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那道符飛出來之後就在空中挺立,一道潔白的光圈從、那裡面擴散出來,至純的陰陽二氣盤旋在上空,如一朵潔白的祥雲,祥雲之下又三個虛影,三清天尊的相清晰可見,那朵祥雲的幾個邊角,一點點金色的光燈垂落下來,看起來莊嚴無比,這僅僅是一道符帶來的效果嗎?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所有的毛僵被那道純淨的光芒掃過的時候已經倒在地上,看起來再也起不來了,這間墓室殘餘的怨氣,那飛僵帶出來的邪氣一掃而空,祥和化戾氣,此地處處祥和,模糊見我好似還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隨之好像還有樂曲飄揚,一派的美妙景象,而且不要說我們就連曾瑤和夏雪秦濤,這幾個沒開眼的看到這一切都覺得真實的很。
  剎那間一切又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陰陽二氣融合之後散於天地間,只有那股仙家之氣依舊存在,絲毫未曾散去,洞口那裡那個人好像不見了,但我也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是之前那個穿著神秘唐裝的男人,因為只有他距離我們最近,難不成這方圓百里還能有另外一個同時知道這秘符還能驅動的牛逼之人?高人滿地走就不叫高人了。
  徐麟和趙廣東他們都不笨,當然知道這個人應該是誰,只是鬧不清楚為什麼會突然有一個修為高得嚇人的人出現,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師父變化出來的,以師父的修為出陽神絕對夠了,身外化身弄出來,自然可以幫我一把,但是看著這個人的時候,我的直覺又在提醒我這一切不是我想的那樣,於是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而我們的危機徹底解決了,至少不會被這些東西糾纏,而趙廣東直接提起桃木劍一個箭步就追了出去,他是去追那個人的,至於我們則趕快離開這裡,把東西一收,就跟著已經消失在洞口的趙廣東去了。
  當我們到洞口的時候,趙廣東出來搖了搖頭道:「那個人已經走了,我沒有見到他。」
  「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我們三元宗的至高術法?而且好像還能隨意施展,要不然也不會大方到隨意送給江楚一道符了。」徐麟有些不解的望了望我。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我也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送給我,可能是有他自己的考慮吧,其實到現在為止我有些懷疑那是不是我的師父?他畢竟是地仙萬一他用身外化身保護我的話,是不是就是這個人呢?所以才會來無影,去無蹤?」
  「不是,那個人絕對不是你的師父,相信我,不過管他是誰,他至少沒什麼惡意,我們先出去問問那個老居士,看看有沒有遇到逃出去的飛僵,那種東西不能隨便放出去,否則就真的麻煩了。」趙廣東拉了拉我們讓我們快些離開,他好像不糾結那個人是誰,他更關注逃出去的飛僵。
  其實我們也很擔心,畢竟這玩意跑出去以後到底會帶來什麼樣的危險沒有人知道,那不只是一個普通的飛僵,是一個有龍氣護體的飛僵,在洞穴裡困了千年都能進化成這樣,一旦出去吸納月光精華,變為了旱魃怎麼辦?「旱魃者,上能屠龍旱天,滴雨不落,下能赤地千里,寸草不長。」
  我們離開之前,趙廣東還是了了後,他把最後的那些屍體放了一把大火,把他們全部送入了炎炎火堆,也讓他們可以好些安息,他們的靈魂在地府裡也可以早些去投胎,不會因為凡間肉胎不散而難入輪迴,趙廣東也算功德一件吧。
  我們離開了這裡之後,又費勁巴拉的過了這裡面的機關,總算從、小河那個洞裡面鑽了出來,然後也沒有停下,直奔山村裡面而去,因為我們進來的時候是天黑,而現在天快要放亮了,那些聆聽老居士講經的陰靈鬼神也該各歸其位。
  我們出來的時間剛剛好,正好走到那廢舊的李家村,看著那老居士雙手合十默念佛號,而那些陰靈有的因為束縛他們的怨氣不在,更是在這裡聽了一段時間的妙音佛法,各自也有機緣,他們滿滿的升入空中,有的身體冒著白光,周圍還有旋轉的咒文,這些本應帶來禍患的傢伙都慢慢的散去,反倒是一副祥和景象。
  當第一縷陽光從東方灑出的時候,這一切終歸落定,李家村的真相業已大白,我甚至連想到這個村子姓李,或許本身就是在這裡看守那個傢伙的,所以那個老人才會以全村近百口人的性命堵住那個飛僵的嘴。
  更是不忘了還要保護其他村的村民,只是他的心意再多,想的在精妙,終究敵不過天命,在百年後的今天,那個怪物終究被放出來了,現在只希望那個傢伙在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了那個白色唐裝的男人,可惜我們出來的時候並未見到什麼屍體的殘留,大概也希望渺茫。
  那個老居士滿面紅光,講法一晚,見到我們的時候打個招呼正要回房休息,被趙廣東攔下,趙廣東問他那個飛僵的事,而那個老居士好像知道一些東西,只是神秘的微笑然後搖頭,最後進房前居然還留下一首詩:
  「因起前緣莫能思,濁染紅塵湮菩提。本是明鏡無塵遮,只待心光破空寂。」
  說完徑直睡覺去了,弄得我們莫名其妙的,就連趙廣東都有些不解,然後他好像很隨意的對劉易道:「小孩,你能理解這個老頭說了些什麼不?」
  我看著劉易,本來並沒太注意他,年齡太小實在無法讓人提起注意去看他,但沒想到就在趙廣東問了這句話的時候,劉易好像剎那間變了,他之前一直賣萌的眼眸好像忽然生出了一種靈氣,一種充溢智慧的無邊靈動,讓人看一眼都會覺得歎服的智慧之芒,他並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低聲喃語:「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說完這句話他眼裡的靈動就消失的無隱無蹤,彷彿剛才只是我自身的幻覺,劉易依舊是那個慵懶的劉易,有些拽的死小孩,他的話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了,趙廣東剛才也只是隨口一問並未在意,只有我一個人在那一瞬間我自覺看到了劉易完全不同的一面。
  老居士睡覺去了,我們鬧了一晚上,有恐懼,有疲勞,現在從這裡出去還要走不斷的山路,顯然不現實,所以我們幾個乾脆各自上床睡覺,先休息一天,下午的時候吃了東西再出發,老居士的話大概是說那個傢伙被放出來了,不過已經被放出來了我們也沒有辦法,那傢伙鬧事的話會被青城山的道人抓走吧。
  飛僵雖然厲害,但是和旱魃終究隔了那麼一層,也還是對付得了,而且飛僵和我們之前見到的那些不同。飛僵已經有智慧了,懂得判斷一些事物,一般來說就像蛇一樣不會無緣無故的出去擾亂人畜。
  我們出去以後再來關注哪出了什麼靈異事件,比如豬死了,雞死了之類的,現在的飛僵不會直接去吸、人血,要真有誰倒霉碰上了,也只能是運氣不佳前緣注定,莫之奈何,莫之奈何。
  在夢裡我依舊看到那一群群的蝴蝶四散飛舞,一道道氣玄妙的構成一切,也沒有發生什麼顯著的變化,自從做這個夢,一開始我是好奇,後來有些恐懼,徐麟和我談了以後,我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壞現象,也算勉強看開了,有的時候我還會特意去觀察,只是到現在幾個月了,世間一久習慣成自然,我就實在發現不了什麼特別的地方,也就由著他們繼續晃蕩,他們晃蕩他們的,我休息我的。
  我所能體驗的最大好處就是我對氣的感覺越發的敏感,有的時候我修煉誦經的時候,無意間還能不用開眼就看到眼前的氣息,用徐麟的話說就是因為對氣的理解越深了,只是因為修為還是差的太遠罷了,不過我也可以多畫幾道類似正靈符的那種輔助符,當然能在睡眠中見到這些游離的氣最大的一個好處,最顯著的地方也就是我能睡覺睡得很安穩,第二天早上起來神清氣爽。
  以至於我有些不滿意,我師父咋不找點教我這些?我是不是再不用上課睡覺?高考的時候我說不准也可以清華北大的幹活,也不至於淪落於此,每天只能看著一個小店,混吃等死?
  只是那個時候我並不理解,每一個人的命運都像一根線,一點點的連接到我們每個人的身上,再延伸出去織成一張大網,一點點讓我們陷進去。
  醒來之後我們也沒和老居士說別的,只有老趙和他打了個招呼,我們剩下的人收拾好東西,跋涉山路出去,一直到外面的車上已是深夜卻再沒遇上什麼,只是平靜的開車回去,我甚至有種錯覺,這一切都結束了,解了李家村慘案的真相,也可以回去交差,我、又如何能想到,其實這一切還只是那封信帶給我的開始。
第二十二章 圈地為牢
  我們回到了之前的鎮子,我們又在哪個酒店住了一晚,這裡的晚上依舊是那個有些神經病的服務生在那唸經,但我們住了一晚這裡已經再沒有什麼問題了,老趙也沒有回去住,和我住在了一起。
  一直到清晨,果真沒有什麼東西再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乘車回到了成都城裡,剛到我們就分開了,但是也都各自有了任務,互相利用自己的渠道去打探消息,看看是不是哪鬧了靈異事件,是不是有哪出了獸類被咬的事。
  本來我們想得很好,應該很快就會出現類似的事,但是令我們沒想到的是,半個多月過去了,居然沒有一個這類案子出現,不知是因為那些人都沒有報案還是因為地處太過偏遠,甚至有可能是那些人都死了,無一倖存,暫時還沒被發現。
  無論如何那個飛僵的消息都消失的無隱無蹤了,就好像這個傢伙已經被殺死了一樣,最後趙廣東用六爻占卜用奇門、六壬等各種方法來尋找,但是都沒有一點線索,全是亂卦,趙廣東無奈的給我們解釋,那個傢伙用了一些辦法把自己藏了起來,至於用了什麼辦法就不清楚了。
  《封神演義》裡有這樣一個故事,西伯侯姬昌精善卜易之術,被譽為聖人,也因為這樣他創造了一種畫地為牢的刑罰,因為圈中之人逃走,他只需卦象一起就能佔卜出犯人逃到了哪裡,而且無一錯漏,凡人被抓之後就會加重懲罰,所以沒人敢逃。
  有一個叫武吉的人砍柴後上街賣,結果不慎打死一個人,於是被畫地為牢,文王仁慈,知道武吉家有老母,於是開恩給他三天讓他回家安排好後事,三天後來這裡領罰,反正文王有天下無雙的卦術在手也不怕他跑掉了。
  那武吉回到家之後,大哭一場,告訴他老母親自己命不久矣,還告訴老母自己白天悔不聽老神仙的話,非要去自尋死路,他母親也很悲傷,但是很奇怪,打死人和老神仙有什麼關係?武吉告訴他母親,自己白天上街之前遇到一個老神仙,那人說自己今天必將惹人命官司,自己不信結果果真出事了。
  武吉自己笨,但是他媽畢竟活了那麼久,一下就醒悟了過來,趕快打發武吉帶著禮品,去找那老神仙,也就是姜子牙,那時候姜子牙正在直鉤釣魚,武吉來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因為他和武吉有師徒之緣,讓武吉拜師之後就教了她一個方法。
  讓武吉回家之後在床前挖一個大坑,坑要四尺深,睡在裡面,然後在頭前和腳前各點一盞燈,再在身上撒些亂草和大米。當天晚上姜子牙披髮仗劍,蹋罡使決施展法術幫助武吉解災,之後就讓武吉每天打柴之於去聽他講兵法,而過了一陣子,文王見武吉不歸,很是氣惱,覺得這傢伙乘機跑掉了,本來看他有孝心,又是無心之過還有心饒了他死罪,沒想到這人只是找借口跑了。
  於是占卜武吉去處,結果一看才發現,搞了半天這人畏罪自殺了,還不由得感歎一番,本來有心饒他死罪,沒想到這人那麼擰巴,看來也是天意,隨即不再管了,殊不知這時候武吉每天都過得舒服得很,有時間還唱點有智慧的歌。
  現在這飛僵大概也和那時候的武吉一樣,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躲過了追蹤,趙廣東也絲毫沒辦法了,不過還好一直沒有出什麼大事,索性由著他去,不過一重人也沒放鬆警惕,徐麟回去之後還通知了幾個道家宗門,佛家寺院,讓他們處處小心,有一個快要成魃的殭屍跑掉了,正在伺機作惡。
  弄完這一切我也會自己平淡的小窩裡去了,我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我去做的,我想著生活又該回歸平淡了吧,結果又鬧了插曲。
  不是哪又來了封莫名其妙的信,也不是哪又鬧鬼了,而是我接到一個電話,一個讓我苦笑不得的電話,之前在那個酒店裡我們除掉了那個屍魔,這之後那酒店再沒死過人,那個小鎮子都沸騰了,都在傳說,這個小鎮子之前來了高人。
  那個開發商老總呢聽說了之後,親自瞭解了這件事的始末,為此要給我們嘉獎,才給我打了個電話來,你說打電話也就算了,嘉獎嘛給點獎金多好?結果這個老總本身弄旅遊公司的,就給我們弄了個三人豪華度假權作感謝。
  我當時就想罵街,你這是順帶推銷旅遊是不是?看看人家朱度、看看曾桓?人家多大方?出手闊綽,你說你弄一封感謝信都有誠意些,你這弄得明擺了是為了推銷自己順帶做一個包裝,其實到這裡我就明白了,朱度和曾桓是相信鬼神世界的,所以見到我們這種人會千方百計籠絡,而那個老總想必不信這些怪力亂神,所以之前才沒管,現在也是為了安定自己公司的人心,順帶推銷自己。
  因為他每個人都通知到了,所以一個週末,全都聚集到我的茶館來了,徐麟和趙廣東也一樣,至於他們如何拿到的我們的號碼,估計是住宿登記的時候拿到的,之後再用了什麼手段就不知道了,我們住的酒店大需要實名登記也是沒辦法的事,要不也不會弄出現在的麻煩事。
  之所以說麻煩,是因為出去旅遊就像雞肋似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畢竟是錢,就算帶著購物也算出去耍一趟,要是我師父在這裡說不准老早就答應了開始準備,可我現在真是沒什麼心情。
  我們聚在一起之後想問問誰要去的,當然只有兩名額,劉易同學是不可能放過這機會的,相應的秦濤也會去,只有一個名額,本來以為很好銷,沒想到大家都不去,兩位女生有自己的事,沒有時間去,作為富二代和富二代的朋友,根本不缺錢,這種機會多了去了,而老趙更注重新工作,徐麟要在觀裡修道,反正弄到最後只有我和趙廣東閒著。
  趙廣東很爽快就答應了,他可是一個好玩的人,只不過他居然還要把我拉著一起去,我有些不解的問他,他只是嘿嘿的笑也不答應,他的笑曉得我心裡有些發毛。
  我本來想著秦濤不會放心讓劉易和我們一起去,沒想到秦濤放心的很讓我和趙廣東把他一起帶去,最後思來想去趙廣東也不會當著劉易的面把我怎麼樣,也有個幾年我沒有出外旅遊了,也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至於小茶館就交給了秦濤打理。
  我們的目的地是海邊的廈門,好吧這個豪華還真是豪華,當我們接到行程單的時候我和小夥伴都驚呆了,沒想到啊這個老闆還真的下了血本,這一趟行程如果自己去訂一個人近一萬塊,也看起來這個老闆還算有點良心。
《陰陽道上的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