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姜老頭兒這次臉色才有了些變化,望著村長說道:「你知道些啥?」
「我知道很多流言,說是鬧殭屍!」那鄉長跟下定了決心似的,忽然冒出那麼一句。
這句話把我嚇一跳,鬼我見過,殭屍,啥東西,姜老頭兒連提都沒給我提起過。
「扯淡,鬧啥殭屍?就是瘟疫,就跟這次鬧蟲子一樣,這些都是科學,難道沒見過的蟲子出現了,就扯到那些東西身上去了嗎?這是你一個鄉長該說的話?」姜老頭兒罵了一句。
「是的,鬧啥殭屍?那些消失了的村子,最近的一次都是五幾年了,那時啥生活條件,歐洲那會兒的鼠疫死了多少人?是不是也是鬧殭屍?」慧覺老頭兒也說話。
我有些疑惑的望著這倆老頭兒,心說,說起來你們做的職業,在人們眼中就是神棍,現在咋講起科學來了?
在瞞著啥嗎?
鄉長被說的啞口無言,可是得罪不起這兩個上頭有要求配合的主兒,悶了半天,才說了一句:「我小時候就見過殭屍,從墳裡刨出來,爪子和牙都長出來了,身上也長毛了,扔火裡去燒,燒的吱呀亂叫的,我沒扯淡。」
「我反正沒見過。」姜老頭兒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也沒見過。」配合著姜老頭兒斬釘截鐵的是慧覺。
「那……那好吧。」鄉長覺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喝醉了,跑來說這些,難道是關心則亂嗎?
最後,在姜老頭兒一句,蟲子的事情這段時間一定能解決的勸解下,才離開了錢大貴的院子。
鄉長一走,我舒了口氣兒,剛跑到師父面前,他望我一眼,說道:「殭屍的事情,不准問。」
我一肚子話就被憋到了嗓子眼兒,只得說道:「師父,今天晚上我們住這兒?還有,那鄉長不知道蟲子是餓鬼?我以為他知道呢。」
「能讓他知道?級別不高的,統統不能知道,在某個地下埋著多少絕密資料,能看的也就那麼十幾個人,有些東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配合做事就行了,只要不落口實,有些事情就算在民間成了傳說,也沒個證據的,這就是為了安定,懂嗎?」姜老頭兒避重就輕的說道,壓根沒提今天晚上在不在這兒住的事情。
我又問了一次,說真的,那蟲子讓我從心裡感覺到膈應,我不想呆這兒,雖然我知道必須的,要呆這兒。
「住,住個屁,那個蟲子吸了一頭牛的精血,又在牛肚子飽餐了一頓,你說要不要逮著它?」
「那,那師父,牛那麼大,那蟲子是不是很厲害了?」我很是擔心。
「一般吧,牛的血氣兒比人足,但靈氣兒就差遠了,沒有人的精血,它化不了形,就是一條大些的蟲子,引出來,就好辦事兒,我擔心的是另外一條啊。」姜老頭兒皺眉說道。
「為啥擔心?師父,你說另外一條不是也投畜牲身上去了嗎?」我不以為然的說道。
「餓鬼蟲,你以為它沒智慧?它的身子裡住的可是餓鬼!除非有蠱術高手把靈智給它消了,這些玩蟲子的人搞啥把戲我不懂,我只知道它們之間有感知,那麼多『兄弟姐妹』都消失了,它能不謹慎嗎?就像這條蟲,為啥從牛身子裡出來沒逞兇,那就是懷著小心,想夜裡,它的氣焰更勝了,才出來吃人!這還是靈智沒完全開的表現,你說如果它完全開了靈智,把錢大貴夫婦先給處理了,再躲起來,這後果……」
我師父這一說,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錢大貴夫婦還是有些運氣啊,要不是村裡先打了蟲,他們就完了,要不是這蟲子尚處於靈智沒全開的階段,他們也完了。
這種事情就是他們的運氣,趕巧趕在這個點上。
「師父,這蟲子在這屋子裡嗎?」我這麼一問,酥肉也跑了過來,他就關心這個問題。
「想知道,跟我來!」姜老頭兒說完,背著手走到了牛欄,我和酥肉趕緊的跟著,只有慧覺沒動,他不喜歡看這些場面,就如我們處理蟲子的屍體,他絕對不動手,連出現都不會,這是佛門的忌諱。
走進牛欄,牛的屍體還在那兒,再等一會兒就會有人來處理了,是姜老頭兒叫的人,只不過到了現在,放了那麼久,屍體已經隱隱有了臭味了,蒼蠅飛舞,要不是為了好奇,我真不會再來這兒。
酥肉又想吐了,姜老頭兒望了他一眼,罵了句:「真沒用。」
結果酥肉硬生生的給忍住了,我分明看見他努力吞嚥了一下,把我弄的翻胃了,狗日的,你吐出來不好嗎?還能吞進去!
姜老頭兒翻開一從乾草,乾草下豁然有個小拇指大小的洞,不注意真看不出來,說道:「你就只注意了痕跡,看見痕跡斷了,你就沒仔細找,你想想它爬過乾草堆兒,哪能留下痕跡,你得仔細,看吧,鑽土裡去了,別忘了它們是有多能鑽。」
我閉住呼吸,連連點頭,其實不是我不仔細,是因為第一我受不了那牛的慘狀,不願意多呆。第二,我怕那蟲子,我怕把它翻找出來了,它對我逞兇。
可我不敢說,不然姜老頭兒得給我扣一頂沒用的帽子了。
從牛欄出來,剛回院子坐定,我剛想開口問:「師父,你知道那蟲子藏哪兒了嗎?」
卻不想,這院子忽然就響起了敲門聲兒,姜老頭兒望了我和酥肉一眼,那意思是你兩個去一個開門吧。
酥肉說道:「三娃兒,你可別讓我動,我跑一天了,再說,現在我一動,肚子裡的東西一晃蕩,就晃蕩出來了。」
我白了酥肉一眼,跑去開門了,結果門外站著十幾個人,有好幾個我竟然都認識。
第二十六章 誘餌
咋可能不認識?他們就是鎮上那個神秘小院的人!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懵懂,我心裡隱隱知道這些人應該是和姜老頭兒一樣,為國家做事的人,但是他們雖然穿著軍裝,但肯定和普通軍人不同的。
廢話,要是普通軍人,能和一個老神棍糾纏不清,甚至還聽命於他嗎?
這些年,姜老頭兒也偶爾會去鎮上一次,頻率不好,大概也就兩三個月去一次,非常偶爾的,他也會帶上賴皮的我,我是為了去鎮上玩,有空溜去看看電影,但小院的人我還是有接觸,有人走了,有人來了,有人一直留著。
他們不會給我說及身份這個敏感的話題,但不影響他們對我的親切,我一開門,為首的那個大鬍子,就是以前為第一次見面為我開門那位,就笑嘻嘻的打了招呼:「三娃,好久不見,又長白嫩了,你說你咋不是個丫頭呢?」
我咬牙切齒的,這大鬍子叫胡雪漫,最是愛逗我,深吸了一口氣,我笑瞇瞇地說道:「雪漫阿姨,好久不見啊,咋長大鬍子了,刮了唄。」
「這個小鬼。」雪漫這個名字有些女性化,所以也就成了我還擊他的利器,他訕訕的笑了笑,領著後面的人進屋了。
我從來就沒在小院見過那麼多人,暗自揣測,這胡雪漫是從哪裡拉的壯丁。
一群人進了院子,逕直就朝著姜老頭兒走去,一個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年輕男孩看見姜老頭兒,激動的差點兒摔一觔斗,好容易穩住,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姜師,我是XX道XX脈的……」
姜老頭兒嘿嘿一笑,揮揮手打斷了他,說道:「你一自報家門,我就覺得慚愧,我們這種散人,沒那麼多規矩,你就別這樣了,啊。」
原來,那男孩正準備給姜老頭兒行道禮,而姜老頭兒偏偏最不講究的就是這一套。
那男孩兒激動的一張臉通紅,說道:「我師父說您是有大本事的人,今日得見,我簡直,我簡直……」
姜老頭兒笑瞇瞇的望著他,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那麼激動,轉頭問道胡雪漫:「這年輕的孩子,咋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