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聽完以後,百福吃驚地問道:「真的啊,那個秦政也太大膽了吧?不管怎麼說鍾志都是他的上司,他怎麼可以這麼不尊重自己的上司呢?!」
凌浩笑了笑:「秦政是個能幹的人。問題在於他不止能幹,而且還相當傲氣。他只尊重比他更有能力的人,比如鍾志的哥哥鍾義。但是只要利用好了,秦政的確會是個相當有力又可靠的幫手。」
喝了一大口黑咖啡,凌浩接著說道:「鍾志是個名牌大學的畢業生,根本不信鬼神之事……」
沒等凌浩說完,百福馬上搶著說道:「要不,就讓易道和獵人抓隻鬼給他看一下?」
「呃……」凌浩有些尷尬地挑了挑眉頭,「這樣不太好吧……如果被鍾志的哥哥知道我們這樣嚇唬他弟弟,應該會生氣吧。」
凌浩的話讓百福馬上想起了那個被獵人封在鏡中,連鬼影都現不出來的鍾義了。他……真是一個可憐的傢伙。
「繆離不是說了嗎?現在那個糾纏著鍾志的咒魂,力量還不夠強大,只有夜間才能出現。如果讓鍾志配合我們,勝算會大許多。但如果他不信的話,怎麼會配合我們呢?」百福沮喪地問道。
「獲得他的好感嘍。」凌浩神秘地壓低了聲音,「其實這次是個很好的機會,我們可以利用那個秦政。」
見凌浩一臉的篤定,百福頓時安心了很多。她知道,凌浩一定是有了全盤的計劃。
果然,凌浩繼續解釋道:「其實鍾氏兄弟公司一直在找我談項目,到時我自然有辦法。」
「哦……秦政那麼囂張,就不怕鍾志炒了他嗎?」
「你不知道,那個秦政據說是鍾志的剋星,只有兩人同時競爭的項目,鍾志一定輸……」看了看百福仰起的小臉,凌浩接著小聲說道,「但是我卻是秦政的剋星,因為他沒有次能夠贏得了我的。呵呵……」
說完說,凌浩滿意地接收到了百福心裡油然而生的敬意,樂得俊朗的眼睛瞇成了一道縫,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他還不時地點著頭。
百福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聲,眼前這個得意洋洋炫耀自己成績的人真的是往日高高在上的凌浩嗎?不是吧,怎麼看怎麼像一個因為抓住了別人沒有的金龜子而開心不已的孩子啊。
此時的鍾志當然不知道有人正在想著如何獲得他的好感,現在的他已經完全被挫敗感擊垮了。鍾志把車停在山頂附近,茫然而又無力地看著正準備回家休息的落日,就這樣他一直坐到了天黑。
記得那天凌老爺子在壽辰上得知鍾義去逝的消息時,也是長歎了一口氣感歎著:「可惜啊,這麼聰明能幹的一個年輕人,這麼早就去了……」
凌老爺子的表情鍾志到現在還不能忘記,因為他的表情和所有得知大哥去逝的人一樣,那樣無奈那樣惋惜。有時候鍾志甚至想知道,如果死的那個不是大哥而是自己,又有多少人會如此為他難過?包括那些現在對自己溜鬚拍馬的人,如果大哥還著,他們會這樣對自己嗎?
鍾志對自己苦笑了一下,有時他真的弄不清楚,自己當年挑燈夜讀地去考大學到底有沒有意義。為什麼自己一個品牌大學的畢業生反而什麼都比不過大哥一個高中都沒有畢業的人,事業是這樣,連愛情……也是這樣。
鍾志有些痛苦地抱住頭,胸口也鬱悶得幾乎無法呼吸,可他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而且,那個夢在繼續……
這回的夢中,卻滿是小弟石方的愁緒。
石鈺在白師傅的教導下,已經成為了一位出色的名醫。他小弟石方卻因幼年的重病,至今仍是一副蒼白孱弱的模樣。大哥斷症開方,小弟照方抓藥,其實也算是不錯的搭檔。
這天,石鈺去一個大戶人家為人看病,白師傅去了河邊垂釣,只剩下小弟石方一人留在醫館。
「有大夫在嗎?我娘病得很重……」一個姑娘扶著一個虛弱的老人走了進來。姑娘急得淚水漣漣,連聲音都顫抖不停,彷彿帶著哭腔。
石方連忙扶著老人坐下,不安地回答道:「我哥……大夫不在啊。」
姑娘的淚水刷刷地落了下來,然後不顧一切地跪在地上抱住石方的雙腿不停哀求:「求求你,我娘的病不能再拖了。」
「可是我不會……」
「如果我娘死了,我也想活了……求求你,求求你……」
不知是不是被姑娘的孝心打動,還是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信念,石方思量一下,就真的開始為老人把脈。
其實石方本就是個聰慧絕頂的人,在旁邊看了這許多年,再加了「久病成醫」的道理,私下也學會了不少醫術。他常常趁哥哥和白師傅不在的時候,找些小夥伴嘗試把脈和望聞問切之法。
但今天也是石方第一次真正幫助病人看病。一輪下來後,他很快地找出了病根並馬上下了藥。老人病症雖急,卻並不難治。但就像姑娘說的,如果再拖的話,確實會很有危險。
斷了症,石方直接將配好的藥材煎好,為老人服下,並主動將自己的床讓給老人休息。出過一輪大汗之後,老人呼吸平穩了許多,姑娘的心也放了下來。
第一次為病人斷症成功,石方的心情非常之好,他忍不住和那樣可憐的姑娘交談了起來。在交談中,石方得知這位清秀白晰的姑娘名叫滿春,她和她娘都是最近才遷到本地來的。
正聊著,白師傅回來了。救了一條人命的石方,非常開心地聽著滿春姑娘對自己醫術的誇獎,希望以此機會成為白師傅的入室弟子。但白師傅的反應,卻遠遠出乎了石方之外。
第六十一章 漩渦(八)
看著怒氣沖沖的白師傅,石方如同一下子落進了冰窟中,從頭涼到腳。
「你懂醫術嗎?你怎麼可以如此隨便地替病人診病,如果病人出了什麼事,你要如何負責?!」
白師傅的責怪像一把把利劍刺入了石方的心裡,他明白以自己的醫術冒然為病人診病確實不妥。但在自己十分有把握的情況下,搶救一個不能拖延的病患,究竟有何不可呢?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醫人死去,連爭取一下都不做嗎?
石方心裡萬分委屈,卻無法說出口。他知道白師傅的脾性,爭辯並不是讓白師傅可以接受的方法。
「今天不用你!去祖爺面前下跪,不叫你起來,你就不許起來!」
聽話的石方順從地去了祭台前,輕輕跪下,一言不發。
那頭看到恩人受罰,滿春姑娘急得面頰通紅,連連向白師傅求情。
白師傅平靜地望著滿春回答道:「對不起姑娘,這是我門的規矩。倘若他不聽的話,就只能離開這裡。」
看到白師傅的決然,滿春只得停了口,站在一旁自責地望著石方。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罰跪的石方只覺得腳已經酸軟得沒有了任何知覺。素來身體不好的原因,石方感覺頭部也眩暈了起來。
正在這時,石方哥哥石鈺回來了。
見到跪在祭台前的石方,石鈺大吃一驚,連忙去找師傅理論。但白師傅的倔強豈是如此容易被說動的?失望的石鈺被師傅直接趕了出來。
看著面色慘白的小弟石方,石鈺心疼不已。他二話不說,直接走到石方面前,像他一樣對著祖師爺的靈牌跪下。
「小弟別怕,哥哥陪著你。」