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成哥說到半截,忽然晃過神來,他與池農都收起笑容,面面相覷,然後異口同聲道:「你有沒有受傷?」
我搖了搖頭道:「沒有。」
成哥道:「那就好。走吧,進屋說。」
我把自己晚上出去後遭遇的一系列事件詳細說了一遍,成哥和池農聽得先是吃驚,然後又詫異,表情越來越凝重。
等我把事情說完,他們兩人都沉默了一陣兒,然後成哥慍怒道:「娘的!到底是什麼人在打我們的主意!這麼三番五次的搗鬼,真是欺人太甚!」
池農皺眉道:「錚子沒有受傷,已經算是萬幸了。只是錚子,我萬萬沒有想到,神相令居然就在你的手裡!這件事,你可是又瞞了我和大傻成啊。」
「農哥,這件事不是我瞞著你們,而是我也才知道,那個鐵片就是神相令。」
「我之前在裡面聽說過神相令。」成哥道:「說元方為了對抗五大隊、九大隊,聯合了術界一十九家巨門大族,以陳家為首,下面又有冀北曾家、穎上蔣家、南陽木家、汜水萇家、天南柳族、睢陽墨族、禹都張家、茅山派、閣皂派、終南派、全真派、項山派、王屋派、太一派、天心派、神霄殿、清微宮、無生門,號令群雄,天下景從……我原以為是傳言,現在聽你們一說,居然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池農道:「昔年,元神(陳元方)曾在引退之際,使用過一次神相令,調集諸門諸派入陳家村,那時候,我祖父熙岳公被九大隊控制,張家接受調令的人便是我和大哥,我是親眼見過當時陣容的人,卻可惜,從未見過神相令的什麼模樣。」
成哥道:「我也沒見過,錚子,快讓我看看神相令!」
「你見過的,成哥。」我把神相令拿出來,遞給成哥道:「白天你打死土谷蛇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神相令。」
「天啊。」成哥接過神相令後,摩挲著看,嘖嘖歎息道:「我居然用過神相令做武器!」
池農冷冷道:「元神用神相令,是號令天下群雄的,你用神相令,是為了打死一條蛇。這之間的差距……」
成哥也不搭理池農,而是「嗚啊」、「嗚啊」的在神相令上親了幾口。
我道:「成哥,這上面應該沾的還有蛇血吧?」
「沒關係,大補!」成哥又看向池農道:「死獸醫,這神相令調遣你們,你們都會聽嗎?」
「當然!」池農道:「十九家門派,包括你們陳家在內,全都受此令調遣!這是一份承諾,也是一份感恩,感激昔年陳元方在觀音廟對這令下門派的救命之恩,術界人士,說一不二,既然都說過要聽此令調遣,那就必須要聽!」
成哥道:「這令是在誰手裡,就由誰發號施令?」
池農道:「當年我隨大哥去陳家村的時候,元神說過,有一天他若不在了,他會把這神相令交給一個他信任的人,幫他在人間繼續懲惡揚善,我當時還問他,不在了是什麼意思,他笑著說,不在了就是不在了……現在看來,元神口中所說的他信任的人,他的繼承人,竟然是錚子!怪不得他認錚子為義弟,他讓錚子繼承《義山公錄》的衣缽!」
「我,我……」我一時間有些如芒刺在身的壓迫感,道:「我可擔不起這樣的責任,我都不知道這神相令到底是誰塞到我口袋裡的。」
「別想了,肯定是神相親自塞給你的!」成哥道:「神相給你塞東西,你知道個屁!」
我皺眉道:「要是我義兄的話,他會跟我說清楚吧?」
「可能那個時候,神相有要緊事?」成哥道:「也或許神相懶得搭理你,看你太弱了——先不說這個事情了——死獸醫,現在我拿著神相令,我號令你,你從還是不從?」
「你說吧。」池農正襟危坐,嚴肅地說。
成哥是開玩笑,不料池農卻如此莊重,我和成哥都是一愣,成哥道:「死獸醫,你這麼認真?」
「當然,這是神相令。」池農虔誠地看著成哥手裡那枚黑黝黝的鐵片。
成哥喃喃道:「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有人要來搶神相令了。」
我也知道了。
十九家巨門大派,此令一出,莫敢不從,那是一股什麼樣的可怕力量!
那力量,在術界足能掀起任何大風大浪!
第062章 窗下的女人
池農道:「當然,這個神相令,在某種程度上,比《義山公錄》還要吸引人!」
「張池農!」
成哥突然叫了一聲。
「怎麼了?」池農聽見成哥叫的這麼正式,不禁一愣。
「跪下聽令!」成哥舉著神相令,一本正經道。
「滾蛋!」池農一把把神相令搶了過來,遞給我,然後又罵成哥道:「撒泡尿看看你的德性!」
「我的德性比你的好!」成哥道:「死獸醫,你都沒有仔細見過這神相令,我倒是好奇,你們是怎麼斷定這神相令就是真的呢?難道就沒有人造出來一枚假的?」
「根本就造不出來假的。」我道:「這神相令有四大獨一無二處,別人無從模仿。」
「哦?」成哥興致勃勃道:「哪四處?」
「我也是聽邵薇說過那麼一次。」
我道:「這個做成神相令的鐵片,是昔年五行六極中的東木先生青塚生貢獻出來的,他說這取自一塊隕鐵,普天下就只有這一塊,這是第一個獨特處;其二,這上面刻著的令字,也是青塚生親筆所寫,他絕對不會再在別的鐵片上寫下第二個令字,別人也難以模仿;其三,刻這個令字的工具,是睢陽墨家家主墨是金的金剛鑽,除了墨家,別人再沒有這個工具;第四,神相令背後的圖案,是後來我義兄後期刻上去的,無人能夠模仿。正因為有這四處奇特的地方,當時十九家門主又幾乎都在場,都見過這令牌,所以根本不會認錯。」
成哥點頭道:「也就是說,如果想要造出來一枚假的令牌,除非神相和青塚生、墨是金再度聚首,而天外再落下這麼一塊隕鐵,那才成。唉……我還想仿一個出來玩玩,看來是不成了。」
「大傻成!」池農罵道:「你就知道鬧,還不趕緊想想咱們的對頭是誰!」
「他們都在暗處,能想得出來嗎?」成哥道:「依我看,就是異五行的人!」
「其實啊,是什麼人在害錚子,還是很容易分析的。」池農道:「害錚子的人必然是覬覦《義山公錄》和神相令的人。咱們只要查清楚江湖上有哪些人覬覦這些東西,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成哥道:「江湖上覬覦《義山公錄》的人太多了,怎麼查得清楚。」
池農道:「雖然很難但是並非沒有辦法。我現在只對一件事情很好奇,神相令是怎麼到錚子手裡的,連錚子自己都不是十分清楚,而且,除了他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神相令就在他手中,就連咱們兩個也是現在才知道的。那麼,那個杜故,他和他背後的人,又是怎麼知道神相令已經重出江湖,而且就在錚子身上的呢?」
我和成哥互視一眼,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