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

  白逸看著謝芳菲,她此時躺在自己右側方,雙眼閉得死死地,要不是看到她輕微起伏的胸膛,他還真以為她已經死了,沒想到謝芳菲的眼睛突然睜開,在月光下,一雙眼睛顯得更大了,雖然經過海水的衝擊讓謝芳菲的頭髮變得亂糟糟地,可是漂亮的臉還是沒有什麼區別,白逸沒想到她會突然睜開眼睛,四目相對,白逸覺得有些尷尬,馬上掙扎著坐了起來,揉著自己酸痛的肩:「原來現在是晚上。」
  謝芳菲看到白逸對自己閃躲的態度,心裡有些彆扭,七邪也坐了起來,環顧四周,這裡是完全陌生的地方:「看來只有等到天亮,我們才能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好冷。」
  連七邪都叫冷,其他人更不用說了,白逸摸了摸背包,裡面是濕的,看來那海水並不是什麼假象了,是真實存在的,他暗暗叫苦,拖著沉重的身子起來,想到在沙漠裡偶然得到的那個國外的打火機,心存一絲僥倖拿出來,試了一下,可以打燃,這就是天不絕人之路了,七邪看到火光也興奮起來,起來與白逸一起去找柴火,好歹是弄了取曖的火起來,又將還在昏迷的兩個人抬到火堆邊,唐三成一邊打著哆嗦一邊說道:「小山沒道理還醒不來啊,今天這是怎麼了?」
  雷子湊過去瞧了瞧,馬上樂了:「這個傢伙,睡得可真香啊,你們聽,他還在打呼呢,倒是蕭寧,怎麼有血?」
  剛才是唐三成抱蕭寧過來的,雷子這麼一說,他也覺得自己手上粘粘膩膩,就著火光一看,自己雙手都是血,唐三成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查看蕭寧傷在哪裡,將蕭寧的身子翻了過來,蕭寧的背部的血已經打濕了衣服,直接溢了出來,雷子懊惱地打了自己一下:「娘的,我剛才就覺得有股味道不對勁,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謝芳菲靠近過來,掀開蕭寧的衣服查看傷勢,幾個大男人趕緊扭過頭去,這個時候也慶幸還有一個女人在了,謝芳菲小心翼翼地扯開衣服,看清傷口之後舒了一口氣:「不是被利器弄傷的,應該是碰撞傷,沒有碰到要害,可是奇怪,她的出血量有些大,我們現在要馬上找到醫院替她醫治……」
  不管是什麼傷了,唐三成只知道蕭寧現在大出血,雷子已經一腳踢醒了小山:「娘的,還不起來,這鬼地方我們要去哪裡找醫生?」
  謝芳菲撕下自己的衣服,替蕭寧暫時包紮住傷口,七邪突然想到了什麼,在四周匆忙地尋找起來,當看到幾株綠色植物的時候,他鬆了一口氣,一把扯出來,連根都拔了起來,根繫上還帶著泥:「幸好現在這個季節,它還能存活。」
  七邪將那幾株綠色植物的葉子快速地剝下來,放在手心裡揉碎了交給謝芳菲:「麻煩你了,替蕭寧先敷上,這草藥有暫時止血的功效。」
  謝芳菲點頭,細心地將草藥放在蕭寧背上的傷口處,整理好蕭寧的衣服:「好了,我們沒有辦法等到天亮,現在就要去找醫生,走,快點。」
  七邪已經飛奔出去探路,附近是一個小村落,七邪的心裡一沉,這種小村落裡一般都是些赤腳醫生,可是再往前探了一段,絲毫沒有縣城的影子,他長歎一口氣,加快腳程回去與唐三成他們會合,告訴他們探路的結果,白逸說道:「眼下也沒有其它辦法了,先過去再說。」
  這是膠東一個非常普通的小村子,村民們住得比較集中,家家戶戶都是挨著的,村子在夜間的那種寧靜讓唐三成想到了自己長大的地方,事情緊急,白逸和雷子二話不說去拍門,驚醒了熟睡中的人,看到是陌生的臉,對方臉上也有些疑惑,門也只開了一半,問他們是幹嘛的,唐三成讓那開門的樣子十分淳樸的大姐看自己背上的蕭寧,看到那血,那大姐也是嚇了一跳:「喲,這姑娘是怎麼了?走,我帶你們找我們村的醫生去。」
  這大姐的乾脆讓大家鬆了一口氣,果然是鄉民,鄉民依然是淳樸的,剛剛經歷了那混亂的年代,難得這裡的人還沒有什麼防備,唐三成跟在那大姐的身後,來到村子中央的一戶人家前,這裡的人家的住房都在院子的後面,這大姐狠命地拍著院子門,大聲地叫著:「老李,老李,快開門啊,救命啊!」
  可能是救命兩個字太醒目,那被叫做老李的赤腳醫生穿著一雙布拖鞋,披上了一件軍綠色的棉衣就來開門了,看到這位大姐,還打了一個呵欠:「我說英妹子,這麼晚了,我不要這麼叫嚷嚷地……」
  看到這大姐身後的唐三成一行人,這人住了嘴:「幾位是外地人啊。」
  唐三成管不了那麼多了,背著蕭寧就擠進了院子裡,那赤腳醫生退後了一步,臉上露出一點不歡喜,可一掃到唐三成身後的蕭寧,就閉了嘴,一句話也不說,引著大家朝自己平時看現的房間裡去,那房間裡十分凌亂,一些常用的藥物胡亂地堆在一個一看就是自己找木工加工出來的簡易櫃子上,一張簡潔的木桌子上,堆滿了白紙,上面的字龍飛鳳舞,一個字白逸也不認識。
  唐三成把蕭寧放在一張還吱吱作響的椅子上:「醫生,幫忙看看吧,她出了不少血,是外傷。」
  難得有人管自己叫醫生,那赤腳大夫馬上來了勁頭:「交給我,交給我,對了,這傷在背上,我有點不方便,你們來個人幫幫我。」
  「我來吧。」謝芳菲二話不說站了出來,唐三成十分感激:「多謝了。」
第356章 死穴
  在謝芳菲的幫助下,那大夫將蕭寧背上的衣服剪開來,露出裡面的傷來,現在在燈光下看得十分清楚,那傷是圓形的,十分規矩的圓形傷口,看來肯定是巨烈的撞擊所造成的,那赤腳大夫一邊幫蕭寧處理傷口,一邊說道:「這止血容易啊,可是我怕這姑娘有內傷啊,這我可就沒辦法了,說句實話啊,我平時治個頭疼腦熱的還可以,這內傷,你們得去大醫院再看看。」
  「最近的縣城在哪裡?」白逸問道。
  「喲,那離這可有一段路了,而且這裡還沒有通公路,要出去啊,恐怕就只有找我們莊上的驢車了,這驢車晃悠悠地,不想也知道,這要想過去,至少要一個晌午了。」赤腳醫生處理傷口的手勢倒是十分熟練,白逸也通一些西藥理,看了之後覺得放心了不少,只是這裡沒有預防破傷風的針,也只有等出去後再說了,現在也只有驢車可以選了。
  白逸與那大姐商量了一下,願意掏錢請一輛驢車,只要將大家盡快地送到最近的縣城就可以了,又打聽了一下這裡距離蓬萊城有多遠,這一問,大家都吃了一驚,這裡與蓬萊城完全是相反的方向,要想回到那裡,至少還有六小時的路程。
  那赤腳醫生處理完了蕭寧的傷口,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對啊,這傷口像是鬼見愁啊。」
  「鬼見愁是什麼東西?」唐三成愣了:「這不是撞擊出來的外傷嗎?」
  多半是海裡的浮物創成的,那位大姐也想了起來,順著赤腳醫生的話說道:「錯了,錯了,這個鬼見愁是指我們附近的那一片海,那地方呀,盡出事,那沉船沉人可是常事了,所以大家才叫那地方作鬼見愁,還別說,以前的時候啊,我們莊上有個漢子也是餓瘋了,跑到那地方打魚,船沉了,這幸好呀人回來了,身上也是有這樣圓形的傷,這大小好像都是差不多啊,對不?」
  「對,對,一模一樣。」赤腳醫生說道:「那時候還是我爹在看診,當時我還在打下手呢,不過我記得很清楚,這傷口確實是一模一樣的,你們從鬼見愁裡出來的?」
  「我們……」唐三成看到白逸的眼神,馬上不說話了,白逸接了過去:「我們是在附近迷了路,這姑娘與我們走散了,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具體怎麼樣我們也不清楚,醫生,現在她沒事了吧?」
  「沒事了。」赤腳醫生打了一個呵欠,天已經要亮了:「這樣,天亮了,你們趕緊送這姑娘去大的醫院吧,英妹子,趕緊讓你家兒子把驢車趕過來吧。」
  「唉,那我就先去了。」那大姐馬上出門去了。
  白逸掏出一張紙幣塞到那赤腳醫生的手上:「醫生,你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這一點小小意思,你就收下吧。」
  掃了那一眼那五元的鈔票,這赤腳醫生嚇了一跳:「太多了,太多了,就這點藥和繃帶,一塊錢就夠了。」
  「你就收著吧,大半夜的我們來打擾,您也沒有說什麼,真是多謝了。」白逸說道:「人在四方走,還是要朋友多啊。」
  赤腳醫生也不再客氣,將錢收下來,白逸趁熱打鐵地問道:「那鬼見愁為什麼只有在那一片海域裡才有呢?」
  「我們也奇怪呢,那地方的地勢和其它地方也沒有什麼不同嘛,怎麼就那個地方淨出事呢?」赤腳醫生歎口氣:「這麼些年了,前前後後也丟了不少人的命了,有些人啊,年輕,就是不信這個邪,就這麼著把命給丟了,你們說可惜不可惜?」
  白逸與七邪對視了一眼,心裡的想法大致相同,白逸又問道:「那地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成了鬼見愁的?」
  「我們這地方的人,以前都是以打漁為生的,這說法從我爺爺的爺爺開始就有了,一直流傳下來,這麼些年了,那地方還是個吃人的地方,這姑娘假如真是從那鬼見愁裡出來的,那可是命太大了,太大了!我們這地方這麼多年了,也只有剛才英子說的那個人活著出來了。」赤腳醫生咋了咋舌頭。
  「那個人還活著嗎?」白逸有些激動地問道。
  赤腳醫生擺了擺手,無限可惜:「可惜啊,鬼見愁沒有要了他的命,可是來年剛成親,第二天就暴病身亡了。」
  可惜,白逸暗想,這倒是意外的一個發現,白逸與那赤腳醫生閒聊了一些話,那大姐就拉著自己的兒子過來了,那是他們家的驢車,按照約定送白逸他們去縣城的醫院,白逸先把錢給付給那大姐,比起赤腳醫生來,那大姐一點也不客氣,完了樂呵呵地送大家上了驢車。
  謝芳菲好歹是出國留過學的知識份子,聞到驢車上一股臭味兒,皺了下眉頭,剛巧被雷子看到了,他嘿嘿一笑:「我說謝姑娘,這地方可找不到更好的交通工具了,將就將就吧,你不上,我們可先上了。」
  說完,雷子首先上了驢車,謝芳菲無奈也只好上去,一上去,就將頭扭向一邊,努力地忽視那股味兒,白逸看在眼裡,沒有忍住笑,馬上就被謝芳菲給瞪了一眼:「笑什麼?」
  「沒什麼。」白逸說道。
  謝芳菲悶悶地咳了一聲,將頭擰到了一邊,再也不理會白逸了,唐三成讓蕭寧趴在驢車上,以防碰到背上的傷口,一切準備就緒,驢車就慢悠悠地出去了,那大姐並沒有危言聳聽,這一路出去的路極其破敗,顛簸地大家都要吐了,這慢悠悠地折騰了好一陣子,大家才看到前面那密集的建築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大姐的兒子也是常去縣城跑的,知道縣醫院在什麼地方,直接將大家送到了醫院門口,才折返回去。
  把蕭寧送過去打了一針破傷風,又做了一個檢查,一切結束之後雷子疑惑地說道:「不對呀,蕭寧這半天了怎麼也沒有醒過來呢?醫生不是說沒有傷到內臟嘛,只是外傷,唐三成,這是怎麼回事啊?」
  唐三成心裡早起疑了,只是將希望寄托在醫生身上,眼下醫生都說蕭寧沒有事了,可是她還是醒不來,唐三成抱著蕭寧坐在醫院走廊裡的凳子上,百思不得其解,七邪倒是想到了一點,他替蕭寧把了把脈,臉色一變:「我早應該替蕭寧把脈的,她現在的脈象就細若游絲,真是奇怪,難道是……」他壓低了聲音:「蠱毒沒有清盡嗎?」
  白逸的反應有些激烈:「不可能。」
  七邪也無言以對,只有說道:「或許還有一種情況,死穴聽說過嗎?」
  「小說裡看到過。」雷子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七邪,你有辦法沒有,沒有我們就回去找高人去,有的話就直說。」
《詭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