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可能只過了幾分鐘,聶末的意識開始復燃,他模糊的聽見一群人走向自己,其中一人的聲音傳來,「確實是個人,媽的,這速度還真快,中了這種子彈沒死還繼續跑。」聶末的意識正慢慢的恢復,他沒有睜開眼睛,心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希望,是他最先的想法,擒賊先擒王,他必須靠聲音判斷出誰是頭目,因為現在他不能睜開眼睛。
可就在這時一個很冷的聲音傳來「先綁起來,這種人身體不比一般人,他可能隨時會醒。」
聶末心中叫苦,他不知道剛才說話的人是不是他們的頭目,不過從聲音判斷就算是,以現在聶末的能力也不太可能得手,因為對方應該是站在人群裡說的話。
聶末的意識已經基本清醒,但是現在卻是被五花八綁,腰間的刀也被拿走了,這時他身上疼痛十分強烈,可是他的表情卻不能有絲毫的異常,這需要超常的忍受力和毅力。他一直沒有睜開眼睛只是仔細的聽著這些人的動靜。
這些人幾乎都沒有怎麼說話,他被抬著一直沒有停下來,他們還在趕路,聶末在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裡聽到了兩次大雕的聲音,心裡很是擔心,看樣子這些人一直都在追蹤著莫紫凝她們,而且離她們越來越近。
聶末估摸著時間,天應該快黑了,就在這時,他們突然停了下來,聶末試著微張開眼睛想看一下是什麼情況,然後就聽到一個人向他走了過來「把他放下。」
聶末被放在了地上後,感覺那人把臉湊近了他,「兄弟,你應該一直醒著,別在裝下去了。」
聶末的心裡也沒有感到驚訝,他也沒打算在裝下去,直接睜開了眼睛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人。對方看上去不過和自己年紀相仿,長相俊雅,但眼裡卻透著一股邪氣,這人應該就是這些人的頭目,只是沒想到這麼年輕。
年輕人見聶末睜開了眼睛,嘴角掛著一絲自負的笑意,蹲下身道:「你有這般本事,只要你不與我們為敵,我還可以考慮放了你,不然我就算不殺你,但想讓你痛苦的辦法我倒有的是。」
聶末卻沒回答他的話,而是看了一下現在他們在的地方,這裡是通往大瀑布的路上,但離大瀑布還比較遠。
對方似乎不喜歡聶末表情,那種完全忽視他的樣子,於是冷冷的說了一句「看樣子你不太想合作了。」
「看你的樣子和我差不多大,可沒想到你卻是這些人的老大,我倒是想問你,你要是回答我的問題,我還可以考慮放過你。」聶末突然笑了一下,讓這位年輕的頭目一時有些錯愕。
「我喜歡你的個性,只是現在我們兩個的位置可不同,縱是你有三頭六臂現在也是動彈不得,憑什麼與我談條件」年輕人竟也沒有動怒,說完後站起來,俯視著聶末道:「看樣子你的嘴和你的身體一樣都很強硬,只是不知道我抓到你的同伴後,你還能不能硬下去。」
聶末沒有回答他,心中只是想著莫紫凝她們,還有打中他的子彈是什麼,雖然他不懂槍,對子彈更沒研究,但是他覺得這一定不是普通的子彈,應該很特殊。
第三十九章 進退兩難
這時聶末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也一直沒在說話,對付這樣自負的人,一定不能讓對方看出他心裡的變化,心裡只是盤算著要怎麼脫身,他這次的傷不一般,現在又被綁著,他看著周圍的人,他們好像沒有馬上走的打算,現在的天色以比較暗,也許他們是想在這裡休息一晚,但是聶末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
「走!」年輕人喊了一聲,看了一眼已經被抬了起來的聶末,獨自往前面走去。
才走了一會,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聶末知道現在就是他想脫身的時候,只是在之前他都暗暗用了力,希望能掙脫束縛,可是換來的只有左面小腹那劇烈的疼痛,幾次他都差點受不了,他知道打中他的不是一般的子彈,也不知道是什麼,估計打大象都是有餘。
約摸走了快一個小時,聶末期間試了好幾次,都沒用,就在他感到有些無望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槍響,聶末很快判斷出開槍的位置在他們的前方,而且還有點遠,心裡暗自擔心,會不會是莫紫凝她們來找自己。
那年輕人很從容的指揮著手下的人朝開槍的位置跑去,大概去了五六個人,年輕人和剩下的都留在了原地。他們手中的火把只能照亮所處的地方,四周卻是一片漆黑,此時的聶末一直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以他的耳力,聽到了左前方有人正朝他們迅速的跑來。
聶末馬上就知道來的人不是莫紫凝她們,因為她們沒有這樣的移動速度,沒過多久,聶末身邊一下就倒下來兩個人,就是一直抬著他的人,身上插了兩隻箭,其餘的人一下慌了起來,年輕人喊道:「快,把火把滅了」
可就在這時,又倒下了兩個人,每隻箭都正中心臟。一時之間槍聲大作,向剛才射出箭的位置一陣猛射。
聶末一直聽著對方的動靜,知道射箭之人已經不在那裡,他一直都在移動之中,他每次射出箭時人都沒停過,對方雖然沒有聶末的速度,但是在這樣的夜晚這些人幾乎只能對著黑漆漆的樹林裡開槍,這裡可比之前聶末躲的地方更好藏身,所以這些人想擊中他確實不易。
現在聶末的周圍並沒有全黑下來,活著人的火把確實是滅了,但是倒下之人留下的火把還在,沒人敢去碰一下。
槍只響了幾分鐘,然後聶末的周圍簡直是鴉雀無聲,他仔細的聽著那射箭人的動靜,對方好像也沒在動了。沒過多久,聶末前面的人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慢慢朝他們掃射的方向走過去,想去確定是不是打中了對方。
那年輕人叫了兩個人,指了一下聶末,意思是他們留下看好他,然後走在了後面,前面的幾個人拿著槍顯得很謹慎,畢竟現在他們可什麼也看不清楚,他們走了幾十米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可就在這時,嗖嗖之聲不覺於耳,這次一下倒下了三個人,霎時之間槍聲又響了起來,他們簡直成了瞎子一般,完全找不到方向亂打一通。
「別他媽亂打了,估計人早不在了。」那年輕人憤怒喊了起來。
他說得不錯,射箭的人確實早已不在那裡,因為這時聶末已經聽到了那人的腳步聲正向他靠近,過了不多時聶末身邊的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倒地,可還是發出了聲響,很快一個人影閃了過來,手中的刀一下隔斷了聶末身上的繩索,聶末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樣貌,但是他的心裡已經猜到了是什麼人,心中不免大驚,竟是那段祁山,他沒死。
段祁山道:「我們分開跑」。他的話才說完,離他們只有幾十米距離的人已經朝他們跑了過來,子彈一下射在了他們旁邊,兩人哪敢猶豫快速的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現在的聶末只能感到那小腹的劇痛,卻全然忘了之前受過傷的肋骨,他的速度沒有以前快甚至還不如一個常人。
他才跑了沒多久後面就一陣騷動,他知道有人追了上來而且還不少,估計是之前去前方的人也回來了。現在聶末的前面只有黑黑的林子,他幾乎辨不清方位,他速度雖然慢了,但是耳力還在,後面追趕他的人好像越來越近,聶末知道以現在他的速度,要是找不到地方躲的話很快會被追上。
在聶末跑動的過程中,他左腹的傷一直滲著血,被那些人抓到的時候,他們只是簡單的給他包紮了一下傷口,以免他死去,現在那子彈打穿的地方幾乎是血紅一片,他的體力也隨著血的流失而消退,頭暈了起來。
「他在前面,快。」
聽見後面傳來的人聲,聶末用力甩了一下頭,想都不想,咬緊牙關用手指按了下傷口,火辣的痛已經超越人的承受力,他的身體幾乎頓時麻木。然後他猛的一下提速,雖然比不得從前,但是還是快了不少,他幾乎是發狂似的跑了起來,他必須撐著一口氣跑下去,不然真的是死路一條。
跑了不多時,聶末知道那些人和他開始拉開了距離,這心裡一鬆懈,他一下倒在了地上,幾乎沒有力氣站起來,他現在面色蒼白,嘴唇發紫,甚至還出現了身體抽搐的現象,他僅存的意識告訴他不要放棄,可卻動彈不得,很快失去了意識。
待聶末醒來的時候,感覺大滴大滴的雨不停的打在他的身上,還隱隱聽得見遠方傳來那雷電之聲。
等他勉強看著自己所處的位置時,才發現自己倒在的地方草很深,完全蓋住了他,他的大腦裡一下閃出那些蛇的樣子來,不明白怎麼跑這裡來了,他記得他所跑的方向可不是這裡。
「好好找,他就是在這裡不見的。」是那年輕人的聲音。
聶末心裡涼意可比身上的重得多,心想,看來自己暈過去的時間不長,不然他們早找到自己了。過了一會聶末試著想動一下身體,可是動都動不了。看了一眼受傷的部位,他的腹部幾乎全是血水。
就在聶末感到這些找他的人離他很近的時候,草叢動了起來,當然不是雨水的緣故,是蛇,他的心裡很清楚,只能是心中苦笑了,別說他跑不了,看來這些人大多都跑不了,他可見識過這些蛇,覺得它們很詭異。
很快聶末就聽到了喊叫聲,也有些人朝草叢裡開槍,有些子彈就打在聶末身旁,剎那間片草地裡槍聲與慘叫之聲混雜,在這雷雨之中顯得異常的詭異和慘烈,他知道這些人已經被蛇攻擊了,讓他覺得驚訝的是,每個被攻擊的人的喊叫很短,就一命嗚呼,在也聽不到聲音,他是知道蛇毒很厲害,但在強也不可能瞬間要人的命,起碼也要個把小時以上的時間,它們到底是什麼蛇竟這般厲害。
讓聶末覺得更奇怪的是有些蛇幾乎是從他的身上爬過,可卻沒有攻擊自己,心裡實在想不通,然後沒多久這草叢就變成了死一般的寂靜,沒跑掉的看來都死了。蛇像是有組織性一樣又爬了回來,有幾條還是從他的身上爬過,可還是沒有攻擊聶末。
聶末此時的心態很複雜,有疑惑也有欣喜,可就在這時一條蛇又爬了回來,在閃電之下,他看見了它的樣子,身體一下僵在那裡,這是他從未見過的蛇,蛇長普通,不到兩米,也不是那種難見的小白蛇,它更像是一種雜交的蛇種,有好幾種毒蛇的特徵,聶末從小在山裡,見過的蛇很多,一些沒見過的也聽爺爺說過,可這條實屬罕見。
蛇已經到了聶末身旁,仰起蛇頭吐著信子,看著聶末卻是沒有攻擊他的意思,這時的聶末說不怕那是假的,他又不能動,如果這蛇真的攻擊他,他只能是活活等死,而且是看著自己怎麼死。
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雷電之聲不覺於耳,那蛇卻一直沒有離開,又過了一會,它忽然盤在聶末的身上,蛇口猛的咬住了聶末的傷口,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痛楚,聶末沒有掙扎的餘地,一下就暈死過去。
過了很久,聶末覺得他的身體竟在慢慢的移動,「我沒死嗎?」聶末的心裡頓時茫然而且迷惑,他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可是覺得眼皮似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只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勒著自己,讓他呼吸起來有些困難。
是蛇,聶末好像感覺到了,是它們拖著他。過了許久他才勉強睜開眼睛,可這一看,他的心裡頓時感到毛骨悚然,幾條蛇死死的把他纏住,然後其它的蛇一條一條的相互挽在一起,把他拖向聶末之前看見過的那地面的裂口處。
他這時候可沒有閒情是去想這些蛇的能力和組織性,想到的是它們為什麼把他拖到那裡去,而之前那怪異的蛇的明明咬了他一口,可他不但沒死,而且似乎已感覺不到傷口處的疼痛,但還是無法動彈。
疑惑與恐懼佔滿了聶末的大腦,這也許是迄今為止他最感到不安的時刻。當聶末被拖到那地面的裂口時,這些蛇停了下來,纏住他的蛇也放開了他,於是他試著動了一下身體,驚喜的發現身體像是恢復了,傷口處幾乎感覺不到多大的疼痛,讓他覺得很是神奇。而這時所有的蛇就在裂口處,像一排排士兵一樣分別列在裂口的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