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袁依依,你真的是我家後山的石妖嗎?」我擦了擦眼睛,問道。
袁依依苦笑,眉頭微皺,讓人好生心疼:「五百年前,本來我已經死在沙漠,但意外的遇到了這顆玉石,當時我的靈魂就被玉石給吸附了,成了妖精,本來玉石將我的理智吞噬了,害我傷了不少生靈,然而在你八歲的時候,你祖父本來是可以殺我的,但你救了我,所以在後來封印解除後,我就化作畫眉了……」
我一聽,頓時羞紅了臉,那畫眉平時可是和我一直在一起的,甚至於洗澡的時候,它也會跟過來,然後我們還會坦誠相見,當時我只以為畫眉是隻鳥,僅此而已。
而袁依依彷彿知道了我的所想,粉頭低垂,臉蛋生紅。
鬼帥咳嗽了一下:「兄弟,本來我不想打擾你的,但現在我們時間真的不多了,半小時馬上到了,能不能下次再敘?」
「對,我忘了!」我深切的看著袁依依和大黃,而袁依依化作了畫面,重新停在了我的肩膀上,在陽間她不能化身成人,而在鬼市,陰氣充足,她方才可以化作人與我敘說。
大黃對我戀戀不捨,咬住了我的褲管,似乎不想讓我走,我心中不忍,撫摸了一下大黃的頭:「大黃,待我道行高深的時候,就常常來看你……」
「不用等你道行高深,回頭我教你一個日本的式神法術,你就可以把它召喚到陽間裡來,到時候就是你的召喚獸了,還可以協助你除妖。」鬼帥說到。
頓時我大喜:「頭兒,太謝謝你了!」
隨著一陣金光,我們回到了天台,而周圍依然是一片黑暗,君顏看到我們回來了,立刻跑過來與我們敘述。
但張清一直沉默不語,直到鬼帥一拳打在張清的肚子上,鬼帥憤怒道:「你他媽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要是我們再晚來一小時,估計你就成了那些惡鬼的糧食了!」
「我……」張清無言以對。
我拍了拍鬼帥,將一根煙塞到了他嘴裡,示意他平復下來,而鬼帥索性躲在一邊,抽起了悶煙。
張清接過我的煙,他沒有點,只是看著天空:「頭兒,左哥,二姐,君君,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但我也沒辦法……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他掏出了一封信件,裡面赫然是一封恐怖的信件,上面說,如果他不去鬼市找那人相會,那個人就會殺了張清的父母,張清也是被逼無奈,恰恰這是一個陷阱,那些荒野上的惡鬼似乎也是某個神秘人召喚出來想害人性命的。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些威脅張清的人,到底是誰?
第七章 鬼打牆
自從知道小花就是袁依依變化的,這讓我的生活有了很多改變,原來我在家中,會給小花安置一個單獨的鳥籠,但它既然是人變得,那安排鳥籠就顯得太不人道了,只能在臥室的一角做了一個用棉花堆積的鳥窩。
本來我很奇怪,為什麼畫眉不吃蟲子和鳥食,現在我已經釋然了,每次也大方的讓畫眉鳥登上餐桌,我會提前準備好一個果凍盒子給她裝一份食物。
可惜的是,在陽間袁依依級別不夠,只能變成畫眉,而且不能說話什麼的,這讓我倒是很憋屈,但我相信不久後,若是袁依依的實力進步,那就可以成為妖靈,妖靈和空靈是兩個級別,妖靈就是人們口中的妖怪,能夠化成人,甚至於在實力方面,要高出空靈很多。
空靈說到底,只不過是一個有人類思維的動物而已。
空靈之上有妖靈,妖靈之上有妖仙,據說妖仙就相當於是精怪一類修的正道的標誌。
當然對我而言,袁依依是人還是鳥,都無所謂,畢竟從十六歲到現在,近十年的時間我們都相伴在一起,不離不棄,好似白首兄弟。
一提兄弟,我就不由得想到了張清。
張清在我們除妖師中,算是英俊的,他常年都染著一頭棕色的頭髮,和我的小平頭完全是兩個概念,據說這小子從初中就開始泡馬子了,對女人那是手到擒來。
他擅長一手蠱術,其實這和他的出身有關,他的父母是貴州的摸金校尉,也就是尋常人們所說的盜墓人,盜墓賊和摸金校尉有很大的差別,盜墓賊盜墓的時候,只考慮錢財,那些帶不走的東西,他們都會敲碎,而摸金校尉,只帶走一小部分,帶不走的,也會好好的放置好,這是對墓主的尊重。
有一次,張清的父親犯了大忌,去開了一個小棺,小棺顧名思義就是小孩的棺材,在摸金這一行有個規矩,直偷成年人的東西,不拿小孩的一分一厘。
但當時是三年大饑荒,江浙一帶,乃至貴州中部,乾旱少雨,農作物都被曬死了,人們只能吃草根樹皮生存,全國上下一副慘狀,尤其是在一些人口集中區,更是餓殍遍野。
張清父母為了多那些錢財給家人換事物,開了一具清朝末期的棺木,棺木裡面的是一個夭折的小少爺,屍體保存的很好,但是張清母親想要幫助丈夫搬運明器的時候,屍體口中噴出了一條拇指大小的蟲子,遍體金黃的金蠶。
張清的母親當時以為是錯覺,就忽視了,然而在第二年,生下了張清,張清一歲到十歲,都生活的很富足,身體也很好,可是到了十一歲,三天兩頭吐血,貴州的苗疆有一類人,他們身懷絕世蠱術,正巧張清的曾祖母是一位姑婆。
姑婆就是蠱婆的舊稱。
曾祖母讓張清跟她學蠱術,放棄父母盜墓的那份生活,這也是為了讓張清能夠降服體內的金蠶蠱。
在蠱界,金蠶蠱已經失傳了很久了,曾經被稱為萬蠱之王,凡是被金蠶蠱附身的人,一聲都會生不如死,但如果降服了體內的金蠶蠱,那一生都會平安順利,享有大福氣。
也許是墓室主人的兒子被下了蠱,但沒有熬過去,最後金蠶蠱連同那孩子一同下葬了,而張清的母親因為盜墓,不小心誤食了金蠶蠱,那金蠶蠱通過她的身體轉嫁到了張清的身上。
張清十歲開始,就十分努力的學習蠱術,在二十歲的時候,那蠱婆終於離開了人世,而他也踏出社會,幫助人占卜一切卦象之類。
雖然說金蠶蠱平息了,但張清知道,那金蠶蠱並沒有死,可能隨時都會發作,他曾經去醫院拍了B超,CT,但是都沒發現,然而到了晚上的時候,那金蠶就會從他的嘴巴裡爬出來喘氣,這也是他只泡妞而不上床的原因。
試想一個妹子正熟睡,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發現自己男朋友的臉上爬了一條大蟲,那會是如何震驚的反應。
蠱術和道術有著本質的區別,而我的符術屬於道術的範疇內,養屍人,御鬼人則都是屬於蠱術的範疇。
這一個晚上,袁依依通過畫眉又給我托夢,想讓我幫她去她父親的墳頭祭奠下,雖然她已經知道了,父親的冤屈被平反了,但心存不甘的她,卻想去看最後一眼。
我問依依,為什麼你不去投胎。
依依笑了笑,說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人類的鬼魂,已經被玉石影響,變化成了妖精,只有修煉成仙,不然只能做一個孤魂野鬼,就算運氣好,被鬼差發現了,下輩子最多只能投入畜生道,雖然她一生坎坷,很多事情都是不由自己做主的,但這是自古就有的規定,她也做不了主。
我答應了她,不僅僅因為她救了我好幾次,也因為袁依依是我十年的好友,倘若她是一個普通人,搞不好我還會舔著臉去追求她,不過人妖殊途,我跟她走得太近,反而不是好事。
次日一早,我開著我的起亞車就來到了公司,我遞交給鬼帥一份請假單,鬼帥問我,要不要和他們一起行動,再離開,因為他們查到了,襲擊張清的人,還有我們之前對抗過的養屍人,可能是一夥的,根據手法和套路,是苗疆的一個教派。
蠱術和道術一樣,都有屬於自己的教派和神靈,所以這樣的話也不奇怪。
但我拒絕了,因為我已經答應了袁依依,作為一個男人,說出去的話,若是食言了,那就太差勁了,但在晚上七點鐘,袁依依停在方向盤上,我們正準備出發,但車子到省道上的時候,卻一直在不停的開車,剛加的油很快就要見底了,我迅速下車一看,周圍陰氣十分之重,本來夜裡的天氣是晴朗的,但此時卻是陰霾連連,伸手都不見五指,碩大的省道上,一輛車都沒有看見。
按照常理來說,現在接近五一勞動節,這條路應該堵車才對,但此時的畫面太詭異了,我腦海頓時清醒了起來,我意會到,我已經陷入了鬼打牆之中……
鬼打牆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在不久前,與黑雪兩人的行動中,我們差點在單身公寓旁邊那十幾米的街道迷路,這就是鬼打牆。
所謂的鬼打牆分兩種,一種是人為的,還有一種不是人為的,當然一般人說,那不是廢話麼,但事實上,不是人為的,那就是鬼為的。
一些惡鬼為了吸收人的陽氣,設下了鬼打牆,將人困在裡面,然後乘機吸取陽氣,鬼打牆只不過幫這只惡鬼多爭取了一點時間而已,算不得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