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這是師兄留下的印記。」矮子肯定地說道:「用符咒的方法一般是用筆或將硃砂水或墨汗畫於木板、石頭、磚或紙上面,這是最常用的,也就是最普通的級別,可是還有一些道法高深的,用的是很特殊的畫符法,比如說用舌尖書符,舌代表心,心在五行中為火,硃砂也近於火,所以兩者有互通之意,還有一種是以手指虛畫,就像我和師兄剛才佈陣一樣,我們是用自己的元氣佈陣,所以用的是血,這種陣法適用於緊急性情況,這帶走師兄的人並不是用的硃砂畫符,因為高等的符咒是後兩者,從你們描訴的情況來看,對方根本不需要用到硃砂,那依我所想,這硃砂就是師兄留下來的,你們再找找看,還有沒有沙子裡摻著硃砂的,不,不止是沙子,凡是能夠發現硃砂的地方,都要找到,順著硃砂,我們或許能夠找到師兄了。」
第310章 牆2
矮子話裡的重點全在最後兩句裡,七邪的精神一振,大家開始低頭看腳下的沙子,仔細查找裡面的硃砂,在白逸的提醒下,大家在找到硃砂的地方,分別放上石塊以作標識,一番折騰下來,還真在不同的地方找到了硃砂,用作標識的石塊聯繫起來,七邪的雙拳就一握,唐三成這傢伙真是越來越精明了,危急時刻還給大家留下了線索,不過他也有一陣後怕,假如沒有矮子,只怕他們一輩子也想不到硃砂用作印記的事。
這些石塊聯繫起來之後,將大家引向了石箱子背後,最後的一點硃砂灑在牆角里,顯得孤寂無助,這難道就是唐三成當時的心情嗎?
海冬青突然發出一聲驚叫來,有些興奮,它的翅膀不停地扑打著那牆壁,好像裡面有什麼引起它興奮的東西,就在此時,烏雲突然「啊」了一聲,他指著自己的喉嚨,十分不適的樣子,雷子將自己的水壺放在他的嘴邊上,喝了一口水,烏云「撲」地一聲吐了一口痰出來,痰中帶著暗紅的血絲,七邪說道:「看來半夏的毒性過去了。」
烏雲又連續喝了好幾口水,嗓子舒服了不少,他嘗試著開口:「阿木爾……他……他暗算我。」
這事實有些出人意表,二老闆說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烏雲別彆扭扭地說說了好長一段話,他的聲音十分嘶啞,整了好半天,大家才明白過來,原來烏雲與阿木爾剛下去,阿木爾突然就將烏雲打暈了,可是自己是怎麼到那石箱子裡的,他絲毫不知,而且他還記得自己倒下去之後,阿木爾就走開了,這說明搬自己來這裡的肯定不是阿木爾,至於他為什麼突然打暈自己,烏雲也是搖頭不知。這些人完全亂了,下來以後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發生了,二老闆苦笑道:「來到了這裡,我才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毒箭,是人心,人心難測,來到這裡,什麼都變了。」
「先不要說這些了,找到唐三成要緊。」七邪心繫唐三成,沒有心思在這個時候去扯什麼人心叵測。
硃砂消失在牆角,難道唐三成是在這堵牆之後?雷子拿自己的手掌去拍那堵牆:「娘的,這裡面是空心的,看我炸了這堵牆。」
「別胡來,萬一唐三成和小山就在裡面,怎麼辦?」白逸瞪了他一眼:「硃砂在這裡消失,唐三成肯定是被帶到裡面了,那人能夠不破壞牆體進去,肯定是有機關的,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找!」
白逸抓狂了,這很少見,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不敢再說廢話了,幾人在那牆上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屁都沒有發現一個,七邪覺得唐三成就在眼前了,可是就差這麼一點,急得臉都快發綠了,海冬青一直緊緊地貼著那牆壁,迫不及待地要破牆而入了,烏雲皺著眉頭,這海冬青很少這麼失態過,他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他的注意力。
「怎麼辦?矮子,那個傢伙不會是穿牆而入的吧?」雷子說道:「我好像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們所說的是隱身穿牆,但據我所說,這是不可能的。」矮子說道:「就算是道法高深,也不可能讓肉體虛化,依我看,竅門還是在機關上,我們肯定有所遺漏。」
矮子的話讓大家回到了原點,就在此時,海冬青突然躍了起來,跳到了烏雲的肩上,一雙翅膀收了起來,十分服帖的樣子,烏雲有些訝異,這海冬青的情緒突然從亢奮到了失落之中,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烏雲愛惜地拍拍海冬青的頭,只見這只海冬青反而將頭深深地紮了下去,不再發出一點聲響了。
「這海冬青是怎麼了?」雷子看了那只海冬青一眼,很是費解:「剛才還蹦躂得很歡呢,這一下子就蔫巴了。」
烏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二老闆搖了搖頭,朝旁邊退了一步,不小心就撞到了一邊的石箱子,這石箱子十分沉重,二老闆這一下撞得自己的身了都縮了起來,七邪突然叫了一聲:「別動!二老闆,你先別動。」
二老闆有些蒙了,身子靠在那石箱子上,腰還彎著,雙手還伸著,聽到七邪特別沉重的語氣,他真的一下也不敢動了,只是說道:「怎麼了,怎麼了?」
七邪站在二老闆的左側面,瞅了一眼那石箱子,嘴上終於露出一絲輕鬆的笑意來,他蹲下去,在頭燈光的照射下,在二老闆的身子造成的陰影下,有一根線影影綽綽地出現在那裡,從石箱子裡串聯到地下,緊貼著石箱子,幾乎成了一條直線,顏色與石箱子的顏色十分相近。
要不是剛才二老闆的撞擊,那根線晃動了一下,偏巧讓七邪看到,恐怕以現在的光線條件,根本無法發現,七邪示意其它人遠離那道牆,才伸手去拉,這一拉,牆上的暗門終於被打開來了,露出裡面向上的台階來,那根線也不知道是用什麼製成的,十分堅固,拿在手上的手感有些像是釣魚線,這線埋入地下,與這石箱子相連,帶動的是這地下的機關,設置得如此隱蔽,難怪大家手腳共用也做了半天的無用功了。
海冬青見洞門大開,突然振翅飛了進去,十分迫切地樣子,烏雲唯恐海冬青發生什麼意外,連忙跟了過去,現在少了唐三成的那一雙耳朵,對於機關的防禦能力下降了不少,見烏雲如此著急,白逸出言阻止,不要在這裡行動過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烏雲兩相權衡,十分無奈地看著海冬青朝上飛去,因為這裡是一條向上的台階,雷子不由得抱怨起來,這裡七彎八拐就像一個迷宮一樣,人都快轉暈了。
在這條向上的台階上,白逸如願找到了硃砂的痕跡,看來唐三成被帶到這裡無疑了,大家順著硃砂的指引一路朝上,海冬青卻早已經不見蹤影了,烏雲的嗓子恢復了不少,突然低聲說道:「難道是遇上了自己的同類?」
這海冬青雖然屬於鷹類,可是平時並不與普通的鷹相交往,很有些曲高和寡的意思,只有面對與自己一樣的海冬青時,才會興奮莫名,可能因為太孤寂,遇到真正的同類時,那種渴望也就越發地強烈了,以前這只海冬青就有一次遇到過自己的同類,當時的反應與剛才地十分相似,烏雲將自己的猜測講了出來,雷子一怔,突然折返回去,在那台階的邊上撿起一根羽毛來:「一開始我以為是海冬青的,那麼這會不會是另外一隻海冬青的羽毛?」
烏雲接過那根羽毛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這絕不是我那只海冬青的羽毛,顏色差異是很顯顯的。」
如此一來,烏雲的猜測就是正確的了,烏雲又搖了搖頭:「而且這一隻,體型較我這只還要大,從羽毛的顏色來看,很深,一般來說,鳥類的羽毛顏色越深,說明年齡越大,這只海冬青的羽毛已經十分深了。」
原來顏色的差異就是指兩隻海冬青的年齡差異,現在又能知道了,對方是一人一隻海冬青,台階很長,中間還拐了好幾次彎,這台階讓白逸想到了崖棺裡的台階,有些盤旋而上的意思,只是彎的幅度更大一些,這讓白逸十分費解,按照台階的走向來看,他們應該出了地面了,畢竟高度已經遠遠地超過了地下盜洞的深度了,可是這台階還像是沒有盡頭一樣,不斷地出現在大家眼前,好大家都是有些底子的人,腳步並沒有放緩。
第311章 上古符咒
雷子不時回頭張望,由於這裡的空間幽長,每一步踩下去,就能聽到回聲,大家都不說話的時候,這回聲就一聲聲地響在大家的心上,最後面的雷子就總覺得這聲音似乎來自於身後,讓他不由自主地回頭去張望,不知不覺中與眾人拉開了距離,雷子心裡一緊,趕緊追了過去。
空間越來越大了,硃砂出現的間隔也越來越大,白逸心裡暗道不妙,要麼是唐三成被發現了,要不然就是硃砂……不夠用了。
幸好,再向上走了不遠之後,就有一道石門出現在眼前,海冬青正停在那裡等著自己的主人,七邪興奮不已,他有種直覺,唐三成就在裡面,這石門讓矮子愣了一下:「這門不是普通用機關可以控制的,這門被下了符咒,我……沒有辦法。」
「娘的,這要怎麼辦?」雷子氣得團團轉,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又是符咒!
矮子露出歉意的表情來,他與唐三成相見恨晚,自己何嘗不想找到師兄?可是自己原本就傷了元氣,為了對付巨鼠又冒險一用,更何況眼前這道石門被下的符咒更是傳說中早已失傳的上古符咒,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
雷子說道:「什麼符咒,我就不信這個邪了,白逸……」
白逸點點頭:「也只有用這個方法了。」
二老闆明白過來了,他們是要用炸藥了,七邪首先退後,雙拳緊緊地握了起來,雷子比劃了一下這石門的大小,就開始配置,他的手法很快,配置完畢後,他突然歎了一口氣,好像覺得自己這個動作顯露了自己的不自信,雷子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給自己鼓起氣來:「小意思,又不是頭一回了!」
雷子掏出打火機來,他回頭又看了一眼白逸,他已經在無形之中十分依賴白逸了,白逸一點頭,雷子就按燃了打火機去點那引線,不知道從哪裡吹來一陣風,「呼」地一聲,那火就滅了,雷子一愣,馬上又重複點火的動作,還是那一陣風,瞬間就讓火熄滅了,雷子的手心突然就熱了起來,有汗在冒了,他故作鎮定,拿一隻手去擋風,再一次地打燃了火機,風向居然改變了方向,從另一邊侵襲過來,「撲」,火滅了……
同樣的事情發生了三次,就有些邪氣了,矮子微微搖了搖頭:「恐怕用外力是無法打開這道門的,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功夫了。」
雷子啐了一口:「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他一說完,就瘋狂地重複點火的動作,直到自己額頭上的頭髮都被汗水打濕了,那火依然一著就滅,一著就滅,雷子的嘴巴緊緊地繃了起來,他還想再試,七邪說道:「夠了,停手吧。」
七邪的聲音帶有一絲怒氣了,白逸知道,現在的七邪一定在惱自己,惱自己沒有保護好唐三成和小山,聽到七邪異樣的聲音,雷子活動了一下發麻的雙腿,心有不甘地站了起來,他走到矮子面前:「真的沒有其它辦法嗎?」
「除非……師兄他自己可以從裡面突圍出來。」矮子說道:「師兄的天賦異常,師父說過,他完全不受任何約束,對於道法的理解有自己的一套,假如他能夠自我參悟,說不定可以……」
說完了,矮子自己輕輕地搖了一下頭,這個動作要是放在心理學上,就是這個人其實在潛意識裡否決自己的話,他所說的只不過是自己的希望,但現實情況堪憂,他自己清楚知道這個事實,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個動作,別人看不出來,白逸卻是知道的,他還是順著矮子的話說下去:「沒錯,唐三成從來就是大難不死的類型,再說了,沒有拿到夜明珠,他肯定是捨不得死的。」
「那我們能做什麼,就等在這裡?」雷子依然不甘心,一腳將已經配好的火藥踢開去,然後一拳打在牆上,手上的刺痛讓雷子吸了一口冷氣,就在此時,雷子隱約聽到裡面傳來細微的聲音來,雷子抓了抓自己的頭,整個耳朵都貼在了牆上,裡面真的有說話的聲音,他整個人趴在牆上,有些像十字架上的耶穌,看到他這怪異的動作,七邪問他在幹什麼,雷子把手放在嘴上「噓」了一下,指了指裡面。
好半天之後,雷子面帶欣喜地說道:「我這耳朵肯定快要趕上唐三成了,我聽到他在裡面說話,不過……像是魔怔了一樣,他在和自己說話。」
七邪一愣,衝過去隔著石牆聽了半天,也是一臉迷惑的樣子,裡面的確有唐三成的聲音,而且他像機器一樣,一個個字地在重複著什麼,再想聽得明確一些,就沒有辦法了,七邪拿起石頭來敲在牆上,大聲叫著唐三成的名字,可惜好一會兒過去了,裡面沒有傳來一點回應。
「娘的,他是不是聾了啊?」雷子氣得一腳踢到牆上,完了自己後退一步,險些摔下去了,幸好被後面的二老闆扶了一把。
矮子問道:「你們說師兄在一個個字地說著什麼?你們還聽不懂,是不是?」
「沒錯啊,講得都不像是人話。」雷子雙手叉在腰上:「我敲得這麼響,按你剛才的經驗,在裡面的他應該聽得到才對的,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矮子手舞足蹈地說道:「我就知道他可以的,他一定是在想辦法破這個符咒,他念的是上古的符咒,所以你們才聽不懂,他現在根本聽不到外面的動靜,這是好事,好事啊,我們在這裡等一下,說不定他馬上就可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