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
我從石頭後面鑽出來的時候,就將手電打開了,朝著不遠處在一堆墳地之中的徐木匠和翠蘭照去,兔子看著地上已經被挖開大半的墳目眥盡裂,他怒吼道:「徐木匠,我干你親娘,老祖宗的衣冠塚你都敢挖!你還是不是人呢!」
翠蘭被兔子的凶樣嚇了一跳,慢吞吞的在地上挪動著屁股往後退去,徐木匠見到我們臉上的表情絲毫沒變,似乎是早就料到我們會來一般,淡淡的道:「這就追來了,肯定是這個尾巴!」
說著他扭頭朝著那佝僂到地上的夜婆道:「這是你引來的,你自己擦屁股。」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墨斗,朝著那撲來的女鬼隨手一打,那本來就支離破碎的女鬼砰的一下就炸開了,魂飛魄散!
這墨斗自古就是辟邪的聖物,秒殺一個鬼物,倒也在情理之中。
徐木匠將那女鬼給秒了之後,隨即撿起地上的那鐵鍬,隨即開始慢條斯理的挖起地上的墳來,見過狂妄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狂妄的,兔子大喊一聲:「我X你娘!」然後朝著徐木匠撲去。
鄒陽見到兔子動了,身子像是貓一般弓了起來,然後猛的朝著徐木匠撲去,我也沒有閒著,對於徐木匠這種人,沒有什麼道義可將,我直讓古屍衝了上去,就算是徐木匠是個粽子,這次也會活活的被我們撕裂的。
只不過我們所有的人都忘了一個東西,那就是夜婆,還不等我們撲上去,我們眼前突然出了一股像是墨汁一般的黑霧,迅速的將徐木匠給遮蓋了起來,我們三個一下子失去了目標,但是就算是看不見,按照原來的方向,我們三個也能撲到徐木匠,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等著兔子鄒陽還有古屍落地之後,居然都沒有打中徐木匠。
偏偏這時候我們還能聽到徐木匠那低沉的聲音:「這徐福的屍體,留著也沒有用,我們還會見面的,到時候,你說不定還能見到徐福呢,哈哈!」
徐木匠說完這話,嘿嘿的笑了起來,氣的黑霧裡面的兔子都要發狂了,但是偏偏不論我們怎麼跑,都是跑不出去,就像是遇到了很厲害的鬼打牆一般,鄒陽二話不說,直接將他身上的圖騰獸祭出,但最後還是無功而返。
耳朵之中聽著翠蘭咒罵之聲還有叮叮噹噹的挖墳之聲,在這黑霧之中的我們都快要瘋了,看來我們一直小瞧了這個夜婆,她一直在扮豬吃老虎,真正發起飆來,就是這一個迷魂陣就將我們控制的死死的。
這黑霧實在是太黑了,就算是將手放到自己的眼前也看不到,但是聲音卻能聽得很清楚,這時候突然聽見兔子悶哼一聲,隨即兔子痛苦的喊道:「有東西,小心!」我和鄒陽隨即戒備起來。
但是隨即我就感覺自己面前一股惡臭襲來,說不出具體是什麼味道,有點像是腐肉但是又像是糞便的臭味,我下意識的將胳膊架到臉上,可是還不等我放好,胸口處就被一股大力打中,碰的一下我應聲而倒。
胸口就像是被大錘子砸中一般,一下子呼吸不過來,狗日的暗箭傷人,可是偏偏現在什麼辦法沒有!
不一會我就聽見在這黑霧中傳來打鬥之聲,應該是鄒陽和那夜婆打了起來,只不過就算是鄒陽再厲害,在這相當於瞎子的黑霧之中,最終還是傳來鄒陽的悶哼。
那徐木匠這時候陰陽怪氣的道:「給你們些教訓,你們想死,還沒那麼容易,說實話,你們這些人一個都不能死,找那人皮圖上的東西麼?對,確實在我們這,找到了兵符實體之後趕緊去葬金殿吧,晚了,就什麼都得不到了,哈哈!」
聽著這徐木匠張狂的話語,我的心中怒火熊熊燃燒,我狠狠的閉上了眼睛,然後猛的張開眼睛,我就不相信,我有鬼眼,還看不穿你這障眼迷霧!
就像是那次將畜神在我身體之中逼出一般,我這次又將自己的全部的精神力集中了起來,只不過這次我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了左眼之上。
開始的時候,這眼睛被我瞪的又乾又澀,好不難受,但是我忍住了閉眼的衝動,心中默念著,只要我看見一眼,就一眼,雖然我有了鬼眼,但是我從來沒有仔細的研究過它,就把它當成一個見鬼的工具,但是極陽符能有這麼大的威力,同樣為極陰眼的它,怎麼可能就見鬼這個簡單的作用呢。
慢慢的,我看著眼前的那墨汁般的黑霧開始淡了起來,不是那麼的濃厚了,又過了一會,我漸漸的能在這裡面看到人影了,我心中一陣狂跳,但是表面上絲毫顯露出來,現在只能看到黑影,但是分不出誰是誰來,人影只是一個黑乎乎的輪廓。
我控制著古屍慢慢的往一個黑影那靠,希望這是夜婆,可是等著我在看清了一點,發現那黑乎乎的一片是蹲在地上的兔子。我有些著急,這時候我基本上能看清楚這黑霧之中的輪廓了,我環顧一周,想要找到那夜婆,可是等我剛轉過身子來,就看見背後吊著一個身子佝僂的影子,由於身子佝僂,這影子就像是沒有頭一般。
見到我轉過身來,那佝僂的影子重重一拳頭砸在了我的肚子之上。
第384章 記仇的黃鼠狼
我被這拳頭砸中,嘴中倒是想著謾罵幾聲,可是最後到了嘴邊,還是成了呻吟之聲,這時候鄒陽卻突然喊道:「徐木匠走了!」我強忍著肚子山的疼痛,仔細聽了聽,發現除了自己的耳鳴之外,好像那叮叮噹噹的掘墳之聲還有翠蘭聒噪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
兔子這時候像是一個潑婦一般,使勁的罵起來,也就是看不見,要是看見,說不定這時候我都能看到兔子掐著腰罵大街了。
說來也怪,隨著兔子的罵街聲,我眼前的景物越來越凝實,現在慢慢的都能看到地上扔著的那手電了,兔子和鄒陽的身影也從這黑霧之中淡化了出來。
我自言自語道:「人家都說鬼怕惡人,難道兔子罵的太凶,這夜婆受不了了?」可是我身後隨即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都走了。」我扭頭一看,是鄒陽站在了我的身後,這時候,剛才那手電光都照不透的黑霧已經完全散去,剩下的就是我們三個面面相覷。
兔子撿起手燈來,看著面前那個被挖開的祖墳,心中悲切,狼嚎道:「老祖宗啊,我對不起你啊!」我對著兔子道:「徐木匠要你家祖宗的屍體幹嘛,還有,他怎麼知道會有屍體的,不是以前你們都說是衣冠塚麼!」
兔子摸了摸那根本不存在的淚道:「我哪知道,我沒說,難道是奶奶或者素素說出去的?」我看著兔子又要開始狼嚎,對著兔子道:「行了,有時間我們還不如趕緊追呢!你在這喊有什麼用。」
兔子點頭稱是,撩開腳丫子就往前追去,只不過這夜色茫茫,又是在一個山上,我們去哪追,追了有十分鐘,我們不得不放棄了,兔子道:「要是知道這樣,我直接對著那徐木匠來一個子母針就好了,哪裡還用的這麼多事情。」
我道:「誰也不知道他居然敢真的挖你們家祖墳啊,對了,這也是他的祖宗啊,為什麼他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兔子道:「誰知道呢,哎,先幫著老祖宗把墳給埋起來吧,跟著你盜了好幾次墓,這次終於是造報應了。」
我沒有說話,心中嘀咕道:「誰想到掘你們家祖墳的還是你們本家……」
將兔子老祖宗的墳頭暫時埋起來之後,兔子對我道:「現在基本上已經能確定,這徐木匠是跟斗笠人一夥的,而且那幾樣東西都是在他們那,要想我們最後有些底牌,我們必須去找到陽符實體。」
我看了一眼兔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們還是先去找你老祖宗的屍體吧,這樣我心裡也不好受。」兔子道:「這不是好受不受的事情,你沒聽那狗日的徐木匠說麼,最後在葬金殿中見面,那時候他一定會帶著我家祖宗去的,再說了,現在去找,我們去哪找,他們肯定不會回徐家村了,就算是奶奶來了也肯定找不到他們了,咱們還是趕緊找到兵符實體,然後去葬金殿,這才是王道。」
聽兔子說了一下,雖然事情是這個事情,但是我總是心中覺得對不起兔子,但是兔子催著鄒陽將那人皮圖拿出來,對著地形圖,準備去那藏兵符實體的位置。
斗笠人之前說過,這八張人皮圖上的東西,有的,只能是我才能拿出來,其他人就算是找到,估計也很拿出來,估計這兵符的實體也是這樣。
我們仨個順著地圖往山上走去,兔子村子古老,周邊倒是有很多的大墓,兔子很怕我們這次找兵符的地方就是某個墓地,那樣的話,估計又要撬開兔子一個元祖的墳頭了,不過好在這次人皮圖上指示的位置不是某個大墳頭。
我們三個在山上使勁的攀爬著,開拓著一條新的道路,兔子走著走著,嘟囔道:「這條路子怎麼這麼像是去八仙洞的那個路呢!」我一聽,渾身開始不舒服,道:「你可別瞎說,現在想起那個陰魂不散的黃皮子,我就渾身發麻。」
兔子嘟囔了幾句,然後不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兔子說了那話嚇的我心中胡思亂想呢,還是真的有這麼回事,我老是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盯著我,我似乎都能感覺出來,那雙眼睛溜圓烏黑,正在惡狠狠的盯著我,而這雙眼睛的主人,就是一個將近半米長的黃皮子。
因為黃皮子這東西是我走上這離奇道路的一個開始,是我最初恐懼的源頭,我差點就幾次都死在這東西的手中,所以我對這個東西心中很是懼怕,而且,我這懼怕不是沒有原因的,在東北那塊,不是有供奉家仙的一說麼,其中黃鼠狼就是家仙之一,這東西最好記仇,偏偏又是靈力極強,要是被它惦記上,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
我心中胡亂想著,不時的回頭看著,但是我背後臆想的那雙眼睛並沒有出現,但是越是這樣,我心中就是越慌,還不如出現了和我真正的打一場,現在遇到那東西,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收拾的,但這黃皮子就像是我的心魔一般,無限的將我心中恐懼給放大了,包括那個被黃皮子上身的那個穿著大紅壽衣的屍體!
我們三個披荊斬棘的在這深山老林之中艱難的行走,加上我不時的疑神疑鬼,導致我們的速度很慢,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鄒陽停了下來,對著我們兩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心中一抽,難道是那黃皮子過來索命了?這樣倒好,我直接一把陽火燒的它灰飛煙滅,到時候我的心魔也就去了。
我將手中的手電關掉,豎起耳朵來,想要聽聽鄒陽聽到了什麼,過了一會,我似乎是聽到了那一陣嗚嗚之聲,像是颳風的動靜,但是更多的像是,哭喪的聲音!
這大半夜的突然在深山老林中聽到了哭喪的聲音的確是很瘆人,但是現在對我來說,只要不是那個黃皮子,倒是還不至於讓我亂了方寸,就算是鬼,直接拿著陽火給轟走就行了。
原本想著那聲音會慢慢的消失,畢竟這世界上解釋不通的東西有很多,也不是每個超自然現象都跟鬼怪掛上鉤,可是誰料想到這個哭哭啼啼的聲音越來越大,並且方向似乎也是朝著我們這邊靠來。
兔子嚥了口吐沫道:「大晚上的哭喪,難道是陰間的事情?」
我道:「聽說過結陰親的,還沒有聽說過哭陰喪的,兔子,你們這邊節目挺豐盛啊!」我本想著是跟兔子開開玩笑,不讓這個氣氛這麼沉悶,但誰知道,兔子居然沒有接話,兩個眼珠瞪得圓滾滾的朝著前面望去。
我趕緊順著兔子的目光看去,發現在我們不遠處,居然是有一個個不足半米的小人,身上冒著淡淡的灰黃之光,一身縞素,抬著一個不大的棺材,前面的小人吹吹打打,後面的人哭哭啼啼,一行人大概有十三四個左右。
看見這東西我知道這是見鬼了,因為不管是前面吹嗩吶的人,還是後面哭啼的人,腳下都是空蕩蕩的,根本沒有腳,凌空飄著,我們三個說不上是害怕,更多的是好奇,因為這些小人看起來雖然一身素縞,但是長的十分精緻,臉上一絲瑕疵都沒有,像是一個個的瓷娃娃。
我們三個誰都沒有說話,看著那些精緻的小人凌空朝著我們走來,只不過這些小人的眼神有些奇怪,都是一個個瞪著那儘是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們三個,看那架勢就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