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
吳良才回身冷眼看著我,緩緩抽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一步步向我逼近過來,沉聲道:「但是,可惜的是,你還是沒法和我對抗的,儘管你還有一點力氣。」
見到吳良才向我逼近過來,我心頭一凜,不敢和他硬拚。
此時,我一條手臂肘關節錯位,無法移動,一條手臂中了一槍,傷口還沒癒合,身上和頭上多處搓裂之傷,整個人幾乎屬於半殘廢的狀態,根本沒法戰鬥。
我用尚能移動的左臂,握住陰魂尺,艱難地坐直身體,一點點向後退去,盡量拉開自己與吳良才的距離,盡量給自己爭取更多一點的時間。
我的傷雖然重,但是,我的恢復能力也是驚人的。我只需要一點時間,只要一點點時間就可以了。只要給我一點點時間,我很快就可以再次恢復如初,可以再次參加戰鬥。
可是,吳良才卻並不想給我這個機會。
想必,他也已經意識到,在這支隊伍之中,我才是真正有威脅力的人物,所以,他並不想放過我,他想要盡快解決我,然後,再解決整個隊伍。
吳良才一點點地逼近過來,目光陰翳,讓我心頭一陣發寒。
我知道他的身手也不弱,通過剛才他和泰岳對戰的場景,我就知道他其實也是一位格鬥高手。
這樣的人,就算是我身體完好無損的時候,對付起來,都有難度,何況這個時候,我業已重傷了呢?
這個時候,我真的是有些絕望了,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熬過這個關口。
這時,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猛然間想到,現在就算我擊敗了吳良才,但是接下來,還是要面臨那些鬼猴夜叉的圍攻。
所以,不管怎樣,我們這一關,想來是很難過去了。
莫非,這就是天命,上天注定我折在這裡?
但是,怎麼可能呢?
我方大同是什麼人?
我雖然不是什麼奇人異士,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和信念,我對我的人生充滿了期望,我不想死,我更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個不知名的深山老林之中!
不,我要反抗,我要抗爭,我是方大同,只要我咬緊牙堅持住,一切皆有可能!
一股無比強烈和堅決的求勝意志從我心底升起,瞬間將我的精神脊樑支撐了起來。
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要放棄!
我冷哼一聲,耷拉著一條大臂,頂著麻木青腫的頭臉,艱難地喘息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低頭冷眼看著吳良才,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好小子,有種!」沒想到我居然還能站起身來,吳良才一聲奸笑,再不猶豫,身影一晃,手裡的匕首如同毒蛇一般向我的小腹刺來。
我立身原地,巋然未動,一直待到匕首的尖端已經觸及我的肌膚,這才猛然抬手,陰魂尺如同菜刀一般,猛烈剁下!
「卡嚓——」
一聲脆響,我清晰聽到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響,接著,我則是看到吳良才丟掉了手裡的匕首,滿臉痛苦地捂著手腕,齜牙咧嘴地向後退了過去。
我的力量,雖然比不過那陰魂,但是對付他,卻是足足有餘了。
我直接用尺子砍中了他的手腕,直接將他的腕骨砍成了骨折,這想必是他做夢都沒能想到的。
「好,嘿嘿,好,果然有點力氣!」
吳良才強忍手腕上的疼痛,瞇眼看著我,一陣冷笑,接著卻是突然插手從懷裡掏出了一疊符菉,然後翻身「啪啪啪」貼到二子他們的額上。
「你想要做什麼?」我見到他的舉動,心裡一動,沉聲問道,同時連忙彎腰想要去揭掉距離我最近的婁晗額上的紙符,但是卻不想,就在這時,吳良才卻是突然拔出了一直藏在身後的桃木劍,接著卻是一邊點燃手裡的符菉,一邊用劍挑起,同時瞇眼唸咒道:「乾坤惶惶,陰死棄陽,六煞攻心,七煞蒼茫,入我玄門,聽我宣唱,急急如律令,起!」
隨著吳良才的一聲咒語響起,地上一直直挺挺躺著的二子和張三公,突然間都是門板一般,從地上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只有婁晗因為臉上的紙符被我揭掉了,所以並沒有出現什麼異樣。
「唔呀呀呀——去吧,殺殺殺——」
吳良才揮舞著桃木劍,挑著符菉跳動起來,而隨著他的指揮,二子和張三公居然都是殭屍一般抬起雙臂,一跳一跳地向我衝了過來。
見到他們兩個人的樣子,我心裡一驚,知道他們已經被吳良才控制了,而且機關就在他們臉上的那張紙符上,所以,我就想要把他們臉上的紙符揭下來,解除吳良才對他們的控制。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還沒有靠近他們,這兩個混蛋,卻是已經開始低聲嘶吼著,張牙舞爪地向我身上抓了過來了。
見到這個狀況,我擔心傷到他們,不敢用陰魂尺對付他們,只好將陰魂尺收了起來,掏出了打鬼棒,勉強招架住他們的攻勢,然後伺機想辦法揭掉他們臉上的紙符。
但是,就在我全力揮舞著打鬼棒,對付這兩個混蛋的時候,卻不想,突然一陣桀桀的冷笑從身後傳來。
我驚然回頭,卻赫然發現,原本我認為沒事的婁晗,不知道何時,居然已經站了起來,正齜牙咧嘴地冷眼瞪著我,而她的手中,則是端著一把氣槍,正瞄準了我的面門。
第257章 滅頂之災
驀然回首,一隻黑洞洞的槍管,正指著我的面門,我還沒來及反應過來,只聽「彭!」一聲悶響,氣槍的子彈發射,一顆鉛彈,直接命中了我的眉心。
「嗡——」
隨即,我只感覺一陣無比刺耳的耳鳴聲傳來,整個大腦陷入了停滯的狀態。
眉心,也稱印堂大穴,乃是一個人的所有氣運集中交散的樞紐所在。
印堂中槍,就算是傷勢不重,但是那子彈也業已打破了這個人當前的所有氣運流轉的渠道。
而從風水玄學的角度上面講,一旦人的氣運流轉被打斷,那麼基本就意味著這個人的生命進入了停滯狀態。
當子彈擊中我的印堂之時,我頓時感覺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滯了,大腦也由於強烈的震盪,無法再行運轉。
我立在當地,全身僵直,再次張開雙眼的時候,已經能夠感覺到一股粘稠的血液從眉心流到了眼角和鼻端。
全身都傳來挫傷的劇痛,額頭已經麻辣一片,不知道眉骨有沒有碎掉,總之整張臉是完全麻木了,感覺不到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