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節

  白逸悶哼一聲,又聽到安倍晴說道:「日本山口縣楊貴妃之鄉建有楊貴妃墓。1963年有一位日本姑娘向電視觀眾展示了自己的一本家譜,說她就是楊貴妃的後人。日本著名影星山口百惠,也自稱是楊貴妃的後裔。」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對楊貴妃墓這麼在意。」白逸不耐煩地說道:「以你先祖安倍晴明在歷史上的地位,他的後人想來過得也不錯吧,怎麼,也打起盜墓的主意來了?這就讓我無法理解了。」
  唐三成也說道:「安倍晴,你的行為的確古怪,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請回吧,我們就當沒有聽過這個故事。」
  「我……」安倍晴全然沒有了以前的鎮定與玩世不恭:「我的母親在疑似楊貴妃墓地的地方失蹤了。」
  「你的母親?」符羽一愣:「可是失蹤這種事情不是應該交給警察嗎?」
  「日本的警視廳已經做過重點搜查了。」安倍晴說道:「可是一無所獲,他們已經放棄了,不止是他們,就連我的叔叔,也都放棄了,可是我有感覺,我的母親還活著,她就在那裡,只是我們找不到她而已。」
  「要是還在那裡,你叔叔也是陰陽師,難道會察覺不到?」唐三成馬上揪出他話裡的語病來了:「還有,你只提到你的母親,你的叔叔,你的父親與爺爺呢?」
  「他們都已經過世了,如今安倍家族,我是獨苗了。」安倍晴說道:「我叔叔對於我的懷疑不屑一顧,並不予以支持,我懂得陰陽術,可是不懂得下墓,聽說這次成吉思汗的考古中會去不少高手,所以我和宮下俊一達成協議,讓他把這次機會讓給我。」多種因素糾結在一起,讓安倍晴發現了唐三成他們,現在,他是把他們當成救星了。
  七邪說道:「不可思議,難道日本沒有你可以用得上的人嗎?還有,我們的行為可能構成跨國犯罪,你認為我們會幫你?」
  「所以我願意付出代價。」安倍晴說道:「希望這代價可以讓你們動心。」
  「什麼代價我們也不動心,請吧。」白逸已經站了起來:「多謝你的故事,很不錯,我們也很尊重安倍晴明,今天整體不錯,多謝。」
  白逸一出聲,其他人更是不表態了,安倍晴一愣,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低著頭走出院子,樣子還有些可憐,沒成想,他剛走到門口,突然回頭一笑:「你們一定會答應的。」「咦,這小子還橫起來了。」叢陽罵道:「娘的,沒見過這麼厚臉皮地,他是我們肚子裡的蛔蟲不成,我們就不幫他,憑什麼呀。」
  「不用理他。」白逸說道:「眼下我們還有其它的事情,辦完了再說。」
  是的,要將衣青衣帶出來,安倍晴的事情出來得蹊蹺,可是大傢伙兒沒有空理會這個奇怪的日本陰陽師,依舊按照原來的計劃重新回到紅巖地。
  自從上次在這裡死了六個人,這裡完全成了鬼地,附近的村民沒有一個人敢過來的,原本挖掘出來的大坑,現在還遺留在那裡,來的路上,唐三成看到有孩子朝這裡跑,馬上就有大人飛奔過來攔住,一把抓住了朝回拎,一邊走,還一邊教訓:「不要命了啊,給我回去!」
  「看來,這地方真成鬼地方了。」沈冰說道:「這下我們倒省事了。」
  來到那紅巖前面,那個沉坑安靜地停在那裡,紅巖裸露在外面,唐三成一下車,就感覺到一股強大靈力的痕跡,他面色一沉:「恐怕河伯已經先來一步了,你們留在這裡,我和七邪下去看看。」
  沈冰想跟下去,被白逸阻止下來,大家留在上面等著,唐三成與七邪下去半個小時就上來了,沈冰提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你可以打開出來的通道了?」
  「是。」唐三成抹去頭上的水:「衣青衣不見了,肯定是他來過,把衣青衣帶走了,你們記得吧,合撒兒說過,成吉思汗曾經告訴河伯,他見過衣青衣,河伯暴怒,不過顯然成吉思汗沒有告訴河伯衣青衣在哪裡,應該是我們最近的動作,告訴了河伯衣青衣的所在,他這才過來這裡,把衣青衣帶走了。」
  「也只有這麼一種可能了。」白逸說道:「衣青衣、河伯,應龍,這三個人之間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瓜葛,衣青衣上次被我們帶走的時候,曾經出現異象,難道河伯有這個本事,維持住衣青衣的容貌嗎?」
  「或許吧。」唐三成既興奮,又有些沮喪,興奮是因為以他現在的功力,可以打開封閉的那道入口了,沮喪的是衣青衣被帶走了,他們沒有兌現承諾。
  「好了,不要再沮喪了,我們先回去再說。」白逸說道:「劉知習的事情大家還不知道,最近他的情況不太妙。」
  「他怎麼了?」七邪其實也有這種感覺,上次在成吉思汗陵墓裡,劉知習一直狀態不佳,說話很少不說,而且時不時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問他,他只是說身子虛,受不了地下的寒氣,可是七邪覺得並沒有這麼簡單。
  「我去過醫院,想辦法看到了劉知習的醫療檔案,他已經肺癌晚期了。」白逸說道:「去年的時候發現的,他能撐這麼久,已經是奇跡了。」
  小山的眼睛紅了:「他怎麼不告訴我……」
  「不想讓我們擔心吧,尤其現在剛剛在一起,又要生離死別。」白逸說道:「他最近一直說太忙,忙著向上級交代工作,並不是這樣,我打聽到,他住院了。」
  「走吧。」唐三成一邊說,一邊回頭看了一眼那紅巖,轉瞬間那些紅巖好像變了模樣,格外地猙獰,唐三成揉了一下眼睛,它們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
  回到北京,大家商量著怎麼去見劉知習,說知道了吧,恐怕氣氛一下子低落下去,說不知道吧,演戲對於大家來說實在太難受,最終的結果是大家在家裡練習了好多遍要說的話,這才提著大包小包去了醫院。
  白逸早就打聽到了劉知習的病房,他們人多,護士小姐原本不讓進的,好說歹說,這才破了例,大家輕輕地走進劉知習的病房裡,他正半躺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考古雜誌在看,屋子裡突然多了這麼多陰影,他猛得一抬頭,看到是白逸他們,臉都白了:「你們怎麼來了?」
第625章 南沙夜叉
  「我們外出了一趟,要不然早來了。」白逸輕聲說道,他將手裡的東西放下來。
  劉知習是個聰明人,他歎了一口氣:「我故意瞞著你們,你們還是找來了,看來已經知道了。」
  「知習。」白逸第一次只叫他的名,省去了他的姓:「我來是想告訴你,其實只要你願意,我們還是有辦法的。」
  「什麼意思?」劉知習一蒙:「我這是絕症,醫生是治不了的,你們有什麼辦法?」
  「沒錯,醫生的確是治不了。」白逸說道:「可是你知道輪迴蠱是可以用三次的,雷子一次,蕭寧一次,現在還有一次。」
  劉知習沉默了,輪迴蠱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劉知習閉上了眼睛,看他在思考,大家都不敢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決定權在他手上,只要他答應,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以後,大家還有見面的機會,這樣也等同於另外一種長生了。
  劉知習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表情堅定了不少,他咧開嘴笑了一下:「我現在老了,是不是?」
  現在的劉知習一頭花白的頭髮,長期操勞的他,家庭生活並不幸福,導致他顯得格外地老態,他看著自己的手,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針眼讓人不忍心看第二眼,劉知習放下自己的手:「不用了。」
  「不用?」叢陽有些心痛:「輪迴蠱只是讓你記得以前的回憶,這樣我們還能再相見,我們還能……」
  「不,了結這一切吧。」劉知習說道:「假如我記得你們,記得劉非凡,那麼我會活得太壓力了,我想一切歸零,然後重新開始。」
  劉知習的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符羽問道:「你真的要放棄嗎?」
  「對,放棄。」劉知習說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希望你們替我好好照顧劉非凡,這孩子聰明,可是不受控制,我就擔心我有一天去了,他的生活就會亂套。」
  「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白逸的心情十分沉重,眼前模糊起來,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騎著自行車,穿著的確良襯衣的青澀劉知習,他揮一揮手,揚著手上的書:「唉,白大哥,你看,我又從舊書店裡淘來好東西了!」
  眼淚快湧出來了,白逸馬上站起來,走到了一邊,劉知習說道:「既然你們來了,我就實話實說吧,上次回來以後,我的情況就惡化了,我瞞著你們住進醫院裡,醫生說過了,我恐怕支撐不到二十天了。」
  二十天!大家的心都猛烈地抽搐起來,劉知習又說道:「其實去年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的情況了,可是也奇怪,當時就覺得心裡有太多地牽掛了,我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果然啊,今年我們重新相聚在了一起,我苟活了這一年多,原來是為了等你們的出現,現在我終於欣慰了,有你們替我照顧非凡,我可以放心地去了。」
  人的感情是這麼地靈敏,劉知習也覺得奇怪,當年明明是親手送走他們的,可是心底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三十年了,自己終於找到答案了。
  「知習……」白逸說道:「我們還能為你做什麼?」
  劉知習愣了一下,從枕頭下面取出一本黑色的筆記本來:「這個給你們,這裡面,有我這些年來對於一些古墓的考古日記,希望你們以後能派上用場。」
  這個筆記本有些陳舊了,厚厚地一本,裡面是手寫的,還配上了圖例,這是劉知習多年的心血,白逸的鼻子有些酸,這情形怎麼有種交代後事的感覺?又聽到劉知習說道:「你們聽說過夜叉嗎?」
  「聽說過。」唐三成說道:「而且當年險些正面相遇。」
《詭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