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唐三成無奈了,看一看失去知覺的蕭寧,歎了一口氣:「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訴我。」
「告訴你,你肯定不答應,我不想和一個不瞭解我用心的人浪費口水。」白逸知道以後這樣的事情會多了去了,次數多了,唐三成會習慣的。
白逸打開手電筒,這一款手電筒有好幾檔光線,白逸直接調到最大,原本幽暗的空間迅速地敞亮起來,唐三成有種奇怪的感覺:「奇怪,你們看這裡的石壁,好像是按照某種陣法排列地,很不規則,但都是原點,和之前雙層墓穴的石壁完全不同。」
「陣法?」
「不錯,這裡的石壁上的石塊,縱橫交錯,明明大小不同,可是……」
唐三成還沒有說完,白逸已經有所感覺了,他喃喃道:「明明每一塊都一樣,規格大小好像經過精密的測量過一樣……都一樣啊……怎麼還會有霧出來?」
「糟了!」唐三成看到白逸的眼睛失去了焦點,再看七邪,雖然定力略勝一籌,可是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水,像是在苦苦支撐,唐三成暗道一聲不好:「不好,這是迷天混沌陣法!」
眼看著白逸和七邪都要迷失心智,唐三成咬破自己的手指,擠出血幾滴,一甩,血便灑向那石壁上,唐三成嘴中喃喃念道:「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唐三成的聲音響徹墓穴,幽閉的空間裡,更顯得聲如洪鐘,每一字,每一句,如同敲打在白逸和七邪的腦門上,兩人突然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然後清醒過來,七邪還好,白逸恍如隔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我們這是在哪裡?」
「墓穴裡。」唐三成看兩人清醒過來,大舒了一口氣:「你們不要再看石壁了,建這墓穴的人,在這裡按混沌陣法排列石磚,可以讓人失去理智,如果支撐不過去,就會失去意識,甚至失心瘋。」
白逸覺得一陣後怕:「這墓好邪氣!不過,為什麼你會沒事?」
「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我知道靜心口訣?」唐三成一摸頭:「奇怪,為什麼要在這石壁上面擺這個陣法呢?」唐三成的眼睛湊到那石壁跟前:「真奇怪……難道石壁後面有東西,需要用陣法來實施保護?」
白逸心中一動:「有可能。」白逸不由自主地看向石壁,想到剛才的一幕,有些後怕,趕緊又轉過身去:「你檢查一下。」
唐三成接過手電筒照在石壁上,怪了,每隔幾塊石磚,就有一塊上面的中心處有一個凹點,就像是點了一點硃砂在上面,假如……唐三成的手劃過那些點,將點與點聯繫起來,中心位置是在這裡!
第31章 香氣
唐三成的手放在那裡,用力地下壓,「轟……」左右兩塊石磚都自動地移開,露出裡面的一個暗室來,唐三成正想繼續探進去,白逸餘光掃到他的動作:「等等,先把這個灑上去!」
那是一個小巧的瓶子,裡面裝著的不知道是什麼藥水,唐三成接過去,噴出一點到那暗室裡面,一股白煙冒了起來……嚇得唐三成後退兩步:「好怪啊,這是什麼東西?」
「符羽給我的,她說可以防毒,同時可以破除一般的蠱毒,裡面是用百蟲配置的,按我的理解,應該是依照以毒攻毒的理論。」白逸說:「剛才那股白煙說明裡面沒有蠱毒。」
「沒蠱毒?」這與唐三成的想像正好相反,一般來說,不是有毒物,才會冒出白煙來麼?
「是的。」白逸很肯定地說:「符羽是這麼說的。」
唐三成嘻笑道:「符羽說得都對,我相信。」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伸了進去,摸出一塊東西來:「裡面還真有東西。」
「是竹簡。」白逸接了過去:「奇怪,是殘片,並不是完整的竹簡,上面寫的是?」白逸搖了搖頭:「是小篆,看不明白,先收起來,等出去後再說。」
「我不明白。」唐三成的疑問又冒了出來:「明明不是完整的竹簡,為什麼這麼大費周章地存放,還用混沌陣法加以保護,這塊竹簡一定不簡單。」
「你腦瓜子又開竅了。」白逸將竹簡收好:「這事暫時不要管了,我們趕緊去雙層墓穴裡要緊,不過,七邪,恐怕你要留在這裡了,要上去雙層墓穴,一定要經過流沙陣,帶著這個小丫頭太不方便了,所以……」
「我明白。」七邪把蕭寧放在地上:「我會看著她,在這裡等你們。」
白逸與唐三成一前一後向外面走去,這一間墓室空蕩蕩地,除了那面被施了混沌陣法的石壁,就沒有特別的地方了,走出這一間墓室,前面的路依然是青石板小徑,兩人並肩而行都會困難,唯有依次通過。
腳步聲響在幽閉的空間裡,一下,一下,很有節奏,白逸順著燈光看過去,前面就是向上的台階了,只是早已經斷裂,唐三成耳朵裡傳來細細的流沙聲音,經過了五十年,下面的流沙還在緩緩地流動著,不可思議!
「我有一件事情要辦。」白逸並不急著上去上面的墓室,而是朝著五十年前進來的方向行進,那裡,有著一個被施了蠱毒的珠寶箱:「這一次既然有所準備,就不能空著手出去,外面的兄弟也要有一個交代才行。」
「假如符羽和我們在一起就好了。」唐三成說道:「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毒物了吧?」
「是的,苗疆的蠱女對毒蟲和毒物是非常瞭解的,可以說,她們從小就與這些東西打交道,符羽曾經讓我偷偷地進過蠱師的調配室,可以說是千奇百怪,他們對於每一樣的蟲,或植物的毒性都非常瞭解,對於如何化解,也是清清楚楚,這一瓶藥水……是符羽偷拿出來給我的,據她說,這是她的姑母調配出來的,普通的蠱毒遇之則化,符羽稱其為化蠱水,極其珍貴。」
「普通的蠱毒?如果是不一般的蠱毒,那麼化蠱水也是沒有辦法的了?」唐三成問道。
「是的,需要找出下蠱的源頭,也就是蠱師下蠱時所用的媒介,然後由蠱師進行化解,否則是不能輕易化解的。」白逸也拿不定主意:「希望箱子裡面的只是普通的蠱毒,要不然,我們跑這一趟,空手而歸,兄弟們面前不好圓說。」
唐三成有一些明白,比起細緻,自己遠不如白逸,他跟在白逸的身後,經過流沙陣時,唐三成向下望去,白逸的手電也照向那裡,流沙之中,一隻手的殘骸露在外面,只露出指端,尖銳的手骨像是死亡前的最後吶喊,唐三成腦子裡浮現那幾人掉入流沙陣的情形,立刻不寒而慄,白逸喉間一緊,聲音變得低沉起來:「走吧……」
前面就是那間側墓室了,進去前,白逸也有一些遲疑,兩人都知道進去後看到的情形會是什麼,僅僅有片刻的遲疑,兩人還是毅然地走了進去,面前的一幕雖然在預想之中,還是讓兩人受到了一些衝擊……一股惡臭撲面而來,七零八落的屍骸皮肉盡脫,只餘骨骼,手骨與腳骨痛苦得已經變形,頭骨上牙齒大大地張開,依然能感受到他們那種痛不欲生的情景……
遺落在地上的珠寶與這些屍骨一同度過了五十年,白逸拿出化蠱水:「量不多,一定要用到刀刃上。」
一滴,兩滴,三滴……三滴液體落到箱子裡面,並沒有動靜,唐三成一愣:「這是什麼狀況?」
唐三成的話音剛落,就看到箱子裡冒出一股黑氣,惡臭無比,比起剛才屍骸的異味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嘔……」唐三成到底沒有經驗,這味道讓他蹲了下去,乾嘔起來。
「真的是蠱毒……」白逸喃喃地念道,他戴上手套,開始撿地上的珠寶,撿完了,大膽地接近箱子,細看之下,又有意外發現:「下面居然只是幾塊大石頭,真是狡猾!果然是為了防盜設的套,算了,有這些也足夠了,能夠給兄弟們一些交代了。」
唐三成嘔完,胃裡頓時空了,肚子居然馬上覺得餓,咕咕直叫,白逸瞪他一眼:「你真是一隻怪物了,再忍忍心吧,我們還要去雙層墓穴。」
「知道。」唐三成嘴上這麼說,聽著肚子裡咕咕聲,心裡暗暗叫苦,食量本來就大,剛才的這一吐,補充的乾糧完全掏空了,現在肚子別提有多難受了,打小唐三成就極易餓,年齡大了之後,這一情況更甚,現在窩在這地下墓室之中,不能隨時補充能量,只有忍住。
兩人拿到珠寶,又朝流沙陣走去,台階已經斷裂,抬頭,便能看到上面殘留的幾級台階,中間所有的台階早就墜入流沙之中,兩人頗有默契地不再朝下看去,免得看到那手骨心裡又是一陣心痛。
劉和習改進後的工具這時候要發揮作用了,白逸第一個上,他調整好角度,按上腰間的按鈕……「嗖」地一聲,繩索從腰間彈射出去,尖利的那一端打進頂上的石壁之上,白逸扯了扯,不錯,很牢靠,他後退兩步,大步跑了出去,在繩索的帶動下,白逸像一隻雁一樣輕鬆爽快地落到了上面的台階上,掠過了流沙陣!
白逸的輕鬆成功讓唐三成平添了幾分信心,他按著白逸的樣子,按部就班,雖然落地時有些不穩,但好歹是順利通關了,回頭看了一眼,唐三成有些後怕:「這要是掉下去,可就麻煩了。」
「那你就只能變作厲鬼去找劉呆子的麻煩了。」白逸按了一下腰間的按鈕,深深打進石壁中的繩索自動回收回來:「不錯,劉呆子的活一向利落。」
兩人收拾好,快步地朝雙層墓穴裡走去,都有一些迫不及待了,墓穴中的危險因素已經被排除,兩人可以毫無顧忌地尋找到「源頭。」
第32章 玉人
兩具石棺依然在不同的方向,棺蓋早就在五十年前被掀開,裡面空無一物,白逸拿著電筒四處照射著,並沒有新的發現,唐三成也是一臉的沉重,看到左邊那具空石棺,唐三成突然想到了一點:「你記不記得……曾經有一股香味?」
白逸沉吟了一會:「如果我沒有記錯,是在打開石棺的時候,大力只聞到了惡臭味,可是我分明聞到了一股子香味。」
「是的,只有我們倆聞到了,你說這香味,會不會就是……」唐三成的猜想越來越大膽了:「造成我們不老之身的原因?大力沒有聞到,所以他是正常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