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節

  曾立中道:「那我已經撿起來,又扔了,那咋辦?還走不走了?」
  我走過去,道:「咋辦?你聽我的,你把元寶捧起來。」
  「啊?」曾立中一愣,說:「還要拾?」
  我道:「對。快點吧,我得給你消災!」
第082章 敬鬼神而遠之
  曾立中不明所以的一愣,道:「塵哥,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讓你拾起來就拾起來。」我瞪眼道:「都說了是要給你消災的,你怎麼一點都不上道?快點!別磨蹭!」
  曾立中瞥了一眼正在觀望的眾人,似乎是感覺丟了的東西再撿起來,就會顯得自己膽小懦弱,不夠風度似的,當即挺了挺胸,傲然道:「塵哥,你不用替我消災!我不怕鬼!我曾家山術舉世無雙,滅鬼無數,怕什麼?!毛主席教導我們說,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曾立中的話音剛落,「呼」的一聲響,一股狂風平地而起!
  霎時間,山谷之內,飛沙走石,塵土四起!本來就涼颼颼的山裡,更加淒寒!
  「嘿嘿嘿……」
  狂風之中,傳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笑聲,無數人影,「莎莎莎莎」的從山道兩側掠過!
  「啊!」
  魚無雙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哪裡見得過這種場面,當即是嚇得尖聲驚叫起來。
  「別怕,別怕。」邵薇趕緊安慰。
  「嘩啦啦……」
  一陣下雨般的聲音響起,無數樹葉一樣的東西,在空中旋轉飛舞,飄落下來,我看的清清楚楚——冥幣!全是冥幣!出殯時給死人撒的紙錢!
  眾人看見這動靜,無不色變。
  黑黢黢的夜裡,無數雙閃爍著幽光的眼睛,就像是餓狼、毒蛇,悄然淹沒。
  曾立中的話,已經觸怒了飄蕩在這山谷中的眾鬼!
  「曾立中!」我大怒道:「你個小混賬再給我胡說八道,就給我滾回你們曾家去!」
  我實在是惱了,大喝一聲道:「撿起來!」
  曾立中嚇了一跳,看我是真的發飆了,趕緊俯下身子,拾起那個紙元寶,嘴裡還嘟囔道:「真是的,怕什麼呀,擱得住嗎……」
  「這位曾師兄。」郭沫凝說道:「你就算再厲害,也雙拳難敵四手啊,這山中在夜裡有多少古怪,你知道嗎?一個鬼祟你能對付得了,十個呢?一百個呢?一千個,一萬個呢?!」
  曾立中臉色一變,兀自不服輸,嘴裡嚅囁道:「怎麼會那麼多?」
  「你以後吃虧就吃虧在你不信邪上!」我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鬼祟在暗中,我們在明處,就算殺不了你,傷你戲弄你,你防不勝防!咱們是趕路要緊,還是跟這些鬼大爺置氣要緊?就算你真的什麼都不怕,你從人家這裡過,打擾了人家的清淨,是不是該客客氣氣的?該恭恭敬敬的?」
  說起來敬鬼神,我不由得又想起來一件事情。
  去年十月的一天夜裡,我和德叔實在外縣出相,實在是不想趕夜路走了,就在一個小賓館裡住了下來。
  我和德叔都累乏了,進屋鞋一脫,衣服一掛,洗了洗就躺床上睡去了,睡到半夜,我隱隱約約的約摸著手背上又癢又亮的,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下,扭過頭去看,赫然發現床邊竟然蹲了一條狗,正伸著舌頭在舔我的手背呢!
  這一下把我給嚇得,立刻就全醒了,但這時候,再看,卻什麼都沒有了。
  床邊空蕩蕩的,別說狗了,連個老鼠都沒有。
  我癔症了片刻,才想到自己應該是做了個夢,還是接著睡吧。
  我又躺回了被窩,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又感覺脖子上涼涼的,濕濕的,像是有水滴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就醒了,醒來仰面一看,天花板上居然吊著個人,眼瞪得又圓又大,猩紅的舌頭伸出來一尺多長,口水正一滴一滴的往我脖子上落!
  我嚇得一個激靈,猛地醒了過來,才發現原來是個夢。
  天花板上什麼也沒有。
  但是我一摸脖子,竟然真的又黏又滑,濕漉漉的一片!
  我趕緊從床上下來,跑到衛生間裡去,用水去沖洗,剛洗了一下,抬起頭照的時候,鏡子中,我的背後,赫然有一張人臉,一雙大眼,直勾勾地注視著我,一聲不吭,連口熱氣都沒有!
  那是個女人,手裡還牽著一條狗,那狗也直勾勾的盯著我,不叫喚。
  我嚇得心裡砰砰亂跳,知道自己是真遇到髒東西了,當時我直穿著一個內褲,身上什麼也沒有,我也不敢回頭去看,一回頭,三盞燈準被拍滅!我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諱——做了噩夢之後,午夜決不能照鏡子!
  我就關了燈,黑暗中慢慢往衛生間門外移動,剛走到門口,燈突然又亮了,一個人影矗立在門口,一動不動!
  「啊!」
  我終於忍不住,叫喚了一聲。
  那人影說:「別叫了,是我。」
  我這才發現,原來是德叔。
  我驚魂甫定,沒好氣道:「德叔,你怎麼走路連個聲音都沒有?站在門口乾啥呢?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你剛才起床的時候,我就醒了,我站這衛生間門口喊你半天了!」德叔說:「你一聲都沒應,還自顧自關了燈,往外面走,我還以為你夢遊了呢!大半夜不睡覺,洗脖子,照鏡子幹什麼?」
  我這才真正晃過神來,是撞邪了。
  我把事情跟德叔說了一遍,德叔道:「看來是這間屋子裡死過人,奶奶的,黑心的賓館老闆,給咱們住凶屋,你白天出相,五行之氣又弱,招了鬼了。也怪咱們,進來的時候,沒有打招呼。」
  我說:「那怎麼辦?」
  德叔道:「重新出去,再進來。」
《麻衣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