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那塊隆起的肉立時就不動了!
  眾人既緊張又恐慌,一個個都屏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出。
  很快,一個粉紅色、拇指頭大小、似有鱗片的「蛇頭」從高隊長小腿肚子上的傷口裡鑽了出來!
  眾人臉色紛紛大變,就連成哥也瞠目結舌,面如白紙,我自己若不是早有心理準備,此時此刻已然是要吐了出來。
  高隊長瞥見自己的腿裡鑽出來這麼個東西,再也支撐不住,雙眼一閉,第七次暈死過去。
  池農卻面不改色,迅即伸手一刺,一根銀針早已穿過那「蛇頭」,池農伸手就往外拉,將那「蛇頭」全部拉出來,並牽引出一條尺餘長、小指粗細的蟲子!
  那蟲子首如蛇頭,身如蛔蟲,上下血淋淋一片,在空氣裡掙扎片刻,便不動了。
  「嘔!」
  有人忍不住,衝到門外去吐了。
  「嘔!」
  「嘔!」
  ……
  一個人忍不住,接下來就是連鎖反應,最後連老葉和成哥也跑了出去,門外嘔吐聲此起彼伏,病房裡只剩下我、池農和高隊長三人。
  我胃裡也是極力翻騰,只強忍著沒吐罷了。
  池農提著那蟲子走到我面前,在我眼前一晃,道:「錚子,服了你了,這種怪症你都能……」
  他話未說完,我已聞到一股腥味,再看著那蟲子噁心至極的模樣,終於挺不住了,「嘔」的一聲,也衝到門外吐了起來。
  這個混蛋池農!
  好在我事先就知道會是這麼個情況,讓這次主刀主治的機會讓給了他,否則,以我的心理承受力,根本治不好高隊長的病。
第072章 車毀人亡,瓷盤女像
  眾人一個個吐得七葷八素,然後才又跌跌撞撞地進了病房。
  老葉也是奇人,嘔吐之後擦乾淨,還裝作沒事兒人似的,把那條蟲子從池農手裡要走了,說是要去做研究,池農見我無所謂,便把蟲子給了他。
  瘋狗被拉走,高隊長也已醒過來,池農對老葉說道:「高隊長已經沒事了,你們把他的傷口處理好,休息個兩三天就好了。」
  老葉點頭:「放心,善後工作就交給我們了。」
  高隊長虛弱地道:「謝謝。」
  池農道:「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我師父。」
  眼看高隊長瞅向我,我連忙道:「不用客氣,咱們以後打交道的時間還長。」
  高隊長微微地點了點頭。
  此間事了,我們便準備回家,但還沒有出門,一群醫生便都圍了上來,堵著池農,紛紛問這個病到底是什麼怪症,醫治的原理又是什麼……
  池農表情始終傲然:「無可奉告!無可奉告!」
  眾人哪裡肯依,拉著池農的衣服,死活不讓走。
  成哥推搡著眾人,用蠻力擠開一條道,然後我們奪路而逃。
  一路無話。
  到了別墅之後,胃裡還是噁心難受,池農哪壺不開提哪壺,提議燉個粉條什麼的,做宵夜吃,粉條本來就像蟲子,我一聽就又去吐了,池農也被成哥大罵一通,嘟嘟囔囔,躲在自己的臥室裡去吃了。
  我和成哥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肚子裡一個勁兒地響,餓得不行,卻沒有一點點胃口。
  成哥最後罵道:「死獸醫就是畜生!這都能吃得下!我去睡覺!」說罷,便挺著打鼓似的肚子,回自己的臥室裡去了。
  我又熬了一會兒,最終確定今天夜裡無論如何也吃不下去任何東西了,便也罵罵咧咧地回屋躺覺去。
  但是飢餓的感覺實在是太折磨人,我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幾個小時,都沒能安然入睡。
  就在我煩躁地不能抑制時,手機響了。
  我一看手機屏幕,不由得一個激靈打來,立即坐起身子,接通了電話——是鄭蓉蓉打來的。
  我已經有了預感。
  鄭景岳的死訊已經傳到了鄭家。
  「喂。」我輕輕說了一聲,那邊沒有回應,只有一陣令人心悸的喘息聲,很長很長時間,才出現一次的喘息聲。
  這喘息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隔著手機,有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蓉蓉,是你嗎?」
  「錚子哥,我二哥死了。」
  鄭蓉蓉沒有大哭,也沒有啜泣,那聲音很平淡,也很冷,像是一絲感情都不在裡面,我聽得渾身雞皮疙瘩亂起,心底一陣發寒。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甚至心中極其後悔之前在鄭家說出鄭景岳會死的預言,我嚅囁了半天,才道:「蓉蓉,你沒事吧?」
  「究竟是為什麼呢?」鄭蓉蓉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覆囈語似地說道:「究竟是為什麼呢?為什麼?為什麼媽媽、三哥、二哥會接二連三的死?」
  「蓉蓉,你現在在哪裡?」
  鄭蓉蓉的聲音透著古怪,我料想她的精神一定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我不由得憂心忡忡,憐憫道:「你在哪裡?你要是方便的話,我去找你。」
《麻衣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