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我說了我祖父的事情,那郭愛民頓時好像遇到了天涯淪落人,和我們絮絮叨叨的說起了他兒子的事情。
原來他兒子是個叛逆小子,高中讀了兩年,就輟學打工了,是在縣城裡頭的一家美髮廊打工,起初的一年不錯,因為在外面打工也知道了生活的不易,每個月都會給家裡寄點錢,替補家用。
那時候郭愛民以為兒子懂事了,心中也十分欣慰,一遇到鄉親,就會跟人吹噓自己的兒子在縣城找到了工作,鄉親人也十分羨慕,而他們老兩口就更甭提了,每天臉上都掛著光彩。
郭有才是獨生子女,所以家裡面在郭有才二十歲的時候就開始給他張羅對象的事情,不過他們不知道,郭有才在城裡找了個城裡姑娘,已經談了一年多的戀愛了。
但無奈,那姑娘家風嚴謹,家裡頭有點實力,不缺什麼錢,姑娘的父親就提出給郭有才十萬元,讓有才離開自己的閨女,但那時候的有才已經是入了戲份了,對姑娘是死心塌地,但姑娘從小就受父母家教,在父母和男朋友之間,選了父母。
郭有才傷心欲絕,辭去了工作第二天就回家了,結果被他父親一頓打罵,說是生了個傻兒子,既然人家願意給十萬元,那為什麼不拿呢?
郭有才說是愛情無價,豈是金錢能夠購買的,說著就離家出走了,但是當天,就去了二里坡,吊死在了村裡頭唯一的一棵櫻花樹下。
俗話說得好,櫻花樹下死,猛鬼魑魅出。
當郭家人發現兒子的時候,屍體已經發臭了,那時候是大夏天,屍體兩天就臭了,三天就出蟲了,郭有才的母親那時候就昏倒在了地上,醒來的時候就傻了……
第二十八章 被封的古井
聽了郭家人的敘述,我不免動容了起來,這問題看來是在二里坡,但那二里坡也就兩三畝地,四周圍也都是竹林,雖然墳墓是多了點,但都是遊魂野鬼,算不得什麼威脅,就連作揖的那小蛇妖,也不過只有八十年的道行,論威脅,還是差了點。
我們並沒有在郭家逗留多久,而是早早的,回了家,母親燒了一桌好菜,父親也拿出了他平時不輕易喝的米酒,這米酒藏在我家院子下面,已經有些年份了,味道自然是不用多說,當然這釀酒的手藝還是祖父傳下來的,他在當兵的那些年,什麼沒見過,不管是京城的二鍋頭,還是江浙的女兒紅,都會釀製。
我給父親倒了酒,聊起了在杭城的事情,父親聽得是眉飛色舞,畢竟在我們這個地方,很少有人出去尋生計,大多人都安守本分,守著自己的祖業。
母親一直笑盈盈的看著袁依依,這倒讓她感覺不好意思起來,實際上袁依依的年歲不知道比我父母大多少,從我父親小時候起,袁依依就看著他長大,只是現如今這事情也不能說出來,不然按照我父親的性格,斷然不會接受我們兩的。
兩老也是實在人,以為袁依依是城裡來的姑娘,其他的也沒多問,大概意思就是家裡還有什麼人,或者幾歲了,生辰八字什麼的,這些話在一路上,我們也都計算到了,所以輕鬆的對付過去了。
按照鄉里頭的規矩,未婚的男女晚上不能住一起,雖然我和袁依依交往已經有些日子了,但我和她還是保持了最後一道底線,儘管其他什麼該做的,都做了。
就這樣,我睡在了東廂房,是我爺爺的隔壁房,而袁依依就睡在了西廂房,也就是我原來的房間。
到了夜裡,我的手機響了,原來是袁依依發來了一些短信,大概一時間就是見了我的父母,心中小鹿亂撞之類的。
而在夜裡十二點的時候,我起了床,因為在這個時候,陰氣是最旺盛的,所以我起了床,穿上了衣服就去了祖父的房間。
但我爺爺卻站在了院子裡,看著月亮,本來身子骨健朗的他十分強壯,但如今卻好似生了場大病一樣,渾身虛弱的很,而且身影單薄,在夜空中顯得幾分恐怖。
正當我在門口看的時候,屋頂爬上了一直黑貓,那黑貓趴在屋頂上,看著我爺爺,突然一陣陰風過來,那貓大叫一聲,全身毛都倒豎了起來,一溜煙的跑開了。
通常民間傳說,就是貓貓狗狗最通人性,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當然其中以貓最為厲害,貓的靈性是世界公認的,但因為貓性慵懶,所以沒有狗那麼受歡迎,其中以黑貓最為敏感,所以很多人都以黑貓為最不祥之物。
雖然狗也能通靈,看見鬼物,但沒有貓那般厲害,好在狗性子忠誠,這也是大多人喜歡養狗的原因。
有心的人會發現,有時候家中的狗在沒人的時候會亂叫,其實它不是亂叫,而是見到鬼了,只是人不知道,就以為狗犯傻,但狗通常那麼一叫,沒有道行的野鬼就會被嚇跑。
當然貓就更加了不得了,貓是夜行動物,也是大多是鬼物的剋星,所以很多會點道士的人家,家中就會有一雙貓狗鎮宅。
我看到那貓兒跑的很快,連忙開了自己的陰陽眼,卻發現有一個渾身漆黑的人,正在我祖父的旁邊,我再仔細一看,那漆黑的人竟然在吸收我祖父僅有的魂魄!
我如何肯讓那鬼東西繼續害我爺爺,拿著陰陽尺,就衝了上去,那鬼物十分靈敏,看到我過去,連忙閃開,他停在門口,發出了一陣笑聲。
那笑聲在黑夜裡顯得異常陰森可怖,就好像是鬼哭一樣,說不盡的詭異。
我連忙握住槍,裝了一發五行符,然而那鬼物一溜煙的就跑掉了,我的爺爺也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軟到在地上。
我看到他頭上那唯一一盞燈現在也忽明忽暗的跳動起來。
我並不打算驚擾其他人,然而袁依依卻早已經甦醒了,她從西廂房走了出來,沉聲對我說道:「他還沒走遠,我們追!」
「好!」我也不耽誤時間,將爺爺放進廂房的床上,就和依依乘夜拋了出去,夜裡的村子黑漆漆的,沒有一個人也沒有用路燈,我也沒有帶手電,靠的是陰陽眼,才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
陰陽眼不怕黑暗,就算四周圍伸手不見五指,我用陰陽眼也能看的清清楚楚,而依依是妖靈,就更加不懼黑暗了。
我跑的很快,自從得到了大蛇琉璃那千年的道行後,我比以前的身體素質更加好了,一下子跑了二里地,大氣都不帶喘的。
只是目前我還不會利用這千年的道行,只能發揮出一成都不到的實力,若是我能完整的運用好這些道行,估計實力絕對不在袁依依之下。
穿過了一連串的田野後,我終於來到了一塊開闊的場地,一瞧周圍,頓時熟悉的味道湧入了心中,這裡正是村大隊的曬穀場,周圍十分寬廣,角落裡還堆著不少稻草堆,但我實在想不出來,這地方會出什麼鬼物。
現在那鬼物已經隱藏好,只能靠依依的嗅覺了,她左右觀察,立刻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舊房子邊上的一口古井。
那古井我以前也來過,聽我爺爺說,這古井有些年約了,是曾經文革的時候,封掉的,據說我們村裡頭以前有個教書先生,在文革的時候被拉去批鬥,那先生平時老實忠厚,而且教大家識字,那都不收一分錢,他在村裡頭開了一個掃盲班,當時非常受歡迎。
那是在那幾年裡,他東躲西藏,最後不知道是誰,就將他給舉報了,他帶著高腳帽子,脖子上掛著大字報,連續被拉出來批鬥七八次。
村子裡窮,也沒有大戶人家,這教書先生就成了大家批鬥的第一對象,後來他受不了屈辱,跳入了這口井內,自盡了。
其實大家都不知道,這教書先生是我祖父的舊識,當時祖父趕過去的時候已經遲了,人也沒了。
再後來,那屍體撈不出來,井裡的水也就沒人喝了,久而久之就被村裡給封了,一個大石頭壓在井口上,不是一般人還真搬不動的。
我和袁依依互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合力,將石頭給搬出來,然而這井口卻早已經枯竭了,此時我坐在石頭上,眼睛眼睛一陣刺痛,心道連續一小時開啟陰陽眼,眼睛受不了了,連忙閉上眼睛修養一會兒。
然而眼睛剛閉上,就感覺到了井裡頭滔天的戾氣!
那戾氣和陰氣混在一起,我無法想像,一口古井裡面竟然能散發出來如此濃重的氣息,當即就睜開了眼。
因為關上了陰陽眼,我不得不點燃了一束草垛,丟進了井裡,而此時,一個慘絕人寰的畫面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古井的井壁上,竟然是一張張的人臉,那些人臉都在呻吟著,在求救,嘴裡絮絮叨叨,但數量實在太多了,曾經聽我爺爺講,這口井,長達一百多米……
難怪會冒出如此滔天的怨氣,而且在這些臉中,我還看到了我的爺爺,還有郭家的瘋媳婦!
我不敢使用符咒,因為我怕傷及那些無辜的魂魄,而這時候,袁依依大展神通了,她的手上出現了一個雷電閃閃的血色妖球,眼看就要朝著裡面扔去,我連忙阻止:「你這樣會傷及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