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
雷子的臉就變了,他沖白逸使了個眼色,指了指自己,然後點了一下頭,白逸心裡肯定下來,馮雲天就是雷子的本名,這些人是什麼人就不言而喻了,剛才白逸突然叫住老三,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要找到這些卸嶺力士,找倒斗界的江湖百曉生進行打聽,也是一個辦法,可因為雷子用的根本就是化名,謝芳菲說不知道是對的。
「那些人是什麼來歷,知道嗎?」白逸問道。
「不知道,就是芳菲也不知道。」老三說道:「所以他們走後,芳菲也查找了很多資料,一無所獲。」
難道……白逸心裡一動,都說好奇害死貓,謝芳菲莫非去查這些人的來路,這才……下落不明?白逸只是猜疑,並沒有說出來:「對了,說了這半天,不知道你尊姓大名?」
「老三,九爺和芳菲都這麼叫我。」這人說道。
「老三兄弟,那些人長什麼樣子,你看到沒有?」白逸問道。
老三搖頭:「我只是聽到他們的聲音,相貌我並沒有看到,因為……當時我在地下室裡,從聲音聽來,他們一共有六個人,都有說話,不過說話最多的那一個明顯是頭領,從聲音聽來,年紀大約四十多歲,最年輕的那一個也有三十來歲。」
地下室,這老三一直呆在地下室嗎?白逸說道:「光憑聲音,我們很難找到他們,這件事情恐怕難辦了,老三兄弟,能不能把當時的情形詳細告訴我們,我盡量地抓一抓細節,看有沒有有用的東西。」
老三遲疑了好一會兒,他的雙拳握起,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其實我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那他們是什麼人?」小山天真地問道:「你早知道為什麼不早說,還在這裡磨磨蹭蹭地,不是浪費時間嘛。」
白逸瞪了小山一眼,責怪他的話多,又看著老三:「老三兄弟,你繼續說。」
「他們是金鷹令的殺手。」老三說道:「為首的那一個叫蘇合,在蒙古語裡,是斧頭的意思,那天來找芳菲的,正是他帶的頭。」
「斧頭?」七邪點頭:「這個名字很有些意思。」
「人如其名?」雷子挑了挑眉毛,其實心裡在打鼓了。
「沒錯。」老三說道:「這個名字配得上他的人,人如斧頭一樣,而且是鋒利的斧頭,那天他一來,我就聽出他的聲音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唐三成按捺不住好奇心了:「從聲音你就能夠知道他是什麼人,看來你們倆還真是熟悉。」
老三的眼睛閉上了,雖然只能看到他的一雙眼睛,但從他的眼睛裡傳遞出來的是一種絕望和痛苦,為了芳菲,自己還有什麼好保留的?老三站了起來,一把扯下臉上的黑布,露出自己的臉來!
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老三隻有半邊臉,另外一邊是黑漆漆地,黑裡透紅,還有幾道猙獰的傷口,劃得很深,如今結了疤,像幾條蚯蚓盤旋在臉上……老三苦笑著重新將臉蒙上:「這就是拜蘇合所賜,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他來!」
「你和蘇合有什麼恩怨,他要這麼對待你?」唐三成看著老三,雖然他現在蒙著在面,可是剛才的臉讓唐三成仍心有餘悸。
老三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他沉默了幾秒,雙手按著椅子的把手,手指關節突出來,旁人不知道老三心內有如天人交戰,想到謝芳菲,老三終於打定了主意:「我原本就是這組織的一員,我不是漢人,是蒙古人。」
「娘的!」雷子的反應最大,他吐出一句髒話以後,馬上覺得災難臨頭了,他快要受不了了,眼前的老三居然就是金鷹組織的一員,雷子馬上慢慢地挪到七邪的身後。
老三見大家突然不說話了,馬上說道:「看來你們是知道這個組織的。」
「大名鼎鼎。」還是白逸老練,他慢悠悠地說道:「聽說金鷹令組織一直以來都在追殺卸嶺力士,千百年來,從來沒有中斷過,手段極其殘酷,可以說是聞所未聞,我倒是奇怪,就算卸嶺力士曾經與蒙族結怨,這麼多年了,也應該放下仇恨了吧,年代已經改變了。」
「平常人這麼看是正常的。」老三歎了一口氣,他的雙眼變得暗淡起來:「可是事實並不是你們想像得這麼簡單,我們都是金鷹組織成員的後人,血純絕對純正,金鷹組織永遠只有七個人。」
「除去你,怪不得去找謝芳菲的只有六個人了。」蕭寧突然說道,按理說,謝芳菲不見了自己應該不會多擔心地,可是自己居然這麼關心她的安危,真是奇了怪了,蕭寧在心裡說道,大概自己始終做不了一個壞人吧。
「七人,永遠的七人,看來是你打破了這一局面。」七邪問道:「是什麼原因讓你下了這麼大的決心離開組織?」
「因為我發現了金鷹令永遠只有七個人的秘密。」老三又欣開自己的衣袖,露出自己的胳膊來,他的胳膊上有一個印記,像是灼傷出來的,淺淺地,這個圖案!唐三成吃了一驚,當時在那間地下暗室裡,通向下面一層的通道上面就有一個這樣的標記,當時是他親手拂動灰塵,看到下面的玄機的,老三胳膊上的印記和那個圖案一模一樣!
圓形中央撕裂了一個口子,而從那口子裡一根骨頭刺了出來,下面的兩個圓點,好像是象徵滴出來的血,圓形象征著滿月,而正有一股力量從中間撕裂了月亮,這是唐三成當初的感覺,他讓自己不要驚呼出聲,耳邊聽到白逸在發問了:「這是什麼圖案?」
第446章 邪術1
「組織的圖案。」老三放下自己的袖子,突然說道:「你們沒有表現得很吃驚,要不是你們見過,就是你們的接受能力奇佳了。」
大家都看著白逸,要看他如何回答了,白逸點頭:「沒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們見過的稀奇事也不少了,現在它對我們來說,不過是一個圖案而已。」
「這個圖案我一直以為只是一個圖案,不過是組織的標誌而已,可是我發現,它並不是簡單的圖案,它是邪術實施的媒介。」老三閉上了眼睛:「我們的祖輩瞞得我們好苦,我父親去世前才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他早在六十年前就發現了真相,可是不敢說出來,組織的其他人都深信不疑身上的使命,他擔心說出來,會遭到其他人的瘋狂對待,可是他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我沒有辦法像他一樣,守著這個秘密一輩子。」
「究竟是什麼秘密?」雷子也顧不上自己是什麼人了,脫口而出。
「人家不是說了,這個標記其實是邪術實施的媒介?」蕭寧沒好氣地說道:「你這雙耳朵是怎麼聽得,平時不是很靈光嗎?」
蕭寧動氣了,唐三成以為是蕭寧不大願意理睬謝芳菲的事情,所以不耐煩了,什麼都能惹,動氣的女人千萬別招惹,否則馬上化身成為母老虎了,古人的話是對的,女人與小人難養也,唐三成馬上閉上了嘴巴。
老三估計也是被蕭寧突然的怒氣給嚇到了,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沒錯,這印記是邪術的媒介,我父親是偶然發現這一秘密的,這種邪術有些像是南洋的降頭術,與我們的生辰八字有緊密的聯繫,歷來金鷹令的七個人雖然不是同年出生,可是出生的月日是一樣的,而且時辰都是一樣的,又屬於最早的七人的後代,這事情不能不說太巧了一些,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多地巧合?想到連自己的出生都有可能是被設計好的,我心裡十分不舒服。」
何止老三不舒服,大家心裡都像是紮了一根刺,從這七人的祖輩開始,這些人的命運就被人掌握了,他們在追殺別人的同時,自己的日子真的好過?
「我們現在的七人,是以蘇合為主,我一直懷疑,蘇合的先人就是施下邪術的人,蘇合的先人就是最早的金鷹令組織的頭領,這頭領的位置也是代代相傳,最讓我吃驚的是,我們七人的家族總是會誕下兒子,這生兒生女的事情未免太巧了一點吧?而且每一代男丁的時辰全部對得上。」老三掃視了一圈,沒有一個說話的。
白逸只是伸了一下手,示意老三繼續。
「父親其實與我有一樣的疑惑,所以在他剛剛進入組織的時候,就一直查證,終於讓他有了收穫,他發現我們七人的母親都曾被蘇合的父親單獨找過,我父親追問我母親當時到底說了些什麼,我母親居然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說當時腦子裡暈暈乎乎地。」老三說道:「父親懷疑我們七人的母親都被施過邪術,才有我們出生的巧合。」
這個有道理,假如是這樣,這事太可怕了,怎麼可以這樣左右後輩的人生?不過事實如何,恐怕只有蘇合最清楚了。
「父親曾帶著母親去過南洋。」老三說道:「沒想到那一次,讓他有了重大的收穫,他與當地有名的巫師見了面,知道非但母親被人施過邪術,就是他自己也早就被了邪術了!」
「你父親見的一定是降頭師了。」白逸說道:「降頭原本就是流傳在南洋的一種巫術,其實它是由四川、雲南一帶苗疆的蠱術流傳到南洋之後,結合當地的巫術所演變而成的。它能救人於生死,亦可害人於無形,降頭術和蠱並稱為兩大邪術。」
老三若有所思,盯著白逸的臉:「我想我明白為什麼她會……」
「什麼?」老三似乎偏離主題了,白逸一追問,老三又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想到了其它的事情。」
老三有些明白為什麼謝芳菲這麼執著白逸了,生得高大俊朗,又博學多才,再反觀自己……你有什麼資格和人家爭?
「雖然與南洋有很大的聯繫,不過並不是降頭術,還是有所區別的,父親從那位降頭師口中得知,這是一種流傳已久的邪術,與降頭很相似。」老三搖了搖頭:「至於其具體來歷不得而知了,這種邪術的目的就是對未來胎兒造成影響,讓他們在想要的時辰裡出生,並且一律是男胎。」
「真噁心。」蕭寧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來:「每一個孩子的出生都應該是天賜的福澤,可是用這種方式生出男胎來,而且固定時辰,真讓人噁心。」
這話太唐突了,畢竟老三自己也是這麼被生出來的,唐三成看了一眼蕭寧,正要打個圓場,就聽到老三說道:「沒錯,哪怕是我自己,也覺得很噁心,這種邪術對男女雙方都要施法,女的不得而知,男的嘛,就是我們手上的這個印記了,說實話,我手上什麼時候有這個印記的,我完全記不清楚了,但父親說是一出生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