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你又來幹嘛?」肖龍在心裡暗罵,自己咋就和這麼個傢伙成了發小?
「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一提到這事,肖龍更是火上添油:「我還沒找你呢,你來個黑人來讓我查,讓我怎麼查?」
黑人也就是沒有戶口的人,吳通是又驚又喜:「唐三成這個名字真的沒有戶口?」
「這麼怪異的名字,全國也就只有這麼一個,我還是聽你說起的,人口檔案裡絕對沒有這個人。」肖龍肯定地說道:「你是不是消遣我啊?以後這樣的事別來煩我了,要見我,去小酒館嘛。」
吳通挨了發小兒一頓莫名其妙的訓斥,不怒反喜:「行,行,行,以後都聽你的,這回我謝你了,明天晚上,小酒館,我請客!」
肖龍看著吳通,無奈地搖搖頭:「我有時候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些什麼。」
吳通原本興奮地回家,走到一半,突然想到,假如這個唐三成是超生的,沒有戶口也是正常的事情,這個念頭讓他變得頹然起來,但是紫色的血是沒有看錯的,這就是最大的特徵,吳通飛速地朝自己家跑去,進去了,老婆孩子都不在家,正好,他反鎖住大門,進了雜物間,這裡堆放了一些舊傢俱,都是以前吳通沒有發達的時候,用的一些舊物什,這些破爛玩意兒,吳通的老婆不止一次要賣給收破爛的,都被吳通好一番訓斥,整得她有些憋氣,不明白這些破爛玩意兒有什麼好的。
吳通進了雜物間,走到最裡面,那裡是一個五屜櫃,所謂的五屜櫃,就是帶有五個抽屜的櫃子,這種櫃子是比較高的,上面可以擺放東西,下面的五個抽屜可以放衣服,這五屜櫃其實是吳通順來的,那時候他老爸還在世,為了這事,吳通好生地挨了一通揍,不過這五屜櫃還是保留下來了,因為老媽喜歡。
現在吳通打開的是五屜櫃最下面的抽屜,那裡被吳通的父親整了一個暗櫃出來,以前就拿來放家裡最值錢的東西……吳通老媽陪嫁過來的一對金耳環,這是全家最值錢的東西了,當然,這是指以前,現在的吳通,非比尋常了。
暗櫃裡放著一本舊筆記本,吳通拿起來,愛惜地放在手上,小心地翻著頁,這本筆記聽說是爺爺傳下來的,上面記錄了自己的一些重要時刻,其中有一段,父親一直認為是爺爺頭腦不清晰的時候寫下的,不過父親可能沒有想到,多年以後,吳通發現了驚人的巧合。
吳通的爺爺是個補鍋匠,長年遊走在鄉間,替鄉下的鄉民們補個鍋,修個碗什麼的,有時候也帶一些城裡的小東西到鄉下,順手賣一賣,那一年是格外困難的一年,為了養活全家,吳家爺爺不得不遠走,到最窮的中原一帶去,之所以去那裡,是有原因的,越是窮鄉僻壤,對於家裡的鍋呀碗的就尤其珍惜,捨不得花錢再買新的,就只有重新修補。
第78章 假的
那一日,吳家爺爺從一個山村裡出來,挑著擔子在路邊休息的時候,眼角瞟到一個穿著古人衣服的男人,站在空地裡,望著天,這情形很有一些怪異,那個年代的人對拍電影什麼的還沒有什麼概念,吳家爺爺挑著擔子就朝那人走過去:「這位小兄弟……」
之所以叫那位「古人」是小兄弟,主要是因為那人看上去要比自己年輕,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吳家爺爺總覺得對方很威嚴的樣子,自己挑擔子走南闖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算是識人無數,這個人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威嚴讓吳家爺爺的語氣謙恭了不少:「這位小兄弟,你在這裡幹什麼呢?你是唱戲的?」
那人看了吳家爺爺一眼,並不說話,只是笑了一下,很滄桑的樣子,吳家爺爺不死心,又問:「小兄弟,天色不早了,你是本地人?」
「這是什麼物件?」那人突然指著吳家爺爺擔子裡的修補工具問道。
「哦,這是這補鍋用的,這是銼子。」吳家爺爺生性善良,立馬拿起來放到那人的手上,讓他看清楚,畢竟隔行如隔山,對方未必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沒成想,那個人的手摸到銼子的邊上,順手一滑:「不是很銳利……」
「等等……」吳家爺爺剛想提醒他不能用手去掛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人的手已經被掛破了,吳家爺爺緊張道:「唉呀,你太不小心了,怎麼可以用手直接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張著嘴巴傻在了那裡,血沾在銼子上,那人的手指上還有沒有凝結住的血珠子,都是紫紅色的!不偏紅,偏紫!
「你,你,你……」吳家爺爺瞠目結舌,舌頭都打結了,一句整話兒也不會說了,那人卻面無表情,把手指放在嘴裡吮了一下,然後看著吳家爺爺:「你受驚了?」
吳家爺爺說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眼前這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神秘勁兒,但又很平和的樣子:「你的血……」
「人有千種千樣,並不稀奇。」那人說完這一句,突然說了一句:「多謝。」然後就朝東南方向走去,轉瞬間沒有了影子,吳家爺爺站在那裡,就像是做了一場大夢……
回家之後,吳家爺爺怎麼也忘不掉這一幕,除了將這事講給家人聽以外,還把這事給記了下來,吳家爺爺小時候上過幾年的私墅,字寫得雖然不算好,可是基本的意思是能表達出來的,尤其會抓重點,平時也喜歡記錄一些事情,說是等老了,可以翻出來看看,在那個年代,一個補鍋匠能有寫日記的想法,或許他並不知道日記是什麼,但多虧了吳家爺爺有這個念頭,吳通現在才有機會再核實一些事情……
一是地點,二是血的顏色,地點與唐三成的來地很近,二嘛,自然是這血的顏色了,世間居然真的有異於常人的鮮血,小時候吳通聽父親講訴的時候,他只覺得爺爺有可能是補鍋補花了眼,至於那個人穿的衣裳,弄不好是胡亂穿的,爺爺當成了古人衣服。
吳通興奮地把日記合上,說是日記,其實就是一個練習本,薄薄地沒有幾頁,完了,又覺得自己的力量太大了,生怕把練習本弄壞了,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損傷,才又放回到五屜櫃裡,有兩個紫紅色血的人出現,爺爺遇上一個,現在自己又遇上了唐三成,吳家真是和這樣的人有緣啊,這人身上到底有什麼玄機呢?吳通的頭又開始痛了,白老闆又說唐三成是他的同鄉,吳通百思不得其解,怎麼就像是墜進了迷霧裡一樣,出不來了呢?屋外傳來女人的叫聲:「老吳,是不是你回來了?」
多半是婆娘看到院子裡的行李了,這一嗓子讓吳通徹底清醒了,他拍了拍衣裳,利落地走了出去:「叫什麼叫,我耳朵又沒有聾!」
再說這邊白逸從洪叔家裡出來,心情舒暢,想到懷裡的遼古果,又立刻驅車回家,回到院子裡的時候,看到唐三成和七邪正坐在院子裡,旁邊坐著劉知習,三人興奮地看著什麼,見到白逸進來,唐三成興奮地叫道:「白逸,你看我們發現了什麼?」
這夥人剛回來,這才幾個小時,又倒騰出什麼花樣來了?白逸走近了,這才看到桌子上面擺著一個奇形怪狀的膠狀東西,白花花的,方不方,圓不圓,走近了,還能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這是什麼東西,味道這麼怪?」
唐三成附在白逸的耳邊,聲音很興奮:「太歲啊,太歲!」
摸著懷裡的遼古果,太歲又在眼前,這一下子就齊了兩樣啊,白逸的心騰地跳了一下,就像有一隻鳥在心裡撲騰撲騰地,等走近了一看,白逸的心立刻涼了半截兒,常在暗道上走,對太歲白逸還是有些瞭解的,《本草綱目》中曾有記載:「肉芝狀如肉,附於大石,頭尾具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截腦,黑者如澤漆,青者如翠羽,黃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徹如堅冰也。」又有東晉道家葛洪在《抱朴子》中記載過:「諸芝搗末,或化水服,令人輕身長生不老。」這個關鍵點就出來了,可長生不老,太歲的功效很獨到,這就是巫族首領將太歲用於長生蠱配方的關鍵之一了,太歲一般人以為是植物,可其實它是活的,可以說是吸天地之靈氣而形成的奇物,身有彈性,有肉質紋理,太歲的生長十分緩慢,可是眼前這個……
「這個白花花的東西你們是從哪裡找來的?」白逸掩飾住內心的失望,坐在了椅子上。
「我和七邪剛回來,就在街口看到有人叫賣,說是太歲,我買的。」唐三成想起來還想笑,眾裡尋它千百度,孰知就在巷子口?這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
白逸搖頭:「你哪來的錢?」幸好,看劉知習的樣子,並不像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找太歲的原因,純屬好奇,這唐三成好歹有了些心竅。
「我沒那麼多錢,所以才打電話叫劉知習過來的。」唐三成老實地說道:「這個錢,你得替我還了。」
「多少?」白逸問道。
「一百塊,說是從東北過過來的,光運費,就要不少錢呢。」唐三成還是很興奮的樣子。
「一百!」白逸吼出聲來了:「一百塊你就買塊塑料回來?」
唐三成有些口吃了:「啥?塑料?這個……」
白逸掏出打火機來,直接將火點在「太歲」上,只見「太歲」馬上起了火,冒起了雷煙,還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音來,明顯有橡膠味出來了,七邪的臉變了一變:「不是。」
「的確不是,據我所知,太歲一般在南方出現較多。」白逸說道。
唐三成就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無比失望,還以為替白逸解決了一物,結果是白借了一百塊的賬,一百塊啊!可以吃多少驢打滾了,唐三成的心肝都在疼了,心疼地,白逸掏出一百塊來塞給劉知習:「錢還你,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好歹也是掛了彩的人。」
「白大哥,我還要話要說。」劉知習問道:「還記得那個碎片嗎?說是古書的碎片?」
第79章 血籐求首訂
「記得,怎麼了?」白逸心裡一動,此事難道還有轉機?
「我一回家,就聽我爸說有人找我,還留了電話讓我回過去,你猜怎麼樣?」劉知習扶了扶眼鏡框,又賣起了關子,白逸氣得直吼道:「劉呆子,有話快說,有屁就快放,磨什麼!」
劉知習沒想到白逸今天這麼沖,有些嚇到了:「呃,白大哥,找我的是古書店的老闆,他說他犯了一個錯誤,想找我糾正一下,那位老闆是個老學究,凡事都很講究,聽說為了這事,費了不少心思……」
見劉和習越說越細,白逸沒有什麼耐心了,他咳了一聲:「撿重點說。」
「那老闆說他弄錯了,我上次拿過去的碎片是很像他賣出去的那本書,可是不是,哦,也不是不是,是弄混了。」劉知習越想說清楚,反而弄得大家更糊塗了,他自己也急得拍了一下桌子,重新組織:「是這樣的,瘸子在他那裡花二十塊買了一本古書,老闆一時高興,就送了他一本,所以瘸子那裡是有兩本的,被燒的那個是送的那一本,你從瘸子家裡找到的紙張碎片也是另一本的,事後他覺得自己沒講清楚,很較真地到處找我,幸好碰到了我的同學,拿到了我的地址,白大哥,現在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