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陳雨的臉唰的就紅了,估計從來沒有人跟她開這種限制級的玩笑。她皺皺眉頭,咬著嘴唇瞪了我一眼。
「就沒法跟你說閒話。」她有意把T恤朝下拉了拉,坐到我對面,道:「那就說點正事,我們的人集合的差不多了,但文哥有別的事情,他不能和我們一起回石堰川。」
「跟我說這個幹什麼,哪怕他死在外面,和我有毛的關係。」我對文哥的意見很大,憋在肚子裡無處發洩,正好陳雨提起他,我就打算痛罵他一頓,但是看著陳雨那張水嫩嫩的臉,我突然又不想罵了,陳雨的詛咒沒有完全解除掉,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陳雨,總是會想她在高燒昏迷時無意識說出的那些話,說小雨點快要死了,再也見不到小北方和囡囡,那種情景確實讓人覺得心酸,因為心酸,也會多一些對她的憐憫。想到這兒,我就閉嘴了,把要罵文哥的話全都嚥了回去。
「你真是個死心眼子。」陳雨甩甩頭髮,隔著茶几朝我探出身子,道:「我們以私人的關係來談談好不好,你對這個事情,完全就沒興趣嗎?」
我真不想招惹她的,但是她探著身子,T恤的領口又那麼低,總有些東西在衣服裡面晃來晃去,我的目光上下移動著,說:「對這個事情的興趣,還沒有對你的興趣大。」
「好了吧,豆腐偶爾吃一下覺得很香,天天吃就沒什麼意思了。」陳雨拉拉衣領子,接著道:「其實,我是想和你說,就算拋開其它的原因,這個事情本身就很值得思考和探索,我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我能說服自己洗手不幹,而這個事情還沒有答案的時候,我想我一定會接著查下去,以我個人的身份查下去。」
「幹嘛這麼執著?」
「這麼和你說吧,有人曾經說過,在我們這個時代之前,可能有五次史前文明,都滅絕了。不能否認,這五次史前文明裡難保有一個或者兩個甚至三個,比我們現在的科技水平超前,但他們就那麼消失了,一丁點痕跡都不留,你不覺得奇怪嗎?就像南美的瑪雅人,那麼輝煌和令人咋舌的文化,而這個族群彷彿一夜之間從世界上蒸發了。」
「可能是科技太發達了,覺得地球相當憋屈,所以造出太空艦隊,集體移民了。」
「你是不是真想惹我發火?」
「好吧好吧,你接著說。」
陳雨很無奈的看我一眼,有點覺得我不可救藥的意思:「史前文明的徹底消失,是個謎題,困惑過很多人,他們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求證,求證史前文明存在過,求證他們消失的原因。但我想,只有我們這樣探索這件事的人知道的會更清楚一些,史前文明,肯定存在。我們現在追尋的事情,跟他們的消失,一定有關係。」
「怎麼說?」
「你調整一下思維,就能想的很明白。我說過,史前人可能跟我們的思路不一樣,他們拚命的想掩蓋那個終極秘密,讓它永遠沉寂下去,這個你應該知道。」
「或許吧,可能就是這樣,否則的話,咱們也不會中招。」
話一出口,我就有點後悔,我完全無心的,但這麼一說,就好像在提醒陳雨:你的詛咒沒解除,活不了太久。
果然,提到這個,陳雨的眼神就不易覺察的暗淡了一下,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正是美麗而又充滿活力和魅力的時候,如果真的是提心吊膽掐著表度過自己生命最後一段時光的話,我想誰都不會輕鬆。
不過她只是暗淡了那麼一下,就岔開話題,道:「事情會不會是這樣的,他們拚命掩蓋,但最終還是失敗了,就是這個終極秘密導致了史前文明的毀滅。」
「嗯?」說到這兒,我心裡猛然就一動,因為我想起了老檔案裡面留著的那段批示。
有些問題,不思考比思考利處多,有些東西,不動比動了好,非要硬幹,結果可能很不好,我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留下這段批示的人知道所有天機計劃的內情,如果不是陳雨提到了這些,我可能一直不會朝這個方面去想。
西海河工程突然中止,好像並非進行不下去了,我懷疑計劃的核心技術組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那個終極秘密?他們不是不想繼續完成計劃,而是不敢。就像批示裡所說的一樣,如果硬要幹下去,最終的結果可能很不好。
以做出批示的那個人當時的地位和身份,他說結果很不好,可能已經是很保守的了。假如史前文明的徹底毀滅也和這個終極秘密有關的話,那麼硬著頭皮幹下去,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絕對不是很不好這三個字就能詮釋的。
陳雨的猜測看似茫無邊際,但聯繫西海河工程的前後,好像又很靠譜。
第104章 熟人
我想著陳雨講述的推測,開始的時候就覺得有點意思,但想著想著心裡就一陣怕,猛然抬起頭跟她說:「我靠!你都已經猜到這一步了,那還搞什麼搞?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史前人拚命想掩蓋這個秘密都沒能成功,導致了史前文明的毀滅,你們還專門去挖掘這個秘密?是不是嫌死的慢?」
「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的。」陳雨對這個問題似乎考慮過很久,也很全面,她道:「如果一直讓秘密沉寂下去,我們會不會遭到跟史前人一樣的命運?不能不說這個秘密很誘人,假設有人真的發掘出來,又可以掌控它的話,那會是什麼樣的一種局面?」
「那估計比核威懾還要威懾。」
我們倆談了一個上午,文哥始終沒回來,趁著中午吃飯的時間,我又在餐廳那邊找機會用座機撥打了我爸的號碼,但已經關機了。
午飯過後半個多小時,文哥回來了,這貨的涵養功夫讓我望塵莫及,絲毫不提我給他一頓老拳的事,招呼我們出發。我們從桐柏向北到了安陽,有幾個臨時調派過來的人在這裡等,文哥把我們送到這兒就又走了。
臨走之前,文哥想拍拍我的肩膀說兩句話,但我馬上躲開了,他也不覺得尷尬,收回手,小聲對我說:「行動上的事,你有決定權,小雨只是提出一些建議和參考,另外,不要忘記我們的交易。」
說完這個他就走了,我咬著牙,硬是憋住沒和他再多說,確實,這個交易吊的我心裡非常癢。
接下來就沒有什麼意外,我們在幾個夥計的陪同下再次趕往石堰川,一直到接近石堰川的時候,陳雨才把具體的路線通知了其他一些守候在附近的後援人員。我們回到石堰川地下古城周近,歐陽還帶著幾個人守在這兒。
其實我不知道陳雨或者文哥安排的具體計劃,估計還會和之前一樣,我想著,已經在下面吃了大虧,這次有了經驗,情況會好很多。但是在這裡等了兩天之後,我就覺得不對,因為後續趕來的人員不僅多,而且隨身都帶著非常沉重的裝備,有的東西還需要兩個人抬,一路走過來,把人都累得夠嗆。如果僅僅勘察地下古城,根本用不到這樣的東西,我馬上懷疑了,去找陳雨問。
「這不是我的決定,文哥帶著玉姨的話,我無法拒絕的。」陳雨坦白的承認了,她背後的人還是不肯放棄暗河裡的蹊蹺,一下子調了這麼多人過來,是想大幹一場。
「怎麼這麼死板?還嫌出事的人太少?」我很氣憤文哥他們不守承諾,我一直都隱隱認為,廖大龍離開時的忠告絕對是有道理的。
「他們的想法,可能我和你,永遠都不會懂的。」陳雨低著頭,等再抬起頭時,臉上就掛了一個招牌式的笑容:「我相信,在你的英明領導下,我們會做的很好。」
「拉倒吧,你忽悠我又跑到石堰川來,我有什麼好處?」
「你想怎麼樣?想吃豆腐?」陳雨指著旁邊的草窩子,作勢要脫衣服:「就現在吧。」
「說說而已,何必當真。」我趕緊就落荒而逃,這個女人一旦豪爽起來,那是非常要命的。
那些人到這裡的當天就進入遺跡那邊開始佈置,大型的機械根本帶不上來,他們用鑽孔機在暗河的河岸上打眼,澆進去速凝的水泥混凝土,作為支架,左右兩邊佈置了六個支點,想用槓桿滑輪組合把暗河裡那個大方塊給吊上來。這是首要任務,至於東西真吊上來之後能不能運的走,那就是後話了。
進度很快,一切準備就緒後,大部分人都集中到了暗河那邊。這次的潛水裝備也比上次先進了很多,這沒辦法,必須要人下水去,在大方塊上找支撐點。他們又在暗河故道邊上進行了一次爆破,把缺口擴大,引走更多的河水。河水下降之後,那個大方塊的一半已經露出水面。
這應該是個很重要也很神秘的東西,一直沉睡在暗河底部,但是我在岸上怎麼看,都覺得它就是一個大鐵塊。
雖然進度一直在趕,但這裡太潮了,光等著水泥陰乾就浪費了幾天時間。真正要動手的時候,陳雨估計還是怕出事,叫我在這段河道的西邊等待,有消息的話會及時通知我。我巴不得這樣,趕緊就跑到距離他們百十米遠的地方,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地方靠著石頭坐下。秦飛在旁邊生火,用後面夥計過來時帶的牛肉燉土豆,很普通的菜,但在這樣的環境下吃起來就覺得非常有趣。
我吃過之後,秦飛又滿臉笑容的過來幫我揉肩膀,我們兩個盯著一百多米外來回晃動的手電光,一邊聊著天。此時此刻,我覺得處境是相當安全的,不遠處有那麼多人,而且入口還有人守著,所以我很放鬆。秦飛的推拿非常到位,我懷疑他過去在澡堂子裡打過工。
但就在我渾身輕鬆,暈乎乎想要打盹的時候,猛然感覺到了一陣讓我無比不安的氣息,這種氣息從何而來,我根本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一種直覺。我一下子睜開眼睛,周圍還和原來一樣,除了不遠處偶然傳來一些響動之外,寂靜無聲。
我真的看不出什麼,但心頭的不安感覺越來越強烈,這種感覺讓人不由自主的煩躁,我覺得屁股坐的發麻,就想翻身站起來活動一下。
不能不說,我的運氣還算很不錯的,就在我一翻身的同時,一把刀子從我身後的石頭旁邊刺了過來。對於這突然而來的襲擊,我沒有任何的防備,只是因為恰好在翻身,所以刀子從我左腰邊緣刺了過去。我穿著集體配備的夏季防水沖鋒衣,很薄,鋒利的刀子沒能刺中要害,但是留下了一個刀口,鮮血狂噴,我一下子吃痛,捂著腰就站起來。
「媽的!」我轉身的同時,就看到石頭後面有一條影子嗖的朝後跑,估計是刺殺失手,覺得沒機會,所以立即逃遁。那一刀子捅的我很疼,隨手一摸,都是血。我心裡冒火,抬腳就追過去。秦飛知道出事了,用對講機通知其他的人。但這丫還是老毛病,通知了別人之後作勢幫我一起追擊,可是追了幾步就遠遠落到我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