開殺戒,讓那哥倆說我欺負弱小。」
  「蓉蓉為什麼看不見?」冉琴納悶。
  「她是被蒙蔽了雙眼。」
  冉琴猛然想起那條鏈子,心想剛才所見,難道是跟鏈子有關?「那條鏈子?」
  鍾奎沉聲道:「鏈子是寄宿幽魂的遺物。她更不能戴。」鏈子是羅大妹給的,他暗自打定主意,要會一會羅大妹。順帶把小明的情況告知她,讓她抽空去看看。
  陳俊聽得是雲裡霧裡,不明白。抬眼,巧得很,鍾奎正在注視他。
  「陳俊,烏雲蓋頭,小心邪氣侵身。」說著他又盯著蔣蓉說道:「你還不趕緊把前因後果告訴我?」
  蔣蓉苦瓜臉似的,磨磨蹭蹭,才把韓雯雯帶她去郊區看新房子所遇到的怪事說了出來。這一說出來,鍾奎臉色變得愈發陰霾,一對粗眉毛擰得跟麻花似的。
第016章 惡性命案
  女人屬水,水屬陰,陰生柔,陰柔之美是女性美的最基本的特徵。可是蔣蓉身體柔弱,雖有通靈的能力,卻沒有抵禦陰靈侵犯的能力。她就像徐倩,很容易被一些剛性幽魂和其他惡靈附體。
  鍾奎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把這些平日裡很少給她提起的話題,細細的講述一番。蔣蓉似懂非懂,有些不明就裡——不過有冉琴明白,鍾奎省心不少。讓她去給蔣蓉細細分析剛才的話,他想要來看看陳俊的情況。
  就在這時陳俊的手機倏然一陣劇烈的震動,因為剛才想到是鍾奎在講大事,他暗自把手機設置為震動。手機震動,必定有人找。
  「先接電話。」鍾奎說道。
  「哦。」接起電話,邊說話邊離開原地。這就是移動電話,必須要移動才能接受信號。
  「奎哥,你說陳俊面色烏雲蓋頂是什麼意思?」蔣蓉惴惴不安,緊張的對鍾奎詢問道。
  「擔心你自己吧!」鍾奎愛憐的口吻,對冉琴說道:「冉琴,你知道我不是危言聳聽的。那條項鏈有問題,蓉蓉去的新房子也有問題。你把這個張貼在她門背後,保證今晚她睡一個安穩覺。」他把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給冉琴。
  「這是什麼?」冉琴接過好奇的問道。
  「你別看,這是好東西。」
  「哦。」冉琴拿著小盒子,狐疑的瞥看一眼鍾奎,喊上蔣蓉離開客廳去了睡房。
  陳俊返回,見蔣蓉她們不在,著急的對鍾奎說道:「局裡喊我去一趟,說是發生命案。」
  「什麼情況?」
  「暫時不知道,我得趕緊去看看。鍾叔叔,等我辦好這件事再向你請教。」
  鍾奎沉默數秒,倏然抬頭道:「那你小心。」
  陳俊去局裡。
  蔣蓉母女去休息。
  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鍾奎這才覺得渾身疲乏。逐起身去書房抱來被褥等物,折疊沙發打開,沙發原來是可以做床的。這就是他賴以休息的工具,誰叫自己宿命——歎息一聲,他攤開自己的左手掌心,在生命線斜掛著一顆暗褐色的痣。
  這顆要命的痣就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痣。天煞孤星痣;男子擁有這顆痣,上克父母,下克妻子,克朋友。女子如是有此痣,剋夫是必然的,也是上克父母等。所幸的是他這顆痣稍微偏斜了一點點,要不然哪還敢明目張膽的跟冉琴和蔣蓉她們住在一起?
  黑白無常曾經戲虐他,只有三次做夫妻的機會。第一次給了那只女鬼,第二次給冉琴,第三次給徐倩——結果除了冉琴安然無恙,其他的都不得好死!命硬的人可以抵制他的煞氣,比如誌慶一次次的從鬼門關逃脫。又比如,香草、徐倩他們死於非命。
  冉琴不能給鍾奎舉案齊眉,只能成為人世間最為罕見的一對苦命鴛鴦。他們倆沒有結婚證,只是掛名夫妻。她的命夠硬,才可以在鍾奎屢次拒絕之下,固執的把他留在身邊。
  輾轉難眠,從陳俊著急的樣子看。他隱隱覺得有什麼大事發生,這件大事非同小可。
  按理陳俊出一次差,是有假期補償的。局裡卻意外的取消了他的假期,在回來的當晚就給召回,看來發生的命案一定不是一般的案件。
  無論陳俊這麼猜測,他都沒有猜到——發生的事情遠遠已經超乎他的想像力。
  死者是幹部,渾身染血。面部扭曲猙獰,就像在死亡前受到什麼驚嚇,然後被殘忍的摘掉心臟等多個器官。肚腹空空如也,只剩下花花綠綠的腸子,其他重要致命的器官都不翼而飛。
  地面上除了現場血跡斑斑,其他都乾乾淨淨。兇手沒有留下一絲兒有跡可循的線索!現場勘查的警員都嚇住了。嚇得一頭冷汗,還得硬起頭皮,細細的檢查,兇案現場的每一寸可疑之處。
  這個是有史以來最恐怖的案件,也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發生命案前,這位幹部在做五十大壽。光是酒席就擺了兩天兩夜,登門拜訪送禮的賓客絡繹不絕。他應酬賓客,把酒問盞之後就這麼死在自家的浴室裡。
  禮單擺在陳俊面前,他仔細篩選,挨個查看。看得頭大,要想從賓客邀請函裡查找線索的可能,完全是無稽之談。
  陳俊是深夜11.20分從現場趕回家的。局裡給下了死命令,要他在一個禮拜必須查出點什麼來。這一晚他失眠了,苦思冥想,翻來覆去,無厘頭啊無厘頭!最後迷迷糊糊睡著,恍惚中覺得自己走在一條孤寂,沒有人煙的路上。
  可怕的感覺侵襲進腦海,他清醒白醒的知道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明知道是夢境,想要醒來,卻被一種奇怪的蠱惑感凝固住。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