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蕭寧,完了。」雷子皺著眉頭:「你這還沒死呢,就有人給你叩頭了,這可是不好的預兆啊!」
蕭寧看著自己,也是一頭霧水:「真奇怪,看她剛才的樣子好像看到了神佛一樣,樣子還有些虔誠,一見我就拜……」
「這裡的百姓崇信神,這位姑娘剛才一蒙上面,有些像本地崇信的一位仙女了。」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唐三成一回頭,嚇了一跳,出現在他們身後的居然是劉算子一行人,劉算子苦著一張臉,說話的是那個少了一隻耳朵的男人,他正背著那具被白布包裹的死屍,臉上還是凝了一座冰山,他看著蒙面的蕭寧,眼神中居然露出一絲溫情,這還是白逸第一次看到他臉上有這種表情。
接觸到這個男人的目光,蕭寧後退了一步,覺得渾身發麻,畢竟已經知道他背著的是一具死屍,這個男人這麼怪異,背著死屍不說,而且都五十多歲的男人了,現在卻用這種飽含深情的目光看著自己,能不寒意滿身嘛!
「這裡是古崑崙,神話的起源地,這個還是很正常的。」白逸盯著那個男人:「你們幾位這是要到哪裡去?」
那少了一隻耳朵的男人看了一眼劉算子,冷冷地說道:「問他。」
劉算子被白逸盯住,原本就苦著的臉現在就更難看了,他後退了一步,碰到身邊那個黑壯漢子,那漢子瞪了一眼他,表情並不好看,雷子說道:「劉算子,你不會是又招搖撞騙了吧?把人糊弄過來了,現在不知道怎麼辦了?」
少了一隻耳朵的人這時候說道:「我要找的人找到了,你們走吧。」這樣子是要趕劉算子和那個黑壯漢子走人了,劉算子苦著一張臉,指著唐三成說道:「王老闆,就是這個人了,人我幫你找到了,我們交易不成人情在,以後有事就多關照了。」
第197章 屍毒
這被稱為王老闆的人掏出一個信封來,丟到劉算子的懷裡:「走吧!」他言語中透著一股怒氣,看來對劉算子的裝神弄鬼很不滿意,不過,這事情怎麼就攤到唐三成頭上了,唐三成對著劉算子的背影喊道:「劉算子,你這是玩的哪一出啊!喂,你別走啊!」
「這位。」背著死屍的男人走在唐三成面前,雖然雙膝跪下:「我有一事相求,請你務必幫忙,否則……」這男人突然空出一隻手來,手心裡赫然是一把短刀,刀口對準自己的心窩子:「我就橫死在你面前!」
莫名其妙地被人這麼威脅,唐三成真是哭笑不得了,他說道:「你先起來,行嗎?我都沒整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再說了,你背……背著具死屍在這裡,太招人眼了,這要是惹來警察,可就麻煩了。」
那男人突然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說什麼?他沒有死,沒有死,知道嗎!」
男人的口水都噴到唐三成的臉上了,唐三成抹了一把,蕭寧看不過眼:「你凶什麼凶,現在是你有求於他,還這麼凶,走,唐三成,我們不要理他,他就是一個瘋子。」
那人的態度馬上軟化下來:「別,這位先生,眼下只有你能帶我去那個地方了,你要多少錢,你儘管開口,我一定滿足你!」
「這不是錢的問題。」白逸這個時候才開了口,這個時候是清晨,街上的人並不多,儘管如此,這人大膽地將那具死屍背在背上,完全是能引來麻煩的:「我們先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再說話吧。」白逸指了指他的背上:「假如你不想惹麻煩的話。」
那人愣了愣,突然說道:「我叫王申。」
王申跟著白逸他們一直朝前走,前面就是縣城的北邊了,那裡有一條朝山上去的小路,這就是唐三成昨天尋找到的入口,這裡根本沒有人煙,遠離縣城的中心,見沒有人了,白逸才停了下來,回頭說道:「好了,沒有人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究竟要去哪裡了吧?」
王申突然將身後的死屍放了下來,一點點將屍體身上的白布解開,那屍體的真容就慢慢地展露了出來,蕭寧突然站在了唐三成的身後,雖然倒斗的次數挺多了,見過的稀奇事情也多了,可是眼前這具屍體實在是太……噁心了。
這具屍體明顯是一具男屍,生前一定身體瘦弱,手足像乾柴一樣,皮膚完全成了黑紫色,黑紫色的皮膚下面有許多紅色的圓形血斑,再看面部,五官已經塌陷下去,完全辯不清他的長相了,頭髮凌亂地貼在頭皮上,這是一具了無生氣的屍體,這個王申卻強調他是活的,這真是開了一個太大的玩笑!
王申十分愛憐地摸著這具死屍的頭髮:「你們一定覺得他死了,是不是?」
「本來就是死的。」雷子大聲地嚷道,白逸扯了他一下,讓他閉嘴。
「他沒死,只要來到龍脈的源頭,找到三生草,他就有救。」王申捧著死屍的頭:「他是我的兒子,我一定不會讓他死的,我好不容易來到這裡。」王申突然放下死屍的頭,走到唐三成的面前,雙膝跪下:「你告訴我,這裡究竟是不是古崑崙?」
原來這是父子倆,唐三成嚥了一口口水:「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我不知道。」王申說道:「他只是說要和同學出去玩,回來後就不對勁,不過是一個晚上,就成了這個樣子,他沒死,一定沒死,有人告訴我說,只要來到龍脈源頭,找到古崑崙,就能找到救他的三葉草。」
「有人告訴你的?是誰?」唐三成一愣。
「我不知道,我原本要把兒子燒掉的,他這幅樣子,送到殯儀館,不知道會被人看作什麼,從來沒有人像這樣死過,我正要燒,突然有個人攔住了我,他告訴我一定要找到三葉草,才能救我的兒子。」王申捂著自己的臉:「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老婆沒了,家裡就這麼一條血脈,我拚死也要救他!我原本不信,可是我又不甘心,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只有試上一試了。」
「等等,那個人說古崑崙裡才有三葉草?」唐三成說道:「不是神算子告訴你的嗎?」
「他是屁的神算子!」王申說道:「那人告訴我說古崑崙就在甘泉縣,可是甘泉縣好歹是一個縣城,就算來到這裡,我也不可能知道在哪裡,我一個做生意的朋友就推薦了這個人給我,誰知道一到這裡,他就成了癟殼子,還一路上和我講什麼神話!」
假的就是假的,唐三成不無得意之色,白逸瞪了他一眼,打了一個手勢,唐三成這才想到真正的重點:「那個告訴你三葉草的究竟是一個什麼人?」
王申卻突然說不上來了,兒子原本是說要趁假期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回來的那一個晚上,他不吃也不喝,一言不發就進了房間,他去敲門,兒子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只聽到裡面傳來磨擦的聲音,還有一陣像野獸般低沉的嚎叫聲,他要進去,兒子卻說了一句話:「不要進來,爸,我不想害你……」
王申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如此不安過,他找來備用鑰匙,手一直發抖,好不容易才打開兒子的房門,當看清楚兒子的臉,王申發出一聲慘叫聲:「兒子……」
「爸……不要過來。」少年蹲在地上,死命地抓著自己的臉:「爸,我怕我控制不了,會咬你,那樣你也會死的……爸……怎麼辦,我好痛,我好難受……爸……爸……」
兒子慢慢地在自己眼前倒下,王申小心翼翼地過去,看到兒子的身上也如臉上一樣,全部是黑紫色,下面的紅色血斑正一點點形成,「啊。」王申退後了一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以為兒子死了,不敢把兒子送到殯儀館裡,只有將兒子包得嚴嚴實實,找了一個清淨無人的地方,準備一把火將兒子燒掉,就在他一邊抽泣一邊拿起火棍的時候,那個人就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後。
那個人長得很高大,與平常人無異,可是王申看到他的時候,居然不敢接近,一方面是因為兒子,兒子的死相可怖,要是被這個人傳出去,別人會怎麼說,第二個原因就是這個男人,他身上散發著一股讓人不敢接近的力量:「你,你是誰?」
就是這個人說出了一番讓王申不敢置信的話來,古崑崙,三葉草,這些在王申這個生意人的耳朵裡,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等等。」白逸打斷了王申的話,不想害他爸?白逸重新蹲下去研究起那一具屍體來,因為這屍體上灑上了香水,氣味十分難聞,讓白逸辨不清楚,反倒是雷子一蹲下來,就有些感覺:「白逸,像是屍毒,這傢伙是中了屍毒了,沒道理啊,中了屍毒的人,必死無疑啊,怎麼可能還有救?」
「屍毒分兩種,一種是普通屍體分泌出來的屍液,屍液中含有毒液,還有一種,就是殭屍,被殭屍咬過的人,就會中了屍毒,可是看這小子的屍體,並沒有變成殭屍的跡像,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中屍毒會成這個樣子的,下面的血斑,很不尋常。」雷子自認為倒斗經驗豐富,可是在這具不同尋常的屍體面前,也犯了愁。
第198章 三葉草
「不,還有一種情況。」白逸說道:「我師父告訴過我,宋末元初的時候,洛陽有一夥盜墓賊,為首的姓朱,這人有個綽號叫朱漆臉,為什麼有這綽號呢,原來他在盜掘宋太祖趙匡胤的永昌陵時碰上了奇怪的事情:在他撬開棺木後,發現趙匡胤居然屍身未腐,他想取下趙匡胤屍體上束著的玉腰帶,但是屍體太沉,沒法硬取,他便想出了一個法子,繩子一頭束在屍體肩下,一頭套在自己的身上,面對著將屍體拉起來,乘勢就把玉腰帶解下來。不料,屍體這時竟噴了一股黑色粘液到他臉上,從此無法洗掉,就變成了朱漆臉了。」
「你師父,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你有師父的。」雷子和蕭寧都有些疑惑了。
「哦,我的師父早就過世了。」白逸在心中說道,師父,對不起了,「他還說過,古人為了防腐,經常在臨死前服下劇毒的藥物,這樣有助於屍體的保存。這種劇毒藥物在人體內會腐蝕掉整個內臟,將其化成液狀存留在體內。當有盜墓者搬動屍體時,屍身受到擠壓,液體就會噴射從嘴裡噴出來,毒物不同,可能產生的後果也不一樣,王老闆兒子恐怕就遇上這種情況了,看來指點他的人,一定知道他中的屍毒是什麼。」
「你們……」王申聽了半天,這才有些明白了:「你們是說,我兒子去盜過墓?」
「不一定是盜過墓。」白逸說道:「也有可能是不小心進去的,他接觸過屍體,而且是一具不尋常的屍體,這才中了招,對了,王老闆,那個告訴你要找三葉草的人,究竟是個什麼人?」
「就是不知道啊。」王申說道:「他說完之後就走了,我連他叫什麼名字我都不知道,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這些事情我也不敢對別人說,說了,人家肯定以為我是神經病啊,我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對了,有一件東西是那個人給我的,他說我可能用得上。」
「那塊石頭?」白逸明白過來了。
「是啊,他留下了這塊石頭,說是什麼鑰匙,還說能不能救,要看我碰不碰得到對的人。」王申說道:「我覺得,這位小兄弟就是我要找的人,一定是,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偏偏讓我遇上你們,還有,我聽那個假大師說過,你很神的,是不是?你一定能夠幫我!」
唐三成腦子裡一時亂得很,屍毒也好,靈壁石也好,可是這個人說王申要碰到對的人,這個對的人是指自己?那個人……
「唐三成,你在想什麼呢?」蕭寧看唐三成突然呆在那裡,馬上推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